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在约定的地方碰面。
雨野申彦为了重音的问题特地咨询了祖父,得到的结论是,重音可以先去公益性质的组织磨练一番,如果是极为正式的舞台剧,光是每天从早到晚排练,重音就没有办法进行,雨野也无法配合。
如果是公益性质的小剧场,反而能够配合两人白天的学业。
雨野申彦给重音带了一些资料,重音完全不懂这些,但是她看很认真,之后两人讨论整理出了几个剧团,雨野自己比较喜欢实验性的舞台剧,喜欢非传统的角色,重音注意到了这一点。
面向社会的招募定在半个月后,重音需要做一些准备,她在舞台下总是畏缩,这在面试中是扣分项,但是如果她能够重新演绎出乔邦尼的角色,那绝对会得到认可。
雨野申彦给重音科普了一下舞台剧的基本知识,重音虽然从未系统性学习过,但她的天分很高,之前都有断断续续了解,所以雨野一点就通,除此之外,雨野申彦还给重音带了几本书去阅读。
好像生活有了点希望,重音觉得自己的步伐都变得轻盈,同时这一次,她小心隐藏着自己和雨野申彦的联系,不想要再犯上一次和五十岚学姐闹的笑话,毕竟她是如此丑陋,和五十岚学姐以及雨野学长并肩同行都像是个笑话。
终于到了面试的日子,重音早早就睁开眼睛,她已经阅读过剧团那边提前发来的剧本,说是剧团其实是导演系研究生组织的项目,她想要饰演的角色是一个总是带给他人阳光的少女,开朗乐观,永远对生活充满热忱和希望,如同她本人性格的反面。
重音走到和雨野申彦约定的地点,再一次的嘴唇相贴,之后雨野和重音带上准备好的口罩和帽子坐上地铁出发。
坐在地铁上,重音也在不停阅读剧本,即使她已经把所有的台词都背了下来。
雨野看着边角页起毛的剧本,安慰道:“别担心,我相信你可以的。”这个剧本是导演系的研究生自己写的,讲述了一个想要自杀的男人重拾勇气的故事,而适合重音的角色是男人幻想中未去世的女儿安妮,如同传播福音的天使,不断给予主角自我拯救的力量。
两人来到不大的面试的房间,因为并不是极为正式的选角,雨野可以直接站在门口和其他学生一起围观,当叫到重音的时候,雨野不知道为何,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爸爸,你为什么不去呢?有什么力量在阻挡着你吗?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感觉失落,感觉困扰,那就看一看天空,看一看大地,她是如此博大,人的那一点点烦恼都会变得渺小……”少女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她笑起来没有一丝丝阴霾,好像那张脸就是被圣母吻且祝福过,永远纯真动人。
无论多少次看重音的表演,雨野还是觉得惊艳,那也点燃了他内心的激情,让他蠢蠢欲动。
显然几个导演系的学生也被重音的表演震撼,他们语气温柔问了几个问题,重音似乎被惊到,低着头小声回答了之后便鞠了一躬,此时围观的其他学生都开始鼓掌,小小的房间氛围热烈让重音满脸通红,当她走回雨野身边的时候,比平时更加贴近雨野。
然而在回去的电车上,重音忽然掉下眼泪,雨野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重音摘下口罩,吸了吸鼻子,她说:“原来这就是被认可的感觉,我第一次感受到。”她在回味满堂的掌声,那些人欣赏的目光,不再嫌弃鄙夷她的丑陋和卑微。
重音对雨野露出笑容,雨野却感觉她还在安娜那个角色中没有走出,除了天赋异禀,应该还有心理上的,重音不愿意回到自己的生活,不愿意面对自己所处的现实。
雨野沉默拍了拍重音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电车还有接近半小时到站,重音终于抵不住困意靠在雨野肩膀睡去,而雨野动作轻柔地抽出重音手中的剧本。
剧团的排练定在每周三晚上和周六全天,重音因为是高中生同时戏份没有那么吃紧,所以每次到场三四小时就可以离开,这时候雨野也戴着口罩陪同重音待在排练室,他谎称是重音的哥哥,因为重音是未成年人所以需要他陪同,剧团这边也毫无异议。
两人偶尔会凑在一起小声交流台词的节奏和角色的动作手势,这方面导演给予重音很大的自由度。
在剧团里,重音一直扮演着天真快乐的角色,她漂亮的脸也收获了很多女孩子的喜爱,经常会收到糖果和蛋糕,这些都是她过去从未吃到的。
这天排练,重音又收到两颗蜜瓜味道的糖果,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给雨野申彦尝尝,而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余,重音踌躇地走到雨野申彦面前。
“怎么了?”雨野问。
重音抓过雨野申彦的手,把两颗糖都放在他手心,雨野看了看,撕开其中一颗包装,拉开口罩把糖送进自己嘴里,此时一旁有好事者凑过来问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雨野申彦语气平淡解释因为自己脸上有疤,是小时候贪玩留下的,所以家里人让他出门戴口罩。
他如此坦然的姿态反而让问的人觉得不好意思,连连道歉,而重音脸上闪过阴郁的神色,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打探别人的**,踩高捧低,窥私欲,这些都是人的劣根性。
雨野一部分注意力一直在重音身上,他对重音摇摇头,让她不要多想。
回去的路上,重音落寞地说:“那道伤疤是小学时候霸凌我的女生留下的。”
雨野申彦觉得不对劲,小学生之间的恶意会到这种程度吗?雨野问:“没有老师来制止她吗?”
重音说:“她是班上最漂亮的孩子,所有人都围着她转,而这道疤是在我第一次和她换脸时候留下的。”
人在极度惊惧不安的时候确实会做出过激的举动,雨野申彦可以理解,他不自觉幻想如果自己那时候在重音身边,他会保护她,让那些坏孩子不要接近。
重音咬了下唇,她说:“对我来说口红就是祝福,给被诅咒的我走向舞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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