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在的迷惑行为让我陷入了思考。
以思考者的姿态坐在吧台后,我鲜少地开始回忆青春过往。
我不是个喜欢回忆的人,回忆会让我觉得沉重,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要想呢,又不会改变什么。
怎么形容我的青春期呢。
大概、或许、可能可以用中二病三个字。
没有爸妈管的我能够顺顺利利地长大全凭借一颗大心脏以及发疯的战斗力。
那是一段疯狂的岁月,我只记得自己在登顶成为统治唐津市的校霸前突然顿悟,回头是岸开始学习,头悬梁锥刺股一整年考上了大学,成为了那个村里第一个不靠复读上学的大学生。
而在我顿悟之前的那段记忆模糊不可见。
更别提初中那么远的日子。
我撑着头努力回忆那段时光,可惜脑子里只填满了学校的墙和蓝色的天空,没事干我就爱会跑到楼顶看天,一看就是一整天,偶尔身边会陪着一个……小卷毛?
哦对了,那个时候我有个男朋友,是个卷头发来着。
之后又变成其他人,但对卷毛的印象是最深的,因为这家伙是我主动追到手的,而且他的嘴巴有点贱。
是为啥分手的来着……我偏了下头,好像是因为我腻了,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甩了。
越想越想不清,我从思考者的姿势解封,胡乱地将头发往后理,试图扇开空调的热气,老头老太们觉得房间冷就把空调调大了几度,让我这个年轻人受不住。
我扫了眼室内,酒吧里只有高歌的老头老太,像我以前说的,是个正常人进门就会被吓跑。
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宣传男公关的。
我拿起打火机和烟,慢悠悠来到一楼走廊门后的室外摸鱼。
雪已经停了,能听到房檐滴滴答答的水声,再远一点是车道上的鸣笛声。
我看着手里的烟,里面还剩最后一根,自从住进李柱延家我没在抽过烟,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都知道不应该在室内抽烟,最近因为遇到怪人,愁绪再起,嘴巴痒。
我点燃了一根烟,将它放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缓慢地吐出烟雾,在冬天抽烟,分不清哪个是冷气的雾哪个是烟。
抖抖烟灰,我的思绪再次陷入到和卷毛分手的理由里,是什么来着……好像和健身有关……
我的视线在高楼大厦间穿梭,在首尔,高楼大厦很多,街道间挤满了灯牌,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看到天空。
到底是来着,揪住了记忆的尾巴但是怎么也扯不出来,让我不由自主加大思索的力度——
哐!
我被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烟掉在地上。
进来的人睁大眼睛,慌张地道歉。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外面有人!”
我看了看地上的烟,又看了看他,蹲下身把烟捡了起来,心情郁闷,思考被打断不说,最后一根烟还没了。
我还以为这人要做什么,但是他就站在门口,搓搓手又瞄了我一眼,露出个傻兮兮的笑。
还有脸笑,我想打人了。
我:“来放风的?”
为什么都喜欢跑到一楼摸鱼,明明二楼也有露台和厕所,跑下来被发现了怎么办?
“对。”
英文名摸摸自己的头,又朝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像狗一样。
原本还不敢多看我几眼,在我问完之后却像打开了什么社交开关,自来熟地问:“怒那抽的什么烟啊?闻着不熏人。”
“刚才那是最后一根了。我现在抽的是最便宜的。”
我吐出一团雾:“而且还免费。”
“啊?”
他根本不懂我的幽默和讽刺,尴尬地挠挠头后忽然恍然大悟,笑得十分开心,然后掏出了自己的烟,递给我,“怒那抽我的吧,不知道怒那喜不喜欢爆珠。”
我看向伸向我的那只手,忽然精神一震,这家伙……竟然戴着劳力士!我那原本因为困倦而差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好你个家伙,戴着劳力士当鸭子?
“不喜欢吗?”
他悻悻地想要收回手,但被我一把抢过手里的烟,这烟也肯定贵,我立马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品尝了一口名贵的滋味。
果然比自己的好。
我又要开始仇富了。
弹弹烟灰,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男人摸摸头,有点丧气地抱怨道:“我是eric啦。”
“我听不懂英文。”
“孙英宰,孙英宰,怒那叫我英宰吧。”他很快挤到我旁边,掏出手机,期待地看着我,“怒那啊,我们加个kkt吧,我觉得我们——”
“很有缘是吧,嗯嗯。”
我咬着烟头,熟练地输入自己的账号,心不在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怒那啊,万一我比你小怎么办?”
“群里说——咳咳,我都叫怒那的,你不喜欢我叫怒那吗?”
我睁大眼睛:“群?什么群?”
“啊……怒那……”
“别装傻。”我揪住他的衣服,一不小把他的领口扯得更大,我这才发现这个人戴了条很粗的项链,像项圈一样挂在脖子上。
“……就是平时聊天的群,我只知道怒那是几几年生的,绝对没有聊其他的东西!”
他举起手,十分郑重地看着我,几根发丝垂在额角,多出一点少年气。
我送开手,思考了一下,转而面带笑容地拉住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英宰啊,你是几几年的?”
“00年12月。”
“没事差的不多,我们变亲吧。”
“真的吗?”孙英宰不敢相信,呲着大白牙笑。
真的好傻。
这群牛郎里究竟有几个正常人?
在我准备松开手时,又一个不速之客闯入,闯进来的金善旴面色不爽,我飞快地把手送开,咳了两声,“英宰啊,以后开门前要知道敲门啊,不敲门会让智商变低。”
“亲加呀?我下次会注意的。”
孙英宰看向金善旴,忽然幸灾乐祸地说:“善旴啊,你的智商下降了,怎么办,再下降就没有了。”
“叫哥啊!”
金善旴嘴巴不爽地瘪着,“上面叫你了,又想扣工资是不是。”
“哥。”孙英宰笑嘻嘻地走过去,“你隔壁的干嘛来管我,别说我了,你也是来摸鱼的。”
金善旴作势要踹他的屁股, “赶紧滚。”
等人走出门,他又朝孙英宰的背影喊道:“英宰啊,怒那说其实不敲门降的是身高!”
然后猛地把门一关,也不管孙英宰会是什么反应,脸色臭臭的靠在墙上,视线先是在天上放着,然后慢慢下落,直到和我对视。
“今天,你在单独和贤在哥吃饭吧,哎一古,还叫人赶我,真过分。”
“那是你啊,米安内,我以为是流浪汉。”
“你看着我这张脸,是流浪汉?”
他指着自己,浓眉下眼睛瞪大,圆溜溜的像两颗黑豆,“哪个流浪汉有我这么帅。”
“善旴啊。”
“干嘛。”
“眼睛有病要去治。”
一个二个都是自来熟吗?但是金善旴的自来熟我能懂,他是单纯地想在我身上证明他的魅力,很单纯的牛郎心,就想让我花钱而已。
对比起李贤在,一时之间,金善旴这张脸竟变得纯真起来。
“还有,我是绝对不会花钱的。”
我要严肃地对消费陷阱说No,“你就死心吧。”
金善旴不爽地顶腮:“那你干嘛加孙英宰,他就不想要你花钱啦?”
“他戴劳力士。”
我客观地回答:“凭借我们的资产差距,他的钱应该最终会流向我。”
金善旴立马跳出来说:“我也有钱。”
我瞥了他一眼:“真正的有钱都不会这么说,你看着更想要我的钱。”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手插进兜里,思考了两秒,又顶腮,最后把手机掏出来,语气中还带着不爽,“不要你钱,加个kkt总行吧,别人想加可是要给我钱才行。”
“不。”
我推门出去,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来赚钱的。”
“喂,你干嘛这么对我,明明英宰的你都加了!”
金善旴跟在我屁股后面进门,怕被别人听见,他压低声音小声地说:“我们可是同事,怎么不可以了。”
我回到吧台后面,把他关在外面。
看见他不爽,我突然就爽了。
我面色凝重地对他说:“其实吧,我不加你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贤在哥不让?”他忽然来了兴趣,看戏般戏谑地问。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我朝他招招手,金善旴还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诱惑,眼睛咕噜噜的转,最后还是侧着一边耳朵靠近我。
“是因为——”
我一字一句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我不想。”
离开前用力揪了下他的耳朵。
小样,跟我斗。
金善旴往后弹开,捂着耳朵,眉头皱在一起,刚想说话时,楼上传来呼喊声。
“善旴,你还没上完厕所吗?快点回来!”
从楼梯间探出头的是金泳勋,他的表情很严肃,在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然后立马又严肃起来,“善旴!快点!别偷懒了!”
“来了来了。”金善旴朝我比划了一下,嘴巴又瘪在一起,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看见他背上还有一块墙灰,被金泳勋发现后狠狠地用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忙躲闪。
舒服了。今天一整天的郁闷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我特地给金泳勋发了个表情包让他加油工作。
晚上躺在床上。我看到了金泳勋发过来的表情包,是一个努力的肌肉小熊。
那一瞬间,我的回忆突然被拉回很久以前。
“分手吧。”
“为什么?是在开玩笑吗?别拿摄像头捉弄我了,这种玩笑我会生气的。”
“不是玩笑。”
记忆里,我对着脸模糊不清的卷头发的男生说:“我喜欢胸大的男生,你的胸太小了。”
“……可以不分手吗?我可以练。”
“那你练好再来找我。”
“OO!多大才行啊?”
“要世界最大!有世界最大的胸的男人才配得上我!”
15岁的我背对夕阳,无情地离开天台,将眼泪汪汪的卷发男生留在身后。
而此时,25岁的我在床上脚趾抠紧。
中二病去死啊!
短暂的养胃后文思泉涌,停不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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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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