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返程

在魔法指针的引导下,寻找矿床开采矿石进行得很顺利,就是有点废人。

累了就歇会,歇好就继续,如此反复,等背篓装满矿石,一行人精疲力尽,就连体力极好的司都隐约露出疲态。

想到还要步行回村,克罗姆有些崩溃:“不得了,怎么还要背着这些矿石走那么久?要是有车接我们回去就好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一趟出行没有带通讯工具——电话,无法通知村里唯一有驾照的幻。就算带了电话让他们来接应,车也根本开不进未经开辟的小路。

千空背着矿石,气喘吁吁道:“与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保持平静,节省些体力来得实在。”

“嗯,要不要我帮你们分担一些?”司见状停下步伐,指着自己的背篓。

相比克罗姆、千空和莉亚只装了一半的背篓,司那边的矿石满满当当,简直不像同一队的成员。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齐齐摇头——再让司分担,就算他的体力跟得上,矿石也要溢出来了。

克罗姆一脸沉痛:“司已经背负了这么多,我们要——更加努力啊!”

“这家伙怎么突然热血起来了?”千空抹掉额头上的汗,两手撑着膝盖,“科学家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突变成超级赛亚人吧。”

莉亚若有所思:“科学家用科学解决问题,魔法使用魔法解决问题。所以,你们要不要试试魔法的方式,比如……飞回去?”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克罗姆的表情在“还能这样吗”的震惊和“你怎么不早说”的哀怨中来回切换,最终无措地看向司和千空,这两人居然神色平静!他难以置信地把心里话问出口:“你们居然不惊讶?”

千空低头闷笑半晌,才一本正经地解释:“动画、漫画和科幻电影里经常看到魔法使飞行的画面,所以我们早就习惯了。”

司赞同地点头:“克罗姆不是现代人,没看过这些,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莉亚也笑起来。

克罗姆无语凝噎,仰天长叹:“当‘原始人’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缺课!”

眼见莉亚拿起魔杖,克罗姆惊慌道:“等等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腾空。

脚跟离地的同时,仿佛摆脱了重力,但又保持着头上脚下的姿态,就像有人抓着他们的后脖领子往上提一样。司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千空不太适应地动了动脖子,两人心有疑惑,却不约而同地把所有的疑问暂时压下,专心体验第一次魔法升空,只有克罗姆表现得完全藏不住心事。

“啊啊糟糕,真的飞起来了!千空!我需要调整姿势吗?还有矿石!矿石不会随着飞行而掉在半路吗?”

因为升高,克罗姆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放开嗓子大声喊叫。

“真是的,这么大声倒是能保证莉亚听见,但我们的耳朵会很受伤啊。”千空眼里闪过兴味,掏着耳朵说着埋怨的话,语气却带着笑意。

扭头看了眼背篓,矿石意外地一动不动,还保留着刚刚在地上的姿态,千空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矿石被好好固定着,人却摆脱了重力,魔法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这真是超让人兴奋啊。”

三人升得越来越高,再低头时,莉亚的身影越来越小,一开始还能看清她仰着脸笑吟吟的样子,后来逐渐看不清她衣服上的花纹,表情也变得模糊。

千空忍不住学着克罗姆的样子喊话:“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你——咳咳咳——”话没说完先喝了一嘴风,捂着嘴狼狈咳嗽。

但莉亚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疑惑,轻点魔杖,让声音随风传送到三人耳边:“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还有,不用担心矿石,我早就给它们施加固定魔法啦!”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三人先一步回到村子,过了半个小时,莉亚也回来了。

一次施展四人份的远程飞行魔法着实有些费力,她拿挖到的石英石做了魔导介质,中途喝了一瓶药,才勉强撑到最后。还好,魔力耗尽的同时,刚好抵达石神村。踉跄没两步,被杠扶住身体。

莉亚抬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杠?你怎么在这里?”

杠笑眯眯地为莉亚擦干额头上的汗珠:“不光是我,还有大家,都在等你回来。”

村里一副庆功宴的架势,黑曜摆了烤鱼和肉干出来给大家补充体力,琥珀和西瓜好奇地等在一边,大树、玛古玛一行人说说笑笑,北东西南拿着纸笔对先到达的三人疯狂提问,看见莉亚回来后,蓄势待发就要冲上来,被幻笑着拦下。

北东西南不满:“多么好的机会,这可是飞行魔法的一手资料!”

幻苦笑着摆手:“好啦好啦,我理解小南你的心情,但是你看小莉亚,她好像筋疲力尽接受不了采访了哦。”

司走过来:“没错,就让她先休息一下吧。送我们回来已经很辛苦了。”

“司先生真可靠!既然司先生这么说……”北东西南依依不舍地看了莉亚一眼,仿佛做出极大的牺牲,“莉亚,你要好好休息哦,我先回去整理问题。等你恢复了我再来采访你,到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细节挖掘干净!”

莉亚干笑着躲在杠背后。

应付完记者,到了盘点收获的时间。莉亚和克罗姆凑在一起,痴笑着清点这次采集到的战利品。

一个兴奋得扑上去和矿石亲密接触:“太棒了!这是钨,这是锌,这是铜,这是铁!科学王国的大丰收!”

另一个不停仰卧起坐:“石榴石,绿柱石,水晶……又能做好多魔法小道具了。啊啊魔力完全耗空居然会这么累……不不我还能继续清点!”

数着数着。大脑突然一阵眩晕,眼睛也有点看不清了,莉亚被迫停下了动作。

突然,额头被贴上柔软的织物,湿湿凉凉的,是蘸水又拧干的麻布毛巾。莉亚伸手去摸,只摸到了一个人指节分明的手。

“别动。”额头被轻柔地擦拭着,耳畔传来千空的低笑声,近在咫尺,“有干劲是好事,但这也太过头了吧?先去歇一会,这些矿石可不会张腿跑掉。”

视线一点点恢复清明,莉亚眨眨眼,看见千空半蹲在她身前,一点点帮她擦掉汗珠。他今天的笑容似乎格外柔和,连语气也放轻了不少。

见她好些了,千空指了指旁边的杠:“杠想扶你去休息,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

莉亚看看千空,又看看杠,喃喃低语:“休息,是要休息……”

莉亚恍惚地站起身,和杠一起往村里走去。她揉着眼下黑青,一步一回头地对千空强调:“千万不要趁我睡着动我的水晶哦!”

“好好好,不动你的水晶,放心去休息吧。”千空竖起两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笑着目送她走远,“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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