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们俩一样,虽然一开始她相信散兵的原因只是她曾在书中读到过他,对他有印象,想抱他的大腿,但到了后来,她信任他只是因为他是他而已。同理,散兵也对她回报了最高程度的信任,虽然这份信任的源头可能是因为觉得她脑袋不怎么灵光。
搅动汤水的手停顿须臾,少年轻轻低笑了一声,再无他言。
散兵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荧也明白他的经历让他对这番话嗤之以鼻,可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她得让他知道她的观点。
吃完饭荧便去了裁衣的布店。布店里人头攒动,身穿稻妻特色服饰的女人们摩肩接踵,有老有少,脂粉香味混着初夏的薄汗味道,酝酿成一股女子特有的气息。
荧并不讨厌这味道。不仅不讨厌,她还挺享受这种氛围。毕竟从穿书伊始,她就一直跟在散兵身旁,哪怕是回了门派之后,也很少有单独行动的个人空间,人虽然是群居动物,但有时候也是需要独处的。
日光顺着敞开的窗子倾洒下来,将布匹照成粼粼的溪流,荧被琳琅满目的花色晃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款式。
店家热心,瞧她面露难色,上前替她细致讲解,荧正听得津津有味,忽有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大咧咧破门而入,惊了满屋的女眷。
“就是这里吧。”领头之人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念念有词地嘟囔了半天,而后提高音量,“没错,店长是谁?”
荧愣住,慢慢放下手中绢布,看着店主强撑出笑容快步上前,不知这是闹的哪一出。
只听见领队说:“你已拖欠了上个月的租税,现在幕府要又征收,不知这次你准备好了没有?”
难道是地头蛇收保护费?荧皱起眉头。
店主埋下头去,声如蚊呐:“还不曾准备好,您可否再——”
“再宽限?再宽限你们,我们这些人要怎么办?”领队摇了摇头,“不是我不体谅你们,但上面催得紧,我们都是听人办事的小卒,也没有办法。”
“……”
店里鸦雀无声,风拂窗棂的声响清晰可闻,或许是店主微红的眼眶让他于心不忍,又或许是众人目光里的沉重让他无所适从,领队的青年为难地抓了抓脑袋,长叹一口气:“罢了,反正离月底还有段时间,你再想想办法……只是这个月再不缴足够的税金,我也护不住你了。”
一堆人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店内又只剩下了女客们,只是气氛里的凝重一时无法褪去。还是店主招呼了几声,客人们才纷纷如梦初醒,重新开始挑选布匹,絮语又逐渐充盈整室。
店主强颜欢笑,回到荧的身边:“让您看笑话了。”说完便要继续给她讲解各款床帐。
荧摇摇头:“无妨。”她压低了声音,“刚刚那是……?”
“那是幕府的武士。”店主苦笑,悄声解释道,“我瞧您不像是稻妻本地人,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
“幕府武士?”那便是正规的军队了?她还当是黑恶势力欺压百姓,“怎会如此?”
“您有所不知。”店主凑到荧的耳边,用仅够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自从五年前,凶兽帝厌逃脱封印,杀死将军大人和宫司大人之后,雷电家便只剩下了五传。五传斗争割据,每一家都试图独掌大权,首先就要充盈私库。这条商业街在经津一目的掌管下,税金每月缴纳,一年下来,只税金这一项支出就比先前将军大人在世时高了将近五倍,更不用说物价也在飞涨……我这店,怕是开不了多久了。”
五年前,凶兽帝厌逃离封印了?还杀死了雷电影和八重神子?还有雷电五传,荧曾在梦境中知道五传的存在,但他们是类似于雷电家主脉的家仆一般的存在,她实在没有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雷电家主脉竟会无人传承,大权旁落。
这话信息量过大,荧习惯性地想要找散兵商讨。
她匆匆点了点头:“多谢店主告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又从四次元背包中掏出一锭白银,飞速塞进店主手中,“烦您为我讲解许久,这点钱算作报酬,改日我再来买帐子。”
店主一惊,推拒说这太多了我不能要,说着便要把钱还给她。
荧执意要给,店主执意不收,一来一往就像拉锯战,半天没个结果。荧无奈,只好折中,随手抄起一顶帐子就要离开,店主却叫她稍等,转身进了店后,不多时便回来,手里捧了一顶雪青色的床帐。
素手缓缓抚过雪青色的纱地帐子,店主抬眸望向荧:“这帐子是由枫丹的鲛纱织就,软和清透,触手生温,罕见得很。我一直舍不得卖掉,也舍不得自己用。今日多谢您,这顶帐子便当作是我的谢礼,希望您能喜欢。”说完拜身行了一礼。
“您太客气了,我很喜欢。”荧接过,不自知地轻笑起来,“这颜色很美。”
雪青色,像某个人的眼睛。
她收了帐子,从布店一路小跑回到新安置的宅子里,扯开嗓子就喊:“散兵——你在哪——”
“哐啷”,窗框被粗暴地推开,散兵面无表情:“你叫魂呢?出什么事了?”
荧快步走到窗下,正想把刚才得知的消息告诉他,但又忽然想到散兵说不定知道这些事,她贸然再提或许会重新揭开他的伤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纠起眉头嗫嚅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少年人无奈又戏谑地眨了眨眼,真情实感地损人:“你到底要干嘛?出去一趟脑袋进水了?那可麻烦了,本来就不太聪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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