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柯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让全网吧的人都听到。
一时间，一些好事的人纷纷凑了上来，将两人周围围了个密不透风。
文言见此，丝毫不慌。她环视一周，视线最终平静的落到卫柯身上：“规则你来定吧。”
卫柯也不客气，当即道：“好啊，一局定胜负，谁的分数高，谁赢。怎么样？”
文言无不可的点点头，打开游戏戴上耳机。
看到她的动作，卫柯不屑的“呵”了一声，也带上耳机，点开了界面。
虽然是一场结果显而易见的比赛，卫柯也没有轻率应对的意思。随着游戏的开始，她的注意力立刻全部投入其中。
耳机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了一些外界的声音，所以当游戏宣布结束时，卫柯才注意到周围的不寻常。
很多人都凑在那女人身边，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她摘下耳机，拉住也往那凑的同伴：
“怎么了？”
同伴露出星星眼，衣服被卫柯扯着，身体却还在不自觉的往那边凑：“卫哥，她太牛了！枪枪毙命，分数贼高！”
“能比我还高？”卫柯不信邪的挤进去，一看屏幕，比自己还要高一半的分数。
“这不可能！”
“愿赌服输吧，小姑娘。”
卫柯看着文言的笑，咬牙切齿的露出一个笑容：“行，什么条件，你开吧。”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了饭店的包厢里。
卫柯不知道这个女人欲意何为，但到了现在也不难猜到，这个女人接近她，是有预谋的。
“你找我什么事？”卫柯倒是不害怕对方干什么坏事，猛得一下凑近，藏匿着狡猾的双眼观察女人的表情：“你认识我？”
文言不疾不徐的喝下茶水：“别着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要来。”
卫柯：“谁？”
文言不答，卖起了关子。
切，不说就不说呗，她卫柯也不是那么好奇。
卫柯古灵精怪的转了转眼珠，自来熟的用手肘戳了戳文言：“哎，你能和我说说你怎么打的那么高的分数吗？”
文言觑了她一眼：“想知道？”
卫柯立马意会，坐直了身子摆出乖巧的表情撒娇道：“阿姨，求求您了，快把你打游戏的秘诀告诉我吧。”
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鬼丫头。
文言不讨厌卫柯这幅说变就变的模样。父亲的过早离世和母亲的不作为，在卫柯身上必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看到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文言至少能安慰自己，卫柯并没有因此失去活力和对生活的热爱，她还是一个鲜活的人。
“秘诀就是敏捷度和精确度。”
卫柯眼睛一亮，来了兴趣：“怎么说？”
“在保证平民安全的同时，尽可能快速的射击所有敌人，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你知道这个游戏有些隐藏技巧吗，”
“射击敌人武器，会触发正义射击。如果能连续无伤击杀敌人，也能积累连击表。”
这会儿，卫柯是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
“阿姨，您姓什么啊？”
“我姓文。”
“文阿姨，没想到您这么潮流啊，连电脑游戏都会玩，还玩的这么溜！”卫柯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就是一顿夸夸输出。
文言挑了挑眉，收下了卫柯的彩虹屁：“不然我们这些中年人可不就落伍了？是要被你们这群小年轻喊阿婆的。”
这话说的，让卫柯也不由有些脸红心虚。她讨好的拜拜：“对不起文阿姨，之前那么说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话正说着，包间的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人到齐了。”文言与赵国成对视一眼，开口道：“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文言，他叫赵国成，我们，是你父亲的战友。”
话音一落，卫柯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刚那个有些耍宝的样子仿佛只是一个错觉：“我爸的战友？我想，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文言将一张照片放到卫柯面前的桌子上：“你刚出生那会儿，我们见过你。”
卫柯并不买账，双手抱臂往后一仰，倚在椅背上，满脸不屑的嘲讽道：“你该不会还要说，你们抱过我吧？”
纵使卫明在卫柯的记忆里，也没有留下太多身影。但年幼时，那一星半点的父爱，也足以让她面对同样贫瘠的母爱，些微还留有一些留恋。
卫明是她为数不多不愿提起的脆弱，即使是父亲曾经的战友，也全然不能在这个话题得到半分好脸色。
因为她想不明白，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们从未出现，又为何选择此时此刻出现在她面前，还提及她的父亲。
她卫柯早就不是什么期待关爱的小孩子，更不需要什么迟来的同情。
卫柯冷漠的态度并没有惹怒文言，相反，看到眼前这孩子目光中的防备，她的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你父亲牺牲后，组织上曾想过给予你们一些帮助。但柯易拒绝了，说能够照顾好你。我们想看看你，也被她拒绝。还要求我们在你成年之前，不能和你接触，更不能和你说你爸爸的事。”
“……哪知道，她是这么照顾你的！”
文言的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让看到的卫柯感受到片刻的无措。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有些难受，有些不开心。
她大概是被文阿姨的情绪感染了吧。
卫柯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故作潇洒：“怎么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啊，没人管，想干什么干什么，多自由！”
赵国成把纸巾递给文言，闻言也是一脸痛惜：“卫柯，如果你爸爸还在，他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卫柯的眼中划过一丝苦涩，被她用轻松掩饰了过去：“可惜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他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牺牲了。甚至他是怎么死的，我都不清楚。”
沉痛在空气中蔓延，卫明的死，对在座的三人来说，都是无法忘却的伤痛。伤疤被重新撕开，无人喊痛，心口的淋漓鲜血却在沉默中无声滴落。
文言注视着眼前怔忪的卫柯，郑重发问：“卫柯，现在你已经成年了。你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有想过吗？”
卫柯一时之间有些卡壳，又或者说，她的大脑在此刻“蓝屏”了。
她厌恶孤独的过去，沉迷自由的当下，却对未来没有过设想。
成为什么样的人……
是继续过当下的生活，还是向另一个全新的人生阶段进发？
赵国成：“卫柯，其实这次我们过来，就是希望你和我们走。”
“去哪里？”卫柯不由问道。
文言：“去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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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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