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多虑,妾身确实为医者。”邓结动作麻利地净手,取出随身携带的锋利小刀在火上燎过,“来得匆忙,未曾带上麻沸散,请将军忍忍。”
她将烛火近置,随即屏息凝神,手腕稳定地开始刮除腐肉。
剧痛让昏沉的侯成猛地抽搐嘶吼,门口亲卫握紧了刀柄,但见邓结动作精准迅捷,眼神专注沉稳,只能强压着没动。
随着腐肉被清除,新鲜的血液渗出,邓结迅速用备好的药水冲洗,然后敷上厚厚的、散发着浓烈苦参和黄芪气味的特制黑膏药,再用干净布条包扎好。
随着淤血的排出,侯成的高温似乎也得以减轻。剧痛过后的灼烧感让他的嘶吼也渐渐转为粗重的喘息。
“将军,伤口清理完毕。”邓结松了口气,净手后端起温水,用手指蘸了些往侯成唇上涂,“将军,您失血不少,不宜立刻饮水。”
侯成眼神复杂,抓住邓结的手腕,沙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邓结拾起自己的铭牌在侯成眼前晃过,“妾身未说假话,确实乃医者。”
轻轻一挣,甩开侯成无力的手,“不过将军明鉴,妾也是刘豫州所派使者。”
“你?刘玄德派来的?”侯成有些不相信。
“正是。”
邓结放下水碗,挺直背脊,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刘豫州听闻将军遭此劫难,深感痛心。
吕布刻薄寡恩,非明主之相。
刘豫州特命我前来,一则探视将军伤势,二则……”
她顿了顿,观察着侯成的反应,“二则,是想问问将军,可愿弃暗投明?”
侯成眼中瞬间爆出凶光,挣扎着想坐起,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他嘶声道:“弃暗投明?哼!是吕布派你来试探老子的吧?!来人!”
门口亲卫立刻拔刀冲了进来!
邓结心中一紧,暗叫不好!自己太直白了!她强压慌乱,脑子飞速转动。眼看亲卫逼近,她急中生智,猛地掏出那块刻着“关”字的玉佩,高高举起:“将军且慢!”
侯成曾经在刘备营帐里见过此物,认得这是关羽贴身玉佩,他挥手制止了亲卫,死死盯着玉佩:“关云长的玉佩?怎会在你手里?”
“此乃关将军亲手所托!”
邓结见玉佩有效,心中稍定,但语气仍有些急促,“刘豫州与关将军情同手足,此物可证我所言非虚!
吕布岂能拿到关将军贴身之物?他又何需多此一举试探?他若疑你,直接杀了岂不更痛快?”
侯成眼神闪烁,显然被说动了些许,但疑心未消:“即便如此,刘玄德自身难保,投他又有何用?”
机会来了!
邓结立刻从怀中掏出那份“赦布令”帛书,展开在侯成面前:“将军明鉴!
如今刘豫州同曹司空一同围城,此乃曹司空所下‘赦布令’,豫州命我先带进城交由将军,言明‘只诛首恶吕布,余者弃暗投明皆赦其罪,论功行赏’!”
侯成扯过帛书细看,上面确有曹操司空之印,做不得假。
伤痛让他依旧喘着粗气,“当、当真?”
“千真万确!”
邓结斩钉截铁,“曹公一言九鼎,刘豫州仁义之名天下皆知!
将军若能立下大功,譬如……”
她话锋一转,目光灼灼,“譬如,献上那匹赤兔马?”
“赤兔?”侯成一怔,随即苦笑,“赤兔在吕布眼中比自家女儿还宝贝。
赤兔平日虽是我在养护,却也牵不出。除非……”
“除非什么?”邓结追问。
“除非有吕布亲赐的调马铜符!”
侯成眼神狠厉,“那铜符分阴阳两半,一半在我手中,一半在吕布贴身令牌内嵌着,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调出赤兔马。
那令牌吕布随身携带,片刻不离!”
“这……”邓结皱眉,“吕府守卫森严,如何能得令牌?”
侯成上下打量了邓结一番,眼神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以姑娘这般姿色……若想接近吕布,或许……”
他未尽之意,极其侮辱。
邓结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怒,手指紧紧攥住了铍刀。
就在此时,侯成似乎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哦,不过嘛……近期是没机会了。温侯这数月夜夜都在秦府过。”
“秦府?!”
“不错!”
侯成脸上露出暧昧笑容,“那秦府杜夫人有倾城倾国之貌,秦宜禄自打发去寿春替吕布向袁术求援,就再没回来过。
府内空虚寂寞……温侯自然要去替杜夫人‘排解寂寞’了。
嘿嘿,那令牌嘛……姑娘说不准可以去秦府碰碰运气?”
邓结心中念头飞转,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强压激动,立刻抓住机会:“将军,若我能潜入秦府,设法盗取令牌……”
“你若真拿到那令牌,赤兔马老子亲自牵到刘玄德面前!”侯成眼光大亮。
“好!口说无凭,请将军也押件信物!”邓结也学聪明起来,记着荀维的话,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更加从容些,“待我取了令牌,再将玉佩换回,我得带玉佩回去复命。”
这话倒让侯成放心了两分,从榻边取出一枚青铜牌递给邓结:“此乃我府铜牌,你若取得令牌,以此入内,自能见我。”
邓结接过沉甸甸的铜牌,将关羽的玉佩也郑重交到侯成手里。
就在这时,荀维扶着面色稍安的侯成夫人推门进来。
侯成此刻心神本就不定,猛然看见荀维目光如炬,正落在他与邓结刚刚交换的信物,不禁心下大惊:她可是陈群的夫人,万一她与陈宫暗通,或者假借陈群之名带人来试探他,再抓个现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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