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圈。
万年不变的雪白沙漠。
“难得看见你归刃的形态。”
七夜·布伦史塔德这样说道。
而与她对话的，是同样排入十刃的女性破面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这段时间热血上头的笨蛋出乎意外的多，明明夏天都快过去，被热风点燃的头脑却没有冷却到该有的温度。”
“和人类一样，虚也是不分四季都能燃烧激情的物种，虽说激情的性质稍稍有点不同。”
“我对没有意义的打斗没有一点兴趣，只是在虚圈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七夜你又如何？”
“很遗憾，我对找上门的架向来都是全力奉还主义。”
听到这句话，妮莉艾露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是你没有杀死诺伊特拉和葛力姆乔喔。”
“除非品味欠佳的施虐狂，谁会因为剁碎一只野猫兴奋不已？”
“野猫……？”
人类社会将暴字占比较高的暴娇叫成野猫，而来自偏远虚圈的妮莉艾露显然没有听过这一说法，于是她偏起脑袋表示不解。
“乱叫，脾气暴烈，总是在找架打，重点是很扰民，就算说成野猫也没有半点问题。”
银发破面在这里中断话题。
“话说回来，妮莉艾露。”
用手抓住胸前和衣摆，并将修长双腿向内合拢，银发破面难得有些忸怩地说道。
“平时很少看到你归刃后的形态，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坐上来看看呢。”
尚不知道数十年后的人类会沉迷于名为赛马娘的神秘生物，在兴趣和爱好上都如白纸一般纯净的羚骑士大方地点头。
“重量上没有问题，你来吧，七夜。”
“我上来咯。”
对于平衡的掌控已经达到怪物等级的银发破面侧身坐上有着流畅线条的羚羊的背部。
“咿！”
“怎么了，妮莉艾露？”
奇异的压感令羚骑士的脊背微微颤动，一种莫名的感觉从两者接触的地方放射开来。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个形态载人，可能有点不太习惯。”
妮莉艾露的双唇无声开合了一会，才在人类的半身不住发抖的情况下，吐露出稍显弱气的细音。
“这样啊，看来对于你我来说，第一次的体验都很新鲜呢。”
“嗯，那我开始咯。”
不明白从背上传来的奇妙感受究竟代表着什么，眼神莫名迷蒙的妮莉艾露克制住身体不自然的抖动，慢慢向前迈出一步。
“叽？！”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立即窜过七夜的身体。
这回换银发破面不断颤抖抽动，以身体传递无可言喻的感受。
“嗯……这个振动比想象的还要……”
“要配合动作的节奏调整好呼吸哦。”
为了甩开莫名其妙的情绪，妮莉艾露开始加速，她以猛烈的速度奔驰在沙海之上，亘古不变的白沙从视野两边呼啸而过，迎面的劲风用力晃动了冰绿的头发。
即便如此，沿着脊背蔓延的奇妙的感觉还是令她咬住嘴唇，脸也唰的一下红透了。
（是因为脊背受压的关系吗……背上的异物感与其说是强烈，不如说是不适。）
而在她身后，银发破面不自觉摩擦起双腿，眼里似乎有透明的液体盈盈闪动。
“呼……哈……脊椎的棘突就和低周波治疗仪的电极片一样振动，一颗一颗硬硬的东西就像海浪一样起伏？总、总而言之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暂停还是加速了啊噗呜呜呜——”
究竟是觉得此时的自己太过丢脸，还是不想让此刻的表情被人看见，又或者说两者皆有，总之七夜把脸埋在妮莉艾露的发间，动真格地行使着沉默权，将真相和表情一同葬送在黑暗之间。
但是当妮莉艾露重重踏地并停下脚步时，好不容易才适应身下震动的七夜，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感挺直了脊背。
“已经可以了哦，妮莉艾露。”
强忍泪水的银发破面发出细若游丝的声音。
连连点头的绿发破面用与之相仿的声音回应。
“说的也是呢，七夜。”
脸边泛起绯红的女破面们静悄悄地拉开距离，然后把脸朝向相反方向，面对无人的空气轻声细语。
“那么我们回去吧。”
“……嗯。”
虚夜宫的气氛很怪，具体体现在沿途路过的破面上。
无论是谈笑走过的破面，还是互相拽起衣领的破面，当他们的视线对上我和妮莉艾露，就会不由自主地停在我们身上，诡异的眼神就像看见了难以置信的景象。
很难推断那样的眼神究竟是出于正面还是负面的印象，我条件反射地确认着我和妮莉艾露此刻的形象。
紧密相贴的身体，变得通红的脖颈，微微润湿的发丝，还有虽然凌乱但也能起到（最低限度的）蔽体作用的衣物。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嗯？”
双手抱住我的手臂，妮莉艾露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尖。
“有什么在意的吗，七夜？”
“我有。”
一道人影好像出演鬼片一样突兀出现了。
佩戴细框眼镜的粉发破面学着螺旋卷大小姐抱起手臂，脸上隐隐浮现出不悦的神情。
“有什么事，格兰兹？”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到底干了什么，布伦史塔德。”
萨尔阿波罗的气场比平常更怪。
他朝妮莉艾露抬起下巴，接着用不耐烦的语气说。
“两个双眼含泪哈啊哈啊连气都喘不过来的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在肆无忌惮地播撒着‘发生过什么’的气氛，所以我才在这里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布伦史塔德。”
“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用发生之类的词来描述。”
我慎重挑选着言词，但是某种柔软的感触阻止了我。
低头一看，原来妮莉艾露还在用双手环抱我的手臂，并把些许重量连同零散的发丝一起分散在我的肩头。
“我带七夜体验了一件她原来就渴望却没有体验过的事。”
估计是真的有点难受，原本端庄的羚骑士把脸埋在我的颈窝，用额头磨蹭着我的脖颈。
“咕呜，结果在腰力上举起了白旗，真不甘心。”
那好像撒娇一般的抱怨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可以说她的每一个字都和她莫名香艳的吐息一样，把事情导向了最坏的展开。
那一刹那我确实感觉到一种暗黑的气场向着我和妮莉艾露的方向笔直袭来。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瞬间失去表情的萨尔阿波罗，我的眼神奋力地向外游离。
“妮莉艾露的状况好像有些糟糕……？”
“……难道不是你让她的状况变得那么糟吗。”
“从伦理和道义上讲我应该对此次事件宣布负责，但我有种认了就会变得麻烦的糟糕预感，所以我决定顺从本心并保持沉默。”
“这话最不该由表演**技巧的你来说。”
萨尔阿波罗咬紧牙关的势头甚至让我觉得他的嘴边已经布满了焰燐。
而另一边，完全没有理解事态严重性的妮莉艾露蹭了蹭我的脸颊，舒适地眯细了双眼。
“你们在说什么，七夜。”
“没什么。”
我突然有些忧郁。
“只是我可能要在通往地狱的签证上盖上又一枚印戳了。”
在走廊意外浪费了不少时间，萨尔阿波罗回到自己的实验室。
那里有一位访客正在等候他的到来。
一心想着早点把他打发回去，然而在晃着双腿听完访客的来意后，萨尔阿波罗的眼神莫名改变了。
“你说欧德修凡克？”
萨尔阿波罗对于绿发女破面唯一的印象只有她和布伦史塔德一手捂腰靠在一起的画面，以及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的想法排除脑外的不快感。
虽然感觉到不对，却无法理解自己的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变得比平常还要更显疯狂的破面咬住牙齿。
过了一会。
“好吧。”
任由正体不明的烦躁在胸口蔓延，萨尔阿波罗静静开口了。
被他用两根手指捏住的烧瓶嘎吱作响，表面出现如蛛网般交错的裂痕。
“我很惊讶经过灵魂分离后的自己，竟然还留有这种程度的杂质。”
烧瓶中的液体如同烧沸一般波动，无数窜动的气泡在液面下起舞，然而萨尔阿波罗无视了前一刻还在密切观察的试剂，他看向访客的眼神充满不悦。
“既然发现预期之外的结果，不管有多讨厌都要做出处理，虽说我不觉得以你的头脑能够发现问题的关键，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你的言语确实起到了实际的效果。”
萨尔阿波罗笑意全无地弯起嘴角，露出亵渎神明一般阴险的笑容。
“你想偷袭欧德修凡克？没问题，我会帮你一把，这听起来实在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原作里萨尔阿波罗和诺伊特拉就是联手偷袭的妮露，所以这样的展开没有任何问题（确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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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风雨前夜（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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