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娱自乐

新的目标,是深入那噩梦般的巢穴核心,斩断生命之源,并让所有在痛苦中哀嚎的灵魂得以解脱。

而在紧张商议的间隙,几个男人的目光却不自觉飘向角落。Y/N正被狐狸妈妈拉到一旁,那个女人似乎完全无视了此时的形势,正一个劲凑在Y/N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表情时而嗔怪,时而担忧。

而Y/N脸上浮现出他们从未见过的,生动无比的神情。混合着无奈,羞赧,又透着全然的依赖和纵容。

Ghost抱臂靠在远处的墙边,骷髅面具微微偏向那个方向。他看见Y/N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像个被长辈训话的小姑娘般微微嘟囔了一句什么。呵,原来她也会有这种表情。

他环抱的手臂放松了些,一种陌生的,微妙的情绪极快掠过心窝,像是坚冰被呵出了一道转瞬即逝的暖雾。

Keegan的目光落在Y/N那无奈的侧脸上。他正听着Price的分析,指间转动一枚刀片。

但当看到Y/N被说得耳尖微红,最终忍不住轻轻推了狐狸妈妈一下时,面罩下的唇角勾起了笑,那真切的笑意,让他平日冷寂的眉眼柔和了不止一点半点。

Krueger完全是毫不掩饰的盯着,甚至嚣张吹了声口哨,引来Y/N一记警告的白眼。他非但没收敛,反而对着Y/N做了个“你完了”的手势。

“啧,有人管着了。”她这副模样实在新鲜,Krueger觉得有趣极了,甚至都暂时冲淡了对即将来临的恶战的亢奋。

而Konig巨大的身躯几乎缩成了一团,试图降低存在,视线却牢牢黏在Y/N身上。他看见她脸上那鲜活的神情,粗麻头套下的呼吸放轻了。

看见她似乎很开心。他竟也感到安心,仿佛只要看到她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心底的满足便大于一切。他下意识攥紧了拳,想要守护住此刻她脸上那一点难得的,与这场灾难无关的生动。

而处在目光焦点的Y/N,正一脸无奈听着狐狸妈妈的喋喋不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罕见的,充满人情味的一幕,早已落入了那几个各怀心思的男人眼中。

Alejandro正与Price指着地图低声讨论突击路线,余光瞥见角落那幕,不由顿了顿。他摇了摇头,嘴角牵起感慨的弧度,又很快收回目光,重新聚焦于眼前,但眉宇间的凝重似乎被那短暂一瞥冲淡了些许。

瓦莱里娅倚在弹药箱旁,双臂环抱,眼睛在Y/N窘迫的脸,和那几个明显分神的男人之间扫了个来回。

呵,一群被小狐狸牵住神经的傻狗。她眼底满是看戏的讥诮,但下一秒,那讥诮的底色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看着狐狸妈妈戳着Y/N的额头,这种毫不设防的互动,这种无论发生什么都被牢牢护着,念叨着的关系……

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极其细微的酸涩感,极快的刺了她一下。那并非对于Y/N,而是对于那她从未拥有过,也几乎无法理解的温馨。

她曾在血与火中建立起自己的帝国,拥有过服从,恐惧,甚至迷恋,却从未有人这样纯粹的,只因她是她而关心着她。

这陌生的情绪让瓦莱里娅瞬间不适。她立刻将其归咎于眼前的局势荒谬,并用一声更冷的轻哼将其碾碎,恢复成惯有的冷傲,将注意力强行拽回即将到来的血腥行动上。

……

入夜,Y/N终于将絮絮叨叨的狐狸妈妈安顿进一间宿舍,看着她睡熟,才轻手轻脚带上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走到中央大厅,之前众人围坐商议的作战图还铺在桌上,上面满是潦草的标记和箭头。她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眉头微蹙,只能看明白个大概。

“还没睡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Y/N回过头,看见Keegan正从走廊暗处里走出,昏黄的光线勾出他冷峻的轮廓。

“嗯,”她指了指图纸,“看看计划。”

男人慢慢走近,注视了她片刻,随手拿起桌上一支记号笔。

“我给你讲一遍。”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Y/N点点头,嘴角扯起一个笑:“好。”

Keegan看见她那抹笑,眼神柔了下去。他站在她身旁,用笔尖点着图纸上的符号和线条,一步一步,耐心的将复杂的进攻路线,分工,火力配置以及可能遇到的危机和应对方案,清晰简洁剖析开来。

他看见她听得仔细,不时微微点头,金瞳在灯下专注追随着他的笔尖。那模样,让他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轻挠了一下。

讲解的声音渐渐停下,图纸上的脉络已然清晰。

“Y/N,”Keegan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

“嗯?”她抬起头看向他。

他站在那里,垂眸思索了片刻,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灰蓝色的眼睛抬起来,直直望向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Y/N猛地一愣。是了,对人类而言,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亲密关系或许不仅意味着□□上的亲密,但于她而言,最初也只是为了汲取所需的人气。

但Keegan,似乎从第一次开始,就执着的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一种责任。

而如今的她,心里清楚,自己好像也并非像过去那样,对他,或者对他们,毫无情谊可言。

她张了张嘴,脑子里乱糟糟的,最终只憋出一句,“呃,我不是人类。”

Keegan的动作微微一顿,神情有些复杂,似乎在谨慎斟酌用词:“嗯,我知道。”

他眸光微闪,犹豫了片刻后,才缓缓的,极其认真的开口,“你很在意这个吗?”

见Y/N没有立刻回答,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不自觉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不管你是什么,在我眼里,你就是你。”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低垂着头,暖光柔和晕出她的侧脸,美得不真实。Keegan的视线扫过她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唇上,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他抬起了手,指尖朝着她的脸颊缓缓靠近。然而,在距离一寸的地方,动作停住。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将所有情绪压回心底,只化作一句低语。

“去睡会儿吧。”

Y/N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默默走入走廊的阴影中。然而,就在拐过弯的刹那,她回头看了一眼。

Keegan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就立在那片昏光下,身形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投在布满标记的作战图上。

那姿态,像是被钉在原地的幽魂,沉默守护着某些无人知晓的思绪。

Y/N叹了口气,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转身折返回来。

“你不去休息会儿?”她打破沉寂,关切问道。

Keegan并未回头,似乎早已听见她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心底因这意料之外的回归而泛起波纹,他只是低声应道:“我再梳理一遍。”

Y/N没再劝他。她直接拉过旁边一把椅子,放在他身侧,然后坐了下来,“我陪你。”

Keegan侧过身,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面罩之下,他几乎是无声的,极其轻柔吐出一个字,那音里浸染了从未有过的软。

“好。”

Keegan完全沉浸于对作战计划的推演与梳理中,笔头在图纸上划过细微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抬起眼时,发现Y/N已伏在桌边,枕着手臂睡着了。

男人的视线在她的睡颜上停留,思绪渐渐飘远。一丝轻笑从喉间逸出,他放下笔,站起身,缓步走近。

他抬手,指尖轻轻为她拂开额前几缕散落的碎发,Y/N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皱了一下眉头。

Keegan的心也似被那细褶牵动,他缓缓在她身边蹲下身,让自己的眼与她齐平。指节小心翼翼再次抚上她的眉心,抚平那抹不安的痕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是最温吞的耳语,在这寂静的夜里只回荡于两人之间,“睡吧,我在这。”

他蹲守在她身旁,似最沉默的守卫,细细描摹着Y/N的轮廓。心底那股汹涌得快要破笼而出的爱意和占有欲,被他自己用理智死死压住。

他难得有过如此想要拥有的东西,想要这片刻的宁静只属于他。想要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自己。

他的爱恋,极致又克制,滚烫且沉默,最终只化为无声的守护,和一句消散在空气中的低语,“我不想吓到你,也不愿束缚你。But in the end….you will be mine。(但,你终会属于我。)

Keegan就这样蹲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似乎在硬邦邦的桌面上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又再次微微皱起,他终是站起身,无比小心的探出手臂,将她打横抱起。

Y/N在失重感中迷迷糊糊睁开眼,发出含糊的鼻音:“嗯?”

“没事,”男人的声音似在催眠,轻得几不可闻,“你睡。”

她努力聚焦的视线辨认出是Keegan后,那点警惕便瞬间消散,再次闭上眼,甚至无意识将头往他颈窝处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这份全然的信任,像暖流一般,涌满Keegan的胸腔,他极力克制着收紧手臂的冲动,缓步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将她放下。

但他并未离开。他直起身,垂眸看了她片刻,随即也在沙发坐下,然后极其自然的将Y/N的脑袋轻轻拨弄,让她枕靠在自己肩头。

走廊拐角处,Alejandro出现在那里,正倚靠着墙壁,注视着这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沁难以言喻的神色。

Keegan的面罩转向他的方向,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深邃,没有任何闪避,就这么直直回望过去。他抬起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手指悄然收紧。

那姿态,似在无声宣示,势必要将她圈禁在自己的领地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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