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个小目标

“不是这样的,”叶白衣着急地否认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情,若是得知真相,决计不会弃我而去,方才写信给母亲解除婚姻。”

“那是你心中另有所属,有我这未婚妻在妨碍你追求真爱了?”

“不是这样的,”叶白衣更着急了,“我心中挚爱唯你一人。”

“没有移情别恋?”

“绝无此事。”

我仔细打量着叶白衣,他大大方方地回看我,眼中没有一丝隐忍或者躲闪,虽然我的脸依旧绷着,但我的心已经轻快了起来。

[你就这么相信他了?]三三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天真又二,老是被骗,以前没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个叶白衣就算了,现在明知道他的人设是暗恋容长青,你长的跟容长青又有几分相似,还相信他的鬼话,也不怕他拿你当替身?]

[我当然知道我又傻又白,不会看人,也听不懂什么暗示、潜台词],我认真地回道,[所以与其猜来猜去,白费头脑,还不如把每一句话都当字面意思来听,他说没有,我便信他。再说了,书里可没提过什么叶夫人,这说明自我与他定亲,白衣便不再是书中的叶白衣了。]

[我说不过你,以后要真确定他拿你当替身,哭死你算了],三三冷笑道。

[那岂不是正好清清我脑子里进的水],我笑道,[谢谢你愿意提醒我,三三。]

[说的你好像听进去了一样,打情骂俏去吧],三三叹了口气。

我向三三提出了严正抗议,才不是打情骂俏,可三三似乎被我的冥顽不灵扎了透心,不管怎么@,都不再回复了。

如今虽是八月,可长明山海拔极高,山脚热浪吹成了山上寒风,吹得眼睛又涩又干,我忍不住眨了几下眼,完蛋,自制眼线眨进眼眶里了,刺激得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隔着泪花,我看见了叶白衣的震惊脸,他似乎被我吓到了,毕竟他从未见过长大后的我哭过,急得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语无伦次地哄道:“秀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我自作自受,你,你别哭……”

我擦了擦眼睛,打断了他,认真问道:“白衣,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年有余。”

“就算未曾定亲,我们也是彼此信赖的朋友,对吗?”

“当然。”

“可你并没有拿我当朋友,否则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就该选择求救而非独自承受。”

叶白衣当即就想反驳:“我当然认你是我的朋友,只是……”

“只是你从未将我当成可以并肩之人,觉得就算说明难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徒增烦恼,陪你唉声叹气,所以不如你一人承受、独自伟大对吧?叶白衣,你可真能啊,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叶大善人呢?”

叶白衣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不起。”

我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对不起看轻了我,也对不起自以为对我好地想要解除婚约,更对不起前脚承诺与子偕老后脚就说一别两宽。

他的肩背不再挺直,头也低了下来,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怂”的气息,仿佛一朵长在树上的孤独大银耳。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叶白衣性子骄狂,同辈人中除了容长青谁也没放在眼里,即便我已及笄数年,他也依旧把我当成只会跟在他身后求教的小妹妹。若非今天我刺中他四处死穴,只怕现在还在死鸭子嘴硬,果然孩子中二了就是欠打,前世网友诚不欺我也。

欣赏了一下难得一见的长明山银耳图,我捞过叶白衣的手腕打算号脉诊诊传说中的**真气。一入手我就明白了为何叶白衣在未来死活不愿意将这一门强大的功法传给他视若亲子的容炫,霸道的真气奔腾在人体脆弱的经脉里,它为主人带来强大力量的同时还散着浓浓的生机,保证主人时刻维持在巅峰状态,看着挺好,但只是表面的平静,哪怕只一丝外力,就能摧毁真气与经脉达成的脆弱平衡,类比一下就是电路里导线最大只能负载10A的电流,电源的额定输出值却高达15A,叶白衣通过常住雪山、饮冰食寒等各种方式给电源加debuff,控制电源的实际输出,但这其实都是治标不治本,一旦离开这些外界影响,只能打出电路起火这一惨痛结局。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确实难办,怪不得后来以叶白衣和容长青的智商,啃了几十年冰碴子也没找出解决办法。不过难办,不代表不能办,上辈子的我虽然同样修炼了霸道心法,最后死于真气暴走,不过在死前其实已经研究出了解决办法,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头铁地冲进了人魔大战的决赛圈,打出了game over结局,本以为白研究了,没想到投胎到灵气稀薄的此方世界后还能有用上的一天。想毕,我让叶白衣赶紧把**心法抄录给我,待我研究出心法升级版再修习,旧版带来的问题便可解决。

听了我的要求,叶白衣皱了皱眉,表示心法晦涩难懂,练成都是走了大运,更别提修改优化,他这段时日一直在研究,并没有什么头绪。听罢,我表示理解,这年头写书都用文言文,没有断句不说,什么通假字啦、名词作动词用啦,各种修辞手法一大堆,原文1000字注释能有10000 ,更坑的是不同的人还能注释出不同的意思,并且他们写的都挺有道理的,让读书的人除了小海豹鼓掌外,只能头悬梁锥刺股,通过加大阅读量和拓宽知识面来提高自己理解的准确率。但武功心法跟经典文章还不一样,经典文章理解错了顶多挨顿打,回床上躺几天就好,武功心法理解错了就只能进坟里躺一辈子,除非世界突变玄幻,否则没有好起来那天了。

所以我准备给叶白衣安排的不是文言文从心的阅读理解,而是科学公式化的逻辑分析。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重操上辈子理工旧业的那天,拉着叶白衣的大手,我真诚地问道:“白衣,听说过电路吗?”他认真地回了我一个问号,我知道他打出这个问号,不是在表达他有问题,而是觉得我有问题。哎,都怪我一时激动,不小心把内心比喻说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假装刚刚没说话,那么刚刚就什么都没发生,我面带杀气 地捏了一把叶白衣,成功把他的后续疑问捏回了嘴里。

翻过刚刚嘴瓢那一页,我跟叶白衣解释了一下我的思路,那就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既然(电路图)心法复杂还以文言文加密,就别跟总体设计死磕,只要找到内力运行必经路线,在终点增加一个转换回路,把霸道真气驯化成温顺绵羊就指日可待。

被我超乎预料的武力值和神奇想法镇住的叶白衣,一脸不明觉厉地拿出了**心法,与我探讨起修改方法来,直到天色昏暗才想起来还有一对夫妻在等着我俩回去,赶紧往山上小院走去。

路上,思及心法升级已有了方向,后面不过是慢慢验证的功夫,我决定先放生叶白衣,暂时把重心转移到如何完成舅母的嘱托——把我那不省心的表哥容长青绑回去——上面来。前面说过,我的舅舅舅母因为表哥没有提前报备未曾前来参加婚礼,虽然我曾是一个现代人,但也不得不说舅舅舅母干得漂亮。我这么说当然不是因为我已经被封建思想洗了脑,而是容长青不愧是叶白衣的好基友,一样的神操作大师:

二十天前,离家许久的表哥家书寄到时我正在外祖家做客,外祖母觉得字小看信累得慌,热情邀请我帮忙读信,让我有幸吃到了第一口瓜,原文就不在此复述,我归纳出以下要点:亲爱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在外游历时遇到了一位才情与美貌并存的姑娘,我心悦于她,与她约定终身,下月初八就是一个黄道吉日,请家人们届时来长明山参加婚礼,为我们庆祝。念完后,现场一度十分安静,不过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了,外祖母、舅母抱在一起哭,祖父、舅舅不住喊着“孽障,孽障,咱家谁也不能去添礼庆祝”,我娘和我左劝劝、右劝劝,好不容易才收了混乱,一起归家。

回家路上,我娘忍不住问我:“闺女,长明山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我心说,[能不耳熟吗?上个月您未来女婿来信说长明山人迹罕至,十分适合偶尔去闭个关来着],但现实中为了避免她产生联想,只回道:“长明山是朔州地界的一座雪山,您可能是听去过的旅人提过吧!”

“朔州?那岂不是千里之外?我们如何能在下月初八之前赶到?怪不得你外祖、舅舅说谁也不能去添礼庆祝,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尴尬地不知如何接茬,好在我娘也不需要我接,只流着泪,默默念叨“孽障啊孽障”。我缩了缩头,强压住了内心不祥的预感,默默跟老天打商量:[老天爷,自起名以来我听见峨眉就转身,看见合芳斋就绕路,更是从不打听塞外有没有一座万梅山庄,好不容易结婚了,您可千万保佑我别跟另一位同名女侠那样,婚姻不幸,所嫁非人啊!]

三天后,我不祥的预感成了真,叶白衣一封分手信成功cut了我娘日日陪骂的“长青这个孽障”,转而去拍叶伯伯(也就是叶白衣的爹)的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我闺女没有高攀你家,更没有嫁不出去硬塞给你儿子……”

为了不争馒头争口气(逃离这场家庭混乱),我毅然决定赶往长明山向叶白衣要个说法。临行前,舅母牵着我的手道:“秀青,长青干出这样的错事,都是我宠坏了他,你帮帮舅母,把他带回来,我压着他到你表嫂家里请罪去,都是我教出了这种不成器的儿子,连累了他们家的好姑娘。”舅母的一番慈母心肠让我热血上头,拍着胸脯跟她保证,就算是用绑,我也把他带回来。

以上,就是我在八月十五这个阖家团聚的日子独自来到长明山的两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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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令/天涯客]我有两个小目标
连载中浣溪沙的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