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二年级正选们应对阳之本抱有更多信任的,但大家此前已从国都身上窥见黛姓后辈的恶劣一角,想到究竟是谁要和暗影魔头共度三年青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阳之本当的“黛是好孩子”论调振聋发聩,千石今日路当即一拍桌子:“異議あり!”
~证言开始~
大家轮流发言。
看板双投之一的飞高翔太,他的娃娃脸很有欺骗性,具体表现为容易表情松懈。
正如此刻,他顶着一张画风潦草却颇具童趣的脸,喃喃低语:“黛他确实是好人啊……就算是对我这种人,他也很有耐心,还维护我……”
飞高翔太公认的人不坏,就是相当难搞。他自暴自弃、出其不意的泄气,走神沉浸式自我贬低,和不定时原地蝉变,都让他在人际交往初期凭本事赢得怪人评价。同期生笑呵呵地打圆场“飞高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吧”“飞高同学真是富有奇思妙想,充满个性呢”,实际下意识避退的动作和同情的目光够高敏感人群死去活来一百遍。
而黛真月没有被初见杀,或者说他对飞高的容忍度异常之高,堪称溺爱。和屡次安慰屡次鼓励的阳之本不同,对于飞高时刻生发的丧气话,黑发少年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干脆顺着飞高的想法,用更加脱缰的不着调思维将白发投手从异常迷思状态中拽出来。
第一次见识到飞高翔太蝉化蛄蛹的模样,黑发左投没发表任何感想,原本他只是路过,后来直接站在距离极近的地方,微微屈膝,撑着膝盖仔细端详后背着地四肢随机方向灵活舞动的前辈。
末了,他发出一声感叹:“好厉害哦。”
黑漆漆的眼睛,但是能从中感受到炽热的视线!好似要传达什么心意一般、真挚得令飞高慢慢停滞下来。
他很想问后辈找他有什么事情,但是再想想黛有什么理由会找他这种人……还有夸奖……说不定也是礼貌客套……
“……”
飞高翔太举例的场景很有代表性——当时除了捕手益村,帝德内外野手基本都在事发现场。
三垒手久我思绪很快回到当时,他琢磨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发生变化:“不、我想那个应该不算‘维护’吧……?”
因为当时国都英一郎也在旁边,他给出最准确的判断:“飞高前辈是在热身吧?我听说有一种独特的放松关节的方法,前辈的姿势很科学很标准——”
后续的话被黛真月抬手打断了,这家伙顶着国都疑惑的目光,严肃道:“飞高前辈在蓄力……请不要打扰飞高前辈变身。”
“……?”
在这里最打扰他的人不就是你吗?!好冒昧的反向控诉!
小里偲步都不知道黛真月在狙谁,他单纯发出疑问:“什么变身?”
“虫王战队君王者!”黛真月振振有词,“飞高前辈一定就是追加战士,神·走地蝉吧!”
……压根不存在那种追加好不好?!
“欸,战队?”阳之本当插话进来,“我更喜欢烈车战队特急者啦,有横滨流星的那个~”
话题确实像列车一样开走了,你们凑在一起打算当意外性一号吗?!
接着两个特摄入脑入心的人对接成功,开始唱超英雄祭的主题曲。
无论多少次听,小里都觉得困惑,他深吸一口气,征询似的回到上个问题:“横滨流星跟横滨没有关系吧?”
“欸,可他是横滨人,”阳之本挠挠脸颊,很是无辜的样子,“以前我们青少棒都很喜欢他呢。”
因为你们青少棒队名就叫横滨啊!
不好、再想下去阿当就要同化了!久我结束回忆,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语气虚弱地补充:“但是我觉得黛最吓人的还是那个——”
天知道,千石拿着对飞高宝具(指苍蝇拍)抽打跪地毫无反应的白发投手,恰逢黛真月肩膀上搭条毛巾从牛棚转出来,他眉头一挑,说,前辈,其实你们内心都很爽吧。
久我正好就在边上,闻言极为震撼地瞥了黑发后辈一眼又一眼,偏偏那张精致冷漠的脸上、表情端得事不关己,显得他像幻听似的。
千石对飞高充满同伴爱的鞭策都终止了,他握着苍蝇拍,径直来到黛真月面前。两道不同的审视视线相交错,隐约火光迸现。
千石突然伸手,把专武递到人面前。
“给,谁惯着飞高谁拿着。”
黛真月点点头,面色平静接过苍蝇拍。
目睹一切的久我理解不了两个人的神秘交接,但千石马上就被小里叫走了,留下陷入自我闭环世界里的飞高,和被千石转交权力而大权在握(并不是)的黛。
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走人,可犹豫之中,他听见黛对飞高说。
【前辈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吧?思考停下了啊。】
再看去,额前的碎发晃动,黑发少年微微低头,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苍白的皮肤,冷酷的眼睛。他口吻笃定,又仿佛提起熟稔存在般轻描淡写。
【对实力无止境地渴求所形成的不安,仅仅靠这种程度的精神贬损和躯体苦劳……没办法完全消除吧?】
“……”
“黛确实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久我闭了闭眼,“但这会误伤无辜听众,比如我。”
“是,”游击手小里面色郁怒,他隐忍着,似乎不吐不快,“所以我不想和黛多说话。”
小里偲步和搭档千石尚能扯上十分钟的闲篇,但是和后辈完全交流不下去,黛两三句话下去小里就红温了。他觉得后辈真的是欠教训……哪有欣赏前辈窘态还乐此不疲的人啊!太坏了吧?!
黛真月聪明又敏锐,说明他对别人的言谈举止的曲解是刻意为之——更可恶了!正常人都不能理解其中有何趣味,这么做对双方有好处吗?
那家伙轻易能拆解他人的心理,直抵根源性问题,而在交谈中迅速抓破绽,在动摇中撬动他人情绪,以方便自己支配他人意志。
“……”
轮到益村已经没有能说的了,他移开目光,自动为投手说话:“黛他只是偶尔会有些……”
已经开始偏心了吗!
仔细想想黛真月人是怪了点(怪的方面甚至不如飞高),但他在棒球方面更是能安心信赖的可靠后辈,再说目前黛没有对人对队伍造成实质性伤害,万一真的被创到,回去最多消化两天,找关系好点心态开朗的吐槽几下就给自己哄好了……
补充进有生力量,现今帝德队伍的变化,大概就是神人齐备,有神,有人,还有神人——也算是丰富生物多样性了。
千石:“说起来,我上次做了个实验,把黛和国都的照片丢到监督面前,猜猜看他会先捡哪一个。”
久我猛转头看千石。
等一下,不应该先问千石为什么会有他俩的照片吗!
小里:“结果是?”
千石:“太遗憾了,监督刚好双手都空着,手快全捡了。”
久我收到益村死气沉沉的目光,心里有底。
哦,那就是同时。
千石继续说,“一手一张照片的监督露出异样的表情,很有颠覆性哦。”
到底有多颠覆才让千石这么评价,好在意!
——
在帝德素有威望的岩崎监督爱才惜才,遵循投手培养计划且考虑个人意愿,他安排黛真月在春季大会上接手胜负已定的比赛,作为中继或关门投手,短暂体验比赛气氛并积累经验。
半决赛当天,上午冰河以一分差输给大里,下午帝德打退片山。春甲大会接近尾声,不出意料的话,地区性比赛的优胜将被帝德收入囊中。
最后一场比赛,黛真月先发登板。
帝德今年补充进不错的打者,且作为主力的二年级生们冬训的积蓄在春天开花结果,岩崎监督排布阵容得心应手。先攻时帝德充分释放打线威力,大里守备应接不暇,开局投手便面临高压。
待到一局下半,帝德先发投手小跑上投手丘,迎接他的是踏板附近一片凌乱的鞋印。
“好情绪化的投手。”黑发少年下意识吐槽,随即正了正棒球帽檐,抬脚把上一名投手的痕迹蹭掉。
左投整理的动作快而轻巧,大里一棒刚刚走上打击区,他已然开始投球前静立。
在投手注意打者时,打者也在观察分析着他:略瘦弱的一年级生,侧肩投法,迂缓的投球姿势,出手点平平无奇——看上去是个软投派,袭来的球却与外在形象不符,迅捷又难以捉摸。
“strike!”
质量不错的外角低球,一好零坏。
大里打者长长吐气,重新引棒。他没能从先放掉的一球里摸索出更多先发投手的特质,只隐约感到不妙。
就像回应他的预感,第二球从黑发左投指尖迸射而出,竟然要比第一球更快一些!
那个轨迹、坏球……!
“strike!”
打者骇然转头,迎上主审强硬的目光,他吞下质疑,冷汗涔涔。
不能贸然挥棒。打者握紧球棒,一瞬间被茫然与愤怒击中。明明预判路径那颗球会跌出好球带,可为什么,捕手手套会稳稳架在好球带外角边缘?!
不容得打者多想,黑发左投的手套接住捕手丢来的球,站定握住。两好零坏,投手绝对球数领先。
黑发左投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轻轻切过打者,落到本垒板后方,过分平静而显得余裕的姿态让打者心中慌乱更甚。
下一球。
看啊、还是明显的坏球——
“strike!”
主审举起手臂,“batter out!”
对比神情惶惑、灰败退走的打者,投手丘上的人表情甚是淡漠,他接过捕手扔来的球,略一点头,重新进入静立状态。
三球三振,三上三下。
“漂亮的开局!”见此情景,休息区的岩崎监督不住地点头,与助理监督交谈毫不掩饰满意之色,“黛的心态和技术跟我想的一样优秀!”
“是啊,虽说打击方面稍有欠缺……不过凭最近几场比赛的投球内容来看,黛同学已是独当一面的投手了,完成度很不错。”
助理监督推推眼镜,“之后和冰河高中的练习赛,监督您有考虑安排他先发吗?”
帝德人轮流说几句话,一章就结束了,好简单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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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此刻改名为投手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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