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食堂,永远弥漫着饭菜的蒸汽、碗碟的碰撞和乱七八糟的谈笑声,这里的规则好像没有常规部队那么严格。
圆桌旁,凌木正埋头跟自己的米饭较劲,或者说,是跟她碗里的红烧肉较劲。她的祖籍决定了她对浓油赤酱的红烧肉有着天然的亲近,尤其是炊事班老班长今天发挥超常,那肉烧得晶莹剔透,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坐在她旁边的,陈默,此刻正瞪着凌木碗里那不断减少的红烧肉,再看看自己碗里孤零零的两块,终于忍不住了。
“喂!凌木!”陈默用手肘撞了撞她,声音带着控诉,“讲点道德行不行?你这都第几块了?眼瞅着盘子里都快见底了!”
他说着,眼疾手快,趁着凌木抬头看他露出一个无语表情的时候,伸出自己的筷子,“唰”地一下,精准地从凌木碗里夹走了一块肉,直接放进了自己碗里!动作快、准、狠,带着点孩子气的霸道。
“哎!你有病?陈默!恶不恶心啊!用你自己的筷子夹我碗里的菜?” 凌木嫌弃地把自己碗往旁边挪了挪。
陈默刚把肉塞进嘴里,嚼得正香,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辩解:“我筷子刚拿的!没用过!干净的!不信你看!”他举起自己那双确实看着挺干净的筷子,一脸无辜加委屈,“再说了,咱们训练摸爬滚打,泥潭里都滚一个坑,你还嫌弃我筷子?”
凌木看着他委屈巴巴又理直气壮的样子,差点气笑。她放下筷子,抱起手臂,身体微微后仰,那双深邃的眼睛眯起来,带着点危险的玩味,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作训服、一脸坦荡的陈默,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哦?筷子干净?”她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个带着刺的弧度,“那陈上尉,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把自己当男人呢?还是……不把我当女人啊?”
“噗——” 坐在陈默对面的那个娃娃脸战士(现在我们知道了他叫萧知著),正喝着汤,听到这话直接笑喷出来,呛得直咳嗽,脸都憋红了,一边咳一边指着陈默,笑得说不出话。
陈默整个人僵住了,嘴里那块肉都忘了嚼。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凌木那张虽然晒黑剪了寸头、但此刻眼神锐利、气场全开、明明白白写着“我是女的”的脸,再看看自己举着的筷子,大脑仿佛瞬间短路。
不把自己当男人?怎么可能!不把她当女人?可……平时训练场上比爷们儿还狠的凌木,这……这话怎么接?他脸腾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我……那个……不是……凌木你……”
“快闭嘴吧,你学习太认真嘴都变笨了。”萧知著勾住陈默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嘲笑他,“陈默,沉默,闭嘴,哑巴,哈哈哈哈哈哈”
陈默:“……”
显然他已经获得了在A大队的代号——“哑巴”。
就在陈默被凌木一句话噎得快要原地蒸发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端着餐盘从他们桌旁经过。是齐桓,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那张作为教官时总是板着、写着“生人勿近”的脸上,现在写满了“你们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混合着“哎哟一个比一个闲得慌”表情。
萧知著一看齐桓,立刻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或者说单纯想拉个人看乐子),忍着笑,拿起公筷,飞快地夹了一大筷子绿油油、苦哈哈的苦瓜,精准地丢进了陈默还张着的、没合拢的碗里,笑嘻嘻地补刀:“哑巴,败败火,消消气!木兰问得好!”
陈默被他这一下呛得半死,又不好直接吐出来,一边忍咳嗽一边不得不咀嚼苦瓜把它咽下去,又看看笑地龇牙的萧知著,再看看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凌木,秉持着好男不和女斗(其实是打不过凌木)的原则,飞快盛起一大勺汤灌进萧知著嘴里。
“哇呜……咳咳咳咳……”萧知著咳得惊天动地。
齐桓:“……你们几岁?”
凌木:“二十三。”
陈默:“二十四。”
萧知著:“咳咳咳……二十二。”
齐桓:“……哦,看来是脑子只发育到三岁。”
凌木、陈默、萧知著:“……啊?!”
齐桓站起来转身走了。
萧知著:“看看看看,啊,哑巴你把咱们齐妈气走了。”
陈默:“啥玩意?齐妈?齐桓外号不是菜刀吗?”
齐桓回来了,带着一大碗糖醋小排。
凌木、陈默对视之后超大声:“谢谢齐妈!!”
齐桓:“……狸猫(萧知著代号)你丫下午加练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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