“那时我被绑住手脚,无法动弹,又怕暴露,听到耳边有惊呼打斗的声音,脑袋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晕了过去。等重见光亮时,只看到志才,”栾景在说话,“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中医院选址确定后,木材都是手边现成的。禇氏林场的木头,算作捐赠,砍伐的居民在远处做业,这边几人围成一个小圈子,偷摸聊天。
戏志才正研究夏鱼画的图。
“有人偷袭。”
“什么人?”
这次问话的是辛毗,“此事州府只说有贼人趁机潜入县狱作乱,为此我特意回族中问过,也没有确切消息。”
“嗯……”
“嗯什么,”辛毗皱眉,“你倒是快说,莫要卖关子。”
戏志才抬头,指了指那边的木材。
栾景与辛毗顺着戏志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过了一会儿,相继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禇家的人?”
辛毗:“真是……好大的胆子。”
栾景若有所思,他看一眼戏志才,没有开口。
戏志才倒是直言,“不论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胆子,也只能算作他们有这个胆子。”
辛毗一愣,“你的意思是……”
戏志才看一眼辛毗,“吴易,不知此人,佐治兄可有印象?”
“自然,黄公身侧从事,”辛毗回答,“我与此人有过几次照面。”
“兄观此人如何?”
辛毗沉默一会儿,开口,“此人言止颇有城府,喜怒不形,机心难测。”
戏志才又问栾景,“景兄以为呢?”
相比辛毗的委婉,栾景就十分直白,“虚伪难交,行为诡秘。”
“是啊,虚伪难交,”戏志才放下手中木板,“我们却不能不交。”
栾景与辛毗疑惑。
“与黄公身边得力下属交往,本就是无可避免之事,为何却说‘不能不’?”
戏志才没说话,只是看着两人,抬起空闲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这段时间,连日不断的雨终于消停了些,阴蒙蒙的天际也重新露出些碧洗蓝天的边角来。
可惜,戏志才的目的并不是让两人看天,两人也没有真的去看天。
辛毗的眼睛微微张大,栾景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
“禇氏欲攀附何家,将禇贡从九江调到颍川,奈何事与愿违,一翻折腾,却是去了汝南,”戏志才说,“来颍川的,是黄琬。”
辛毗沉声,“都说黄琬与河南尹(何进)关系密切……”
“但禇氏想攀附的也是何家。”
辛毗:……
他迷茫,“此事与吴从事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啊。”一道声音闯入几人的对话,三人怔愣一下,纷纷回头去看。
是夏鱼。
远处是十来名孩童,背着藤编的小筐,里面零零散散装了些从山上挖来的东西。孩子们总是比较有活力,正嘻嘻哈哈的对着这边摆手,与夏鱼道别。
夏鱼甩甩酸唧唧的胳膊,走到三人身边,“你们聚在这里不好好干活,是在偷懒吗?”
戏志才脸上带起笑,他伸手将夏鱼脑袋上沾的草叶枯枝捡掉,“今日收获如何?”
“一些漂亮石头,几枝酸果子,还有些药草,几颗酸枣树。酸枣树已标明了地方,明日就去挖回来,”夏鱼晃晃脑袋,“不要岔开话题,偷懒扣口粮的哈。”
栾景被夏鱼的模样逗乐,rua了一把夏鱼的脑袋。最近夏鱼开始长个头了,下巴愈发尖,就是不见长肉,略愁,“我们在议正事,怎么能叫偷懒?”
“什么正事,吴叔叔吗?”
辛毗与夏鱼多少还有些生分,等几人闲话完,找到机会,开口问,“小鱼适才说禇氏想攀附何家,与吴从事有关系。”
“应该是有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
夏鱼眨眼,“提问,何家是什么人家?”
辛毗:“天家外戚。”
“禇家为什么会选何家?”
辛毗:“……何皇后初立,欲攀附何家者众,但氏族仍大多观望,这个时候,禇家作为颍川大族,主动向何家示好……”
“成功的可能性高?”夏鱼接话。
辛毗:“是。”
栾景忽然开口,“吴易……是陛下……”
“不知道,”夏鱼说道,“一个阳翟都乱成这样了,何况雒阳?何家想起势,也得看其他人同意不同意啊。”
夏鱼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划拉大致方位,“这里是河南,这里是颍川,这里是汝南,这里是九江,”她画完,搓搓手指,仰头,“看出什么了吗?”
辛毗仔细看,“……禇贡调任汝南,离雒阳更近了些?”
夏鱼:……
她看栾景。
栾景耸肩。
夏鱼又看戏志才。
戏志才学着夏鱼的样子,拉起裤腿,前后脚交错,蹲下。他拉起夏鱼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布巾塞到夏鱼手中,这才开口,“何家接了禇家的礼,也做了事。”
“嗯嗯。”
“但颍川不行。”
辛毗:“为什么不行?”
“因为氏族不许,天子,更不许。”
颍川,商贾汇聚,氏族林立,是雒阳的备用粮仓,更是皇帝的钱袋子。
“天子有意捧何家,不代表信重何家。氏族有意推何家与十常侍角力,不代表愿意真的让何家骑到自己头上来。”
夏鱼点头点头,“万一哪天皇帝又有了一个二个儿子呢?母凭子贵,这个子也得长的起来呀。”
辛毗:!
夏鱼对着辛毗笑了一下,“有这样一个人,他买通你的妻子,想要将你家的库房,和他家的库房打通,并到一处,并对你说,从此这个库房的钥匙由我来看管,你觉得,这个人是想做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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