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起来了。”可能是摔下来时被树枝刮破了手，天马竟然一下子没能从我身上起来，反而又跌了一下，砸在我身上。
我深呼吸：“天马，我给你十秒钟。”
“真的，这回起来了。”天马向我保证，四肢并用从我身上爬了起来，其间把我压痛无数次。
就在我快要爆发之时，天马忽然捡起一个东西，拉起我拼命跑。
“干什么？”我的声音散乱在风中。
“马蜂！快跑啊！！”天马的声音也散乱扭曲，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在高速移动时镇定地转了下头。
一团意义不明的黄色向我冲来，“嗡嗡”声震天响，我甚至可以看见它们锋锐乌黑的尾针。
我淡定地扭回了头，以两倍速移动，反过来拉着天马。
“前面有河。”天马道，“我们可以躲进去。”
“冰河，冰加水的河。”我补充，“你确定我们在等马蜂走的时候不会冻死？”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天马道。
天马说得很有道理，但我的考虑并不周全。
“我想我们在冻死前应该先闷死。”我用眼神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天马。
“我们或许可以采芦苇管，那个东西中空，可以伸出水面呼吸。”天马拼命看芦苇。
“但前提是我们在岸上就这样做。”我忍不住吐了几个音节，水立刻灌了进来，我赶紧捂住了嘴。
水面上马蜂似乎分为了各个小队，有条不絮地巡逻，只要露出哪怕一点皮肤，都会受到迎接，与其亲密接触。
天马咧嘴笑，结果也被灌了一口水。
渐渐地，我们氧气不足了，天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都不像那个活泼的天马了。
我换了一口气，虎视眈眈的马蜂登时涌上来，我直接用手胡乱抓了几只，同时迅速下沉，马蜂的刺扎在我的手心，火辣辣地疼，我放开它们，黄黑色的小虫顿时消失在水中。
这水还是这么清澈透亮。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阵恶心，竟然在河底干呕起来，等抬起头时，已经看不到天马了。
“天马！”我焦急地呼喊，声音化为咕嘟咕嘟的水泡，没有丝毫回应。
他在哪里？天马在哪里？我大脑飞速思考，四肢搅动着河水，冰的流动带来更强烈的感受，我妄图制造出动静，这样天马或许会注意到。
可是没有。
“静心。”
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干净清澈的孩童嗓音，却淡漠至极，仿佛一滩死水。
这是……我的声音。
“用你的力量感知他。”
我的……力量？什么力量？我恐慌，为我异于常人的地方被觉察，“你是谁？”
“我？”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下一刻他抱住了我。
“我是你，陛下，冥王。”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我感知到了天马的位置，瞬间一切被我抛在脑后，我抓住了他，仿佛抓住了自己，名为亚伦的人类。
“不。”我仰起头，“你不是我。”
那个声音只在我心间。
“就算你是曾经的我的一部分，也不要妄图影响现在。”我仿佛警告。
“马蜂已经走了。”他终于说了一句话，“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是你，但我确实是曾经的你留下，留给现在的你的一份意识，一点力量，在完成使命后就会消失。”
“真是羡慕……”他看着天马和我，“那么鲜活的生命。”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
“现在的陛下还不够格哦。”他将手指竖立在唇边，下一刻他破碎了，融入了我的身体。
我带着天马破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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