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方夜莺……”雷米克张开双臂,皮手套险些擦过她的黑裙,“这破地方怎么配得上你?”
她冷笑,烟圈直扑对方颧骨,“所以你就杀了我的经理?”
“他太不懂事。”雷米克的指尖扫过她发梢,“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她转身走向吧台。Krueger早已斟好酒递上。女人抿酒时抬眼,唇瓣微动,“快走。”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低头擦拭玻璃杯。杯壁映出雷米克正俯身嗅她发丝的画面,Krueger指节发白,戾气几乎快要割裂他的倒影。
女人再转身时已挂上笑,艳红的指甲在杯上敲出脆响,“说说看,赶走我的客人是什么意思?”
雷米克就着她的手,垂首喝了一口,齿痕留在杯沿,“意思就是……你该换笼子了。”
女人吐出一缕烟:“雷米克,你忘了么?我杀了你哥哥。”
“我的夜莺,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替我扫清了障碍,我该谢你才对。”
他的指节缠绕她垂在肩头的黑发,“我们联手结束这场闹剧,不好吗?婚礼一定会很盛大。”
“呵。”
“呵。”
两道短促的冷哼同时响起。她的声音压过了Krueger,却也清晰捕捉到了他的讥讽。
她的指尖不急不慢弹落烟灰,“你闯进我的地盘,杀了我的人。联姻这个词,用在我们之间,未免太可笑。”
“无妨,你可以慢慢考虑。等这破酒吧撑不下去时,你知道在哪找我。”雷米克转身时,衣摆掠起血腥气。
大门关上的刹那,Krueger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那杂碎是谁。”
她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说,“先处理尸体,不能走漏风声。”
她示意保镖守住大门,反手锁死门闩。抬眼对他说,“去后厨,随便报几道工序复杂的菜,别让人起疑。”
Krueger站在原地凝视她。灯下黑裙像身丧服,女人的嘴咬着烟,吐出一句他听不懂的东方咒骂。
头套下传出低沉的笑,他转身走向后厨。回来时见她正费力拖拽尸体,裙摆染上暗红,Krueger大步上前拦住她,“我来。”
他单手拎起尸体,另只手擦过她腰际,“你去吧台坐着。”
他拖着凉透的经理走进后巷,靴底碾过血泊时,像在践踏雷米克的脖子。
当Krueger处理完一切回来,女人仍独坐在吧台边。他缓步靠近,斜倚在桌面旁,“说说,总不至于这店要关门吧?”
“不至于。只不过这地界上,多数人都怕雷米克。”
“那我再问一次,夜莺。”他故意拖长那个称呼,“那杂碎到底什么来头?”
“不是给你说过,我杀了叔父的对家,就是他哥。”
Krueger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Hah,那他还要娶你?魅力不小啊,老板。”
她瞥他一眼,作势要走,“别说这些没用的。”
见她又要转身,一股烦躁涌上心头,他脱口而出,“等等。有笔生意跟你谈,关于这酒吧的。”
女人顿住脚步:“说。”
“我认识不少人。”他故意停顿,观察她的反应,“能给你带来更高质量的客人。怎么样?”
“高质量?”她挑眉,“比如?”
“比如……”他缓缓挪近,气息拂过她耳畔,“出手阔绰的富商。或者,高级将领。”
她眼底闪过光,“当真?”
Krueger指尖转动着匕首,刀尖轻点在她身前的台面上,“当然。不过,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人竖起食指,散漫的推开匕首,“行啊,等那些高质量的客人真来了再说。”
两日后,酒吧果然座无虚席。那些新客衣着体面,谈吐间都透出威慑的权势感。Krueger靠在角落,看着女人像蝴蝶般周旋其间。
当她终于回到吧台,他斟酒的动作重得像是在砸,“看来你和他们处得不错。”
“这不正是你带来的高质量客人?”
“呵,是高质量。但,”他攥紧酒杯,盯着女人的眼睛,眸底情绪翻涌,“你也不必对他们笑得那么灿烂。”
“我笑的是钱,不明白?何况这些人,不都是你的朋友?小狗。”
Krueger眼里划过些许不耐,“他们不是朋友,只是客户而已。”
“而你的承诺呢,老板。”
女人忽然上前,勾住头套向下轻拉。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廓时,两个字像子弹嵌进耳膜。
“商枝。”
那些他查不到的档案,此刻正被当事人随意抛进心底,“有什么含义?”
“没什么含义。”她耸肩退开,他却下意识拂过她的指节。
当女人转身上楼时,头套下的唇形正在无声翕动,一遍遍描摹那两个陌生的东方音节,喉结滑动着,咽下某种比酒精更灼烫的东西。
然而才过去一日,外面就开始传出Branch&Moon的老板要与雷米克联姻的消息。
Krueger从调酒姑娘那里听到风声时,连他都没发觉,自己的眼神结了冰。他几步跨上楼梯,一把推开房门。
商枝正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按着遥控器,闻声转过头:“你搞什么?”
Krueger立在门口盯着她:“你要跟那家伙结婚?”
商枝翻了个白眼,示意他关门。男人反手将门砰地叩上。
“你发什么神经呢,小狗。”
Krueger两步逼近,俯撑沙发靠背,将她困在阴影里:“别他妈叫我这个。我问你,你要跟他结婚?”
商枝轻哼一声,“我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
“你放的消息?”
“不然呢?条件是雷米克解决所有找麻烦的人。”
Krueger眼底的火气稍敛,重重在她身旁坐下:“所以,你准备自己找些演员?”
“这地界,找些无名无姓的混蛋是最简单的事。”商枝唇角一勾,“恰好,雷米克的仇家可不少。等他们自己斗去吧。”
“你想坐收渔翁之利。”Krueger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地笑出声。他仰进沙发,手臂看似随意搭上靠背,却恰好是将她圈入怀的姿态。
“玩火是吧?”他歪头凑近,气息烫在女人耳廓,“要不要我帮你添把柴?”
商枝用烟杆轻轻抵开他逼近的胸膛:“比如?”
他指尖蹭过她的发丝,“比如我亲自来当那个找麻烦的人。”
“你倒是很会给自己加戏。”她拍开Krueger的手,香烟火星溅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
他耸耸肩,笑意像浮冰漂在暗河上,“没办法,总不能真看着老板你去嫁人吧。”
电视机的光影在两人脸上跳动,沉默开始变得粘稠。
商枝挑眉看向他,“小狗,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Krueger站起身。走到门口时,手握上门把停顿片刻,侧过半张脸,“你猜。”
门合上的声音惊散了烟灰。商枝垂眸擦拭烟杆,朝着空荡的座位笑出声。
Krueger回到房间,沉沉倒进床。双臂枕在脑后,月光像道苍白的疤正横贯胸膛。他盯着窗外,“So eine ScheiBe!(真是见鬼了!)
他想起商枝用烟杆抵开他时的眼神,这女人总能让他喉头发紧。就像此刻,他竟在回想她身上一种味道,是洗发水和香烟混在一起的气息。
拳头砸向床板。他该盘算的,是如何利用时机趁乱劫货离开这个地界,而不是反复咀嚼那声“小狗”里究竟有几分施舍。
可当女人披着月光推门而入的幻影闪过脑海时,他腿间难以抑制的燥终于逼出一声低吼。
DAS IST ECHT VERDAMMT NOCH MAL KRANK!(该死的疯了!)
Krueger抓起匕首,刀尖在左臂划下血痕。疼痛让他短暂的清醒了一瞬。或许,他渴望的不是占有,而是被她用同样的力道割开喉咙。
毕竟,这女人连名字都带着植物腐烂的甜腥味,商枝。商枝。
月银漫过他拽在掌间的毛毯,上头还存着她的气味。他将布料攥紧,头套下的鼻翼贴近织物,深深吸气。
这像她。温润里夹着尼古丁的凛冽。
毯子被猛地扯到腰间,羊毛摩擦着紧绷的皮肤。Krueger仰头喘息,喉间的凸起在阴影里上下滚动,另一只手已然向下探去。指节绷紧,手背青筋虬结,仿佛扼住的不是自己,而是幻影中那截纤细的脖颈。
“商枝……”
这个名字从齿缝间挤出,混着闷哼。汗水浸湿头套边缘,黏在皮肤上。他想象着,是她用高跟鞋尖碾过此刻颤抖的腹部,是她用烟杆挑起他溃不成军的喉结。
男人忽然低吟一声,绷直了脊背砸回床垫。月色泼在湿漉漉的毛毯上,像一滩偷来的**。
他扯下头套,金棕色瞳孔涣散的盯着天花板。良久,嗤笑着咒骂,“Ha! Jetzt bin ich wirklich ein verdammter Hund!(呵,还真该死的成了狗。”
深夜,Krueger换上作战服,翻出窗外。循着查到的地址,潜入了一座庄园,无声无息解决了沿途的守卫。
当匕首贴上雷米克喉咙时,Krueger眼底燃着亢奋的火,“听说你想娶我的老板啊,丑杂种。”
“呵,”雷米克在刀锋下冷笑,“她派你来的?”
“她?”Krueger低笑,像在自言自语,“她要是知道我有这本事,早把我踹出门了。”
雷米克讥讽道,“看来我的未婚妻,裙下之臣不少啊。”
利刃压进表皮,渗出一道血线。Krueger金棕的眸子闪过玩味,“未婚妻这个称呼,你就算死了,也梦不到这一幕。”
刀尖划过,他蹲下身,歪头看着男人在地上抽搐,笑吟吟的开口,“她可不是你的夜莺。她叫商枝,你不知道吧?也是,你这样的杂种,怎么配知道。”
他说着,竟用沾满血的手捂住了雷米克的双耳。黏腻的血液堵住耳廓,指缝间溢出生命最后的温热,“别听。”
Krueger的嗓音轻得像情话,“免得你下地狱还记得她的名字。”
掌下的躯体剧烈颤动,喉管断裂的咯咯声被血沫淹没。直到雷米克瞳孔彻底扩散,他才松开手,在尸体昂贵的丝绸睡衣上擦了擦匕首。
清晨的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他头套里升上去的嘴角。
这一刻的畅快简直比杀戮本身更让他兴奋,就好像自己用尸骸,为她名字筑了座谁都无法玷污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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