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叔,你们、你们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张成岭一觉醒来,很惊恐地发现自家英明盖世的师父师叔,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动,鼻青脸肿的样子很是狼狈。
被抽到肩膀险些骨裂的周子舒:“不小心摔的。”
被揍得更惨内伤出血的温客行:“遇到山贼了。”
好拙劣的借口,叶沅没忍住偷笑出声。
制造惨案的叶白衣与温客行对上了眼,双方十分同步地“哼”了一声,白眼都要翻上了天。若没有周子舒和叶沅拉着哄着,这两个家伙怕是还要掐起来。
张成岭目瞪口呆,什么山贼这么厉害,能把师叔打成这幅惨状?
叶沅憋笑,编了一个还算像样的理由:“昨夜他们切磋武功,白衣下手狠了些,没收住……”
“剑仙前辈,您武功高,辈分大,可您别欺负师父和师叔呀,”张成岭真的信了叶沅的话,一本正经道,“师叔说了,师父的身子骨就像……哦对,美人灯!风一吹就散了,您怎么能以大欺小呢,哎呦,师父你别揪我耳朵!”
“有时间在这里唠唠叨叨,不如去把我教你的剑招多练几百遍,”周子舒恼羞成怒,揪着张成岭的耳朵说教道,“你身负三家武学传承,怎么好意思虚度光阴的,笨鸟先飞还需要我再教你吗?”
张成岭怕了,内心哀嚎着,乖乖去一旁练起了早功。
“子舒,我们不是要去四季山庄么,那四季山庄,是什么样子的?”叶沅问道。
周子舒一提起四季山庄,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眉眼间隐隐浮现着思念与自豪:“‘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是四季山庄多年的美誉,春浴杜鹃花海,夏赏凤凰花开,秋来丹桂飘香,冬有寒梅映雪,一年四季各有胜景。”
“如此……倒真的令人神往。”
与来龙渊阁时不同,一行人或期待或欢喜地出蜀前往昆州,时有叶白衣和温客行的斗嘴吵闹,时而逗弄指点辛苦练功的张成岭,一路上轻松了不少。
叶沅很好奇,经过那夜叶白衣单方面殴打之后,为何这两人依然见面就吵、碰见就掐,丝毫不见芥蒂地斗鸡拌嘴,最终还是周子舒给了答案——
八字不合,命里犯冲,天生的不对盘。
叶沅狠狠同意,一个嘴贱,一个嘴欠;一个仗着武功高嘴炮输出到飞起,一个不肯认输不断挑衅却因为打不过怂得一批。
既然这俩人打不出什么大动静,也就由了他们折腾,毕竟枯燥旅途上能有乐子看,也是一件好事。
一行人便如此欢欢乐乐地赶到了一座小镇,打算在此地落脚休整。
“阿絮,你们先去前方客栈,我酒没了,去买点酒。”温客行道。
周子舒递给他酒壶:“你记得把酒囊装满,顺便把我的酒壶也打满。”
“嘿,我欠你的?我是你家生奴才啊?”温客行上了脾气,不满道。
叶沅笑眯眯递过去酒壶:“还有我的,我要方才路过的一滴醉。”
温客行怀里抱着三个酒壶,气哼哼地去买酒,随意走到一处酒家:“高粱酒打满。”待他掀起悬挂供人挑选的木牌,一串串熟悉的暗号赫然入目。
……
深夜,叶沅照例为周子舒行施秘术固脉,即将完成之时,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叶沅收功去开门,只见张成岭不好意思地走了进来,挠头笑着。
“师父……我睡不着。”
周子舒正是虚弱的时候,没好气训斥:“你是不够累么,睡不着就去练功。”
“我、我是想来找师叔讲睡前故事的,没想到师叔不在……”张成岭把头埋得很低。
叶白衣在一旁敲着张成岭的头:“臭小子你多大了,还讲睡前故事,温客行那小蠢货不知道去哪浪了,没人给你讲故事。”
“那……叶前辈……”张成岭捂着额头,逃过叶白衣的魔爪,又满眼希冀地看向叶沅。
叶沅哭笑不得,看着张成岭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一软自是答应了他。没有管叶白衣的臭脸,嘱咐了周子舒安心调息,便带着张成岭回了卧房。
张成岭一个骨碌爬上了床,抱着被子笑嘻嘻道:“叶前辈,您给我讲个故事吧,就一个。就像之前您讲过的华山弟子卖裤子还债,武当‘嗯嗯师兄’和点香阁头牌二师兄蔡居诚的爱恨情仇,还有太阴男弟子担起生子大任那样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好,我讲一个什么好呢。”叶沅无奈笑着摇头,坐到了床边,思索着要讲个什么故事。
“我给你讲一个,‘少侠温酒斩文圭’的故事吧,几百年前,万圣阁首领朱文圭祸乱江湖……少侠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勇斗巨毒蝎,智取绝世妖姬林清辉……在绝情谷打了个地覆天翻……”
“经此一战,朱文圭身死,少侠人人称颂,他们啊都夸赞少侠,武之巅,傲世间,先有少侠后有天……”
叶沅回忆着当年誉满江湖的少侠,讲起了他的英勇事迹,待讲完时,张成岭已安然入睡。
“小崽子当初多乖啊,怎么现在蹬鼻子上脸,作妖得厉害,当真是宠坏了。”叶沅为张成岭盖好被子,笑骂道。
子时将至,周子舒房内传出低低叙话声,想来是温客行已经回来了。
叶沅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发现叶白衣正坐在桌旁看着她,早已等候多时了。
室内只燃着一支蜡烛,昏暗而旖旎,叶沅眼睛有些不适,微眯起了眼看着叶白衣:“夜色已深,为何还不歇息?”
“这不是在等你?”
叶沅脸有些红,轻咳一声:“莫不是还要人给你讲故事?你是被成岭夺舍了么?”
“谁像那个傻小子,”叶白衣气哼哼,“和那两个小蠢货一个德行,离了你就喊爹要娘。”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离开我咯?”叶沅笑道逗他。
叶白衣立即辩解道:“当然不是,我们什么关系,你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怎么能相提并论!”
“我们……什么关系呀?”叶沅故作思考。
“什么关系?”叶白衣趁其不备,将叶沅拉入怀中,额头贴着额头:“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叶沅没有闪躲,心安理得坐在叶白衣怀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徒弟娶了我徒弟,我们……就……就是亲家嘛……唔……你耍赖!”最后的几个字已是含混不清。
叶白衣听这小骗子东拉西扯就心头火起,不由分说亲上了那还在叭叭叭不停的小嘴,勾着腰间的手加了力道,限制了叶沅的挣扎,却不想被她小幅的扭动撩拨地险些失控。
直到怀中人发出了一声嘤咛,才不舍地放过了她,临了还在她的唇上带着惩示咬了一口。
“亲家?”叶白衣沙哑着声音,“想好了再说。”
叶沅该认怂时绝不逞强:“叶剑仙,叶大侠……叶相公?”
听到这最后一个称呼,叶白衣心情舒畅了起来,拦腰横抱起叶沅朝床边走去。
直到叶沅被压在床塌之上,属于叶白衣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险境,惊慌地抓紧了叶白衣腰间的衣料,陪笑讨饶:“小郎君大人大量,一定不会和我这老人家计较,你、你别乱来……”
“小郎君?”
“我化形生灵智六百年,难道我不比你大?”
原本想略施小诫的叶白衣气笑了,气得他此时真的想做些什么,可在看到叶沅眼底泛起眼泪花,红着脸故作镇定的样子,既欲罢不能,又舍不得强要。
叶沅不敢直视叶白衣,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认栽,那股炽热的气息突然远离了片刻,又倐地贴近,在自己唇齿间放肆。她有些喘不上气,伸手推了推叶白衣胸膛,却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并没有等来叶白衣的下一步动作,叶沅被搂在怀里,耳畔是他尽力平复的呼吸声。
“睡吧。”
倘若叶沅没有感受到小腹处的某些外来异样,一定会开开心心睡觉的。
“你……确定?”叶沅抬头看向叶白衣,两人经一番折腾,已闹出了一层薄汗。
“你不愿意,我总是不会勉强的。”叶白衣闭着眼睛。
叶沅轻声道:“那……我帮帮你?”
……(不可描述)
这是恐怕叶沅这辈子最后悔说出的话了,什么在长明山饮冰食雪清心寡欲,都是骗人的。
叶沅睡得晚,可醒得极早,她是被门外叶白衣指点张成岭练功的声音吵醒的。
“傻小子,用剑出招贵在果断,你娇娇柔柔地像个大姑娘干什么呢?”
这家伙倒是神清气爽,叶沅抬手穿衣时的一阵阵酸痛惹得她又羞又恼,气不打一处来。
“叶白衣!”叶沅索性缩回被子里,有气无力朝门外喊道。
叶白衣极快地出现在叶沅面前,小心翼翼地赔罪讨好,又是伺候穿衣洗漱,又是为她挽发布菜。
“混蛋。”叶沅整个早上都对他没有好脸色。
叶沅收拾妥当后,周子舒与温客行带来一个令人不怎么愉快的消息——
仙霞派灭门。
“仙霞派?他家掌门姓白,曾经去过神医谷求医,倒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叶沅皱眉,“他不像是与人结仇的样子,到底是得罪了何方势力?”
周子舒摇头:“不知,不过江湖中人都认为是鬼谷。”
“鬼谷?”叶白衣周身一凛,怒视温客行。
温客行连忙道:“这可不干鬼谷的事,我已约束过鬼谷中人,他们不敢的。”
周子舒亦是帮忙说道:“据仙霞派幸存弟子说,先是一堆怪物像疯狗一样攻击他们,后来门人损失惨重,又被大火烧了师门。”
“药人?莫不是毒蝎?”叶沅凝眉思索。
“八成是,不过老温,”周子舒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仍心存疑虑,看向温客行,“蝎王不是同你合作了么,为何……”
叶沅在温客行开口前说道:“那蝎子合作归合作,又不是转了心性立地成佛,现在也不是他和赵敬翻脸的时机,按照赵敬的意思屠了一个仙霞派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叶前辈的意思是,真正凶手是赵敬?”
“说来也巧,仙霞派的小白来神医谷求医的时候不太对,正好赶上了容炫中毒的那几日,”叶沅解释道,“以赵敬的缜密心思,既能灭了仙霞派在江湖立威,又能除了小白这个潜在的知情人,一举两得的便宜买卖他如何做不得?”
几人听完叶沅的分析,皆是愤愤难平,唾骂赵敬之狠辣奸猾。
“无论如何,想知道真相,还是要去一趟仙霞派的。”
这章算个过渡。
关于要不要蝎王下线,我还没有想好。
“少侠”的故事出自一梦江湖主线剧情,华山卖裤子,太阴生孩子,嗯嗯师兄和蔡居居,都是玩家口口相传的故事。
今天的糖依旧很甜,我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车补上,可是这里是小绿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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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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