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否定过去的十几年，即使它们短暂如呼吸，因为我不能否定自身的一部分"亚伦”。
他确确实实是我，他的记忆，灵魂，情感都是我，所以称呼我为他也无可厚非。
否定亚伦岂不是连同作下转生决定的我一起否定了么？
而且天马自始至终在意的都只有"亚伦"。
不是哈迪斯。
“所以这有什么关系呢?"我靠近天马,"是啊有意义但太少了，就像我和亚伦真的像吗?"
不像。
亚伦金发光彩夺目,碧眸温柔清澈,他会担心感激修女,会为了同伴放弃自己生命,他看到罪恶冷漠以待不过是习惯,他竭力让大家“幸福”。
而冥王带来了火,罪与惩罚，比起悲伤被冒犯的愤怒永远占据主导，傲慢是刻入骨血的符号。
可他们是……我啊。
我又笑起来，瞳子里清浅的金色摇曳:"在我的定义里,这个群体的存活无意义。”
只是按照我的定义，从头到尾不过是我的一己私欲。
做任何事都可以轻易给出理由，神不需要冠冕堂皇的皮。
你又当如何呢,天马?
"但这样圣战会一直持续。”雅典娜权杖击地，姣好面容威严弥漫,"你我的真身都不在此,我们都无法杀死对方。”
“这也意味着这场战争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却永不会有结果。”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我十分困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还能输?是波塞东教他们放海了吗?
我沉默表示聆听。
“冥王也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吧。”
"你想真身决战?我为什么要放弃优势?"虽然也没什么优势。
“不。”雅典娜摇头，神情庄重，“是赌,你有想画Lost Land的念头，那么不若赌一场——是你先完成画作,还是他们改变。"
“不可能改变。”我冷眼瞧她，“哪怕你强行介入....不,那样或许可以暂时让战役停止，然后更多人流离失所。”
她刻意忽略了我的嘲讽：“还可以改变的。如果修女能有更多的财与权，她可以帮助更多人。如果人们的生活美好，战争必然遭到抵抗，他们会联合起来。可能短时间会更乱，但时间长了他们终会找到甚至自己创造光明与希望。”
“人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她语气中含惊艳。
我心里微微一动。
即使会被牵连孩子还是恐惧地握紧朋友的手，对着敌人露出稚嫩的牙，明明前一秒还在绞尽脑汁寻求出路。
即使世界是黯淡的灰色也要挖开那层绝望的皮，用带血的手捧着鲜亮的颜色送给同伴。
即使明知不可为也做不到，还是拼尽全力去尝试，为了……朋友，家人。
是啊，人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
我了解也只是他们展现由的千面中的一面。
被定性思维拖累了。
那么我似乎没有资本下定义。
冥界只有血月，让光多留存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握上了雅典娜的手，那典雅浓郁的紫色之下含着悔意，耳边传来萨沙的未尽之语：“可以多相信我们一点，亚伦哥哥。”
情绪穿越了十六年。
“这样就像了，天马，哥哥，都不会有事。”所以可以多相信我们一点啊。
十六年前萨沙费尽心思求得生路却失败,于是话语说不出口，而十六年后她永不会说，只是算准我会答应。
雅典娜不愧为宙斯大脑中诞生的，最狡滑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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