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我有病

“呜……”豆大的泪水从宁真眼底流下,没入他自己的手掌之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湿意,手指摸索着,拭起那一滴热泪,干燥的手指,瞬间被染湿。

而后,在贺云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宁真无助地瞪大了眼,任由其余手指,将他紧闭的唇剥开,露出殷红的唇肉,湿润粉嫩的舌。

那沾染了泪水的手指,便迅速朝着宁真唇中、被强迫露出的小口而去,食指与中指,在唇中肆虐。

两指极其粗暴,将宁真的腮处,鼓起了两道不明显的指印。

贺云喉咙微动,所有注意力,都被这荒唐的一幕给吸引了。

他有种直觉,那便是,宁真,此时仿佛在被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强迫,甚至于,做出了他目前还未察觉到、但潜意识里想要做的事情。

心中骤生荒谬感,可怕的嫉妒之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宁真。”贺云语气压抑,“你到底怎么了。”

他眯起眼睛,身子朝前倾,而后,一把抓住了宁真的右手,在看到宁真感激的目光之后,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别怕。”此时,他仿若一个正直的君子,“我来帮你。”

“嗯……”宁真眨了眨眼,艰难地回应着。

贺云立刻用力,却发现,宁真的右手,仿若有千斤重,他一只手,根本奈何不了,便两手齐用,妄图帮宁真摆脱右手的束缚。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右手竟是进行了反击。

似乎察觉到了渺小的外力,右手缓缓一顿,而后,像是不开心似的,变得越来越凶残。

甚至将手指捅到了宁真柔软的喉咙,使他发出阵阵无助的干呕声,宁真双目含泪,呜呜悲叫。

“呜……”

宁真睁大了眼睛,苍白的脸,染上了窒息的红晕,仿若一条即将失水的鱼。

“该死。”贺云咒骂一声,心中生出一丝久违的无助感。

自他出生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哪里碰到过这般无能为力之事。

他奈何不了,完全奈何不了宁真的右手。

这只,之前打了他,如今却对宁真做出了这种可怕事情的右手。

这一只,邪魔之手。

贺云心中,已经将宁真的右手,认定为了邪物。

他双目一凝,在无可奈何之下,竟是走了极端。

只见贺云从自身上取出一把小刀,抽开刀鞘,锐利的小刀,便在透进来的一丝阳光之下,闪着冰冷的寒光。

贺云今日,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偏偏,要与这诡异的右手,分出个胜负。

极强的斗争欲,让贺云抛却了心中仅有的一丝恐惧。

他有种冥冥之中的预感,那便是,宁真的右手,或者,其右手后所包含的某种诡异力量,是他一生之敌。

“唔……”宁真含泪的眼,被小刀的寒光一射,顿时,眼中漫上一丝恐惧之意。

他荒谬摇头,唇中艰难地说着“不要”,咬字模糊不清,但贺云却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

虽然宁真想摆脱右手的玩弄,可他并不想用如此极端的方式。

“别怕,真真。”贺云不予理会,优雅的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疯狂,“如果你受伤了,我会负责将它治好。”他信誓旦旦,作了承诺。

在宁真惊恐的眼神之下,贺云面无表情,手中轻轻拿着刀,朝宁真的右手而去。

他眼珠子一转,在莫名的直觉下,竟是将小刀直接朝着宁真的右手手腕割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医务室的门被打开,是外出拿药的护士,回来了。

而贺云手中的刀锋,只差一点,便割到了宁真的手腕,宁真甚至可以感受到,刀锋刮在手腕上汗毛的触感。

触感?

宁真立刻回过神来,麻木的、仿佛再也感受不到的右手,瞬间恢复了知觉,他重新将属于他的器官掌控。

顿时明白,是小镜离开了。

眼前的刀,格外亮堂,闪着森冷的光。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宁真瞬间将手从唇中拔出,右手忽的朝着那可怕的小刀拍去,一下就将贺云没拿稳的刀拍在了地面之上。

哐当——

小刀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地面上反射着,明显的冷光。

任谁都不会看错,这是一把刀。

刚刚进门的护士,立刻便被地上的小刀吸引住了,她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就好似没看到地面上的刀具似的。

“贺少。”那护士将药递给了贺云,“这是你同学的药。”

贺云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有丝沙哑道:“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点了点头,对着贺云讨好的笑了笑,便直接离去,甚至都没过问一句,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这偌大的校园里,任何人都知道,贺云的父亲,给学校捐赠了两栋楼。

宁真拘谨地望着贺云,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表情,却不想,却被贺云发现了。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还是宁真受不了了,他唇中轻声而出:“班长……谢谢你,帮助我。”

贺云没答,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宁真,似乎在等着一个解释。

宁真努力镇定下来,对着贺云讨好的笑了笑,看起来乖巧无比,惹人喜爱。

没有人告诉宁真,他倔强的时候,让人想折辱。

可若是温顺之时,却像一只名贵的小猫咪。

特别是他看人的时候,大大的猫眼,泛着水光,讨好地看着人笑,让人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好生抚摸疼爱。

“不用谢。”贺云终于屈尊露出了一丝假惺惺的笑意来,“我们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么。”他说着毫无感情的套话。

宁真哪能没听出班长声音中的敷衍,他尴尬的笑了笑,祈祷班长不要追根究底。

可他很显然失望了。

只听贺云淡淡道:“宁真,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问出此话之时,他紧紧地锁住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杜绝了宁真任何撒谎的可能。

作为宁真的好同桌,他当然知道,宁真撒谎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样。

就像现在这样。

只见宁真眼睛骤然睁大,呼吸变缓,唇瓣微动,脸上闪着天真与无邪。

“我……我得了病。”宁真颇为尴尬地笑了,他不擅长说谎,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是从小就有的病,这个病很罕见……就跟癫痫差不多,我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嗯,就像你刚才,所看到的那样。”

他越说越通顺,甚至差点连自己都欺骗了。

“癫痫?”贺云唇中琢磨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真的是癫痫么?”他又缓缓而问,凑近。

“……是的。”宁真忍不住将头往后微偏,确信的点头,“确实是癫痫。”

“呵……”贺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唇中却说出了残忍的话来,“如果是癫痫的话,那真真……很是危险啊。”

“什么?”宁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危险?”

“对我们,很危险。”

贺云状若关心道:“真真,如果你有癫痫,随时随地发病,对于我们班上的同学来说,可是十分危险。如果他们知道你有这个病……后果,不用我说吧?”

听此话,宁真面色骤然变得惨白。

贺云,是在威胁他。

可这一次,贺云本意倒是并非胁迫,只是简单陈述事实而已。

“我……我在学校,没有发过病。”宁真紧紧咬着唇,无力地替自己辩解。

“好像也是。”贺云伸手,在病床边的柜子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思考。

有规律的缓缓敲击声,彻响在安静的医务室之中,不大,可每一次敲击,都在疯狂折磨着宁真不安的心。

他,在等待着贺云的审判。

很快,审判便到来。

只听贺云假意道:“可是,你这次在学校的医务室发病了,病得……还不轻。而且,都临近高考了,你若是再次发病,伤害了其他同学,那该如何是好。”

任谁听到这句话,都要夸一夸贺云识大体,为全班同学着想。

又有谁会想到,如贺云这般“体贴”,却是有私心的。

宁真抿着唇,明明应该愤怒的他,心中却仿若一滩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他明白,贺云既然要为难他,那么,不管他怎么辩解,都是无用的。

可他,仍旧抱有一丝可怜的期望,期望贺云能发发善心,帮他保密。

“这次,只是意外,我,我是不会伤害其他同学的。”宁真唇舌干燥,努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班……班长,还请你,帮我保密,不要……不要告诉其他同学。”

他的请求,简直是卑微到了骨子里。

“求你了,班长……”

宁真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一双黑眸,掩藏着丝丝幼鸟醉梦于天空的希冀。

“哦?”

瞧他一副难得的可怜样儿,贺云忍不住喉咙微动,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之色,他唇角抿起,一双冰冷的眸子,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算计。

“我可以帮你保密。”他微微抬起头,既高傲又矜贵。

“那么,代价呢?”

他眯起眼睛,倏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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