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a,这个名字,光是念起来就让人唇齿间都带着一股纸醉金迷的,脂粉气的,妩媚味道。
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在这里挥霍着金钱和时间,有所企图的陪酒人出卖着自己的身体和青春,诡异地互补。
林易然只在这里演出一个小时,曾经是艺术生的他很容易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大把的钞票塞满了他的胸口,若是再能忍一忍从各个方向过来的咸猪手,他衣服里的钱还能再翻上一倍。
可林易然说服不了自己,属于少爷的那份矜贵还不足以让他破罐子破摔到这份上,可他都已经为了钱落魄到Rosa了,还死活穿着那层皮,维持着不多的尊严。
一场热舞结束,舞台下看戏的人群纷纷起哄,本来就与观众没什么距离的舞台,只需站起身来,就能轻易地在林易然身上吃上一把豆腐。
林易然巧妙地躲过一名正方形人士的骚扰,清脆动人的歌喉在迷离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瞩目,只是听到歌词的前几个字,便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舞台上熠熠闪光的“依然”是那么吸引人,这些肉食性动物眼里的精光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三楼过道上,沈尊凌双手交叉放在栏杆上,嘴里叼着的香烟白色烟雾一圈一圈盘旋,不时明灭的火光微微照亮了他隐藏的黑暗环境里的脸,如刀锋雕刻过完美流畅的下颌线,高挑的鼻梁,都说眉骨低的人大多都是性情凉薄之人,可他的眉毛却乌黑浓长。
他阴晴不定的暴脾气是让人难以接近或者是不敢靠近的原因。
“沈少,你喜欢他?”Rosa的经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最近的红人依然,依然垂到腰间的黑发随着动作在舞台上飞扬,洁白的皮肤在打光下似乎都发出了光芒,黑色的深V超短裙,却又打破了这一丝天使般的纯洁。
是少有的top自甘堕落来Rosa赚钱,也不担心这里的vers兽性大发在这里把他给轮了。虽然在Rosa他可以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但Rosa之外,谁也说不准。毕竟这些年虽然top的数量有所提升,但还是珍稀物种。top的信息素是vers的兴奋剂,镇定剂,以及春yao。
“他来这里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了。这位可清高得很,卖艺不卖身。”
沈尊凌意味不明地从鼻中哼出一声冷笑,他观察了这位top好多天了,演出结束后的他,往往会换上一身透明的,性感的,若隐若现的裙子游走在舞台下面,在每个卡座的人手里,拿走一叠钞票。
如果有人想要从他身上占点便宜,那这位top就会毫不犹豫拍掉在他细嫩肌肤上的手,然后带上客人给的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卡座。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依然这种人。不在Rosa这里卖,也会在其他地方卖。毕竟top,两腿一张,就有源源不断的冤大头vers赶着送钱。
他用最大的恶意猜想着这位可怜的top。
“不了,我没心情玩脏东西。”沈尊凌灭掉烟头丢进了垃圾桶,他是对依然有点兴趣没错,仅仅因为那张有些相似的侧脸,能看上一会儿就已经是给Rosa赏脸了。
“好的好的,您慢走。”见沈尊凌要下楼,经理忙鞠了一躬送别沈尊凌,直到人走远,才直起腰,这位股东脾气古怪得很,隔三差五就会来待上一小会儿,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依然唱歌跳舞。他今天大着胆子问了一下,没想到是不感兴趣,不感兴趣那他盯着别人看做什么,还说人家是脏东西。经理不停腹诽。
说起依然,经理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虽然说Rosa从来不缺客人,但自从依然来了,Rosa每晚的客流量是显然增加了不少,得想个办法延长依然在Rosa工作的时间,大不了工资再翻上几倍。
不过,新起之秀往往意味着遭人嫉妒,林易然回到后台更衣室换回自己的常服,打开衣柜,一只丑陋的癞蛤蟆从里面跳了出来,林易然已经习惯这样的恶作剧,只是后退了一步。
不加掩饰地嘲笑声从他背后窸窸窣窣响起,主管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戴上白色手套抓起无辜的癞蛤蟆丢到外面的大马路上,“少做些这些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业绩没达标小心被扣工资。”
“哎哎哎知道了嘛,真的是,我们只是和新人开个玩笑而已嘛。”Babati翘起兰花指说着,挤眉弄眼地离开了更衣室。
林易然踌躇着,不知是否面前的人能不能答应他的要求,不过最终还是开口了:“侬蓝,我可以预支一下我下个月的工资吗?”
“上周不是才发了吗?你今天在这些客人身上刮来的油水不够你用吗?”
林易然的头都恨不得低到地上去了,手指绞弄着洗得发白破旧的衣角,“弟弟住院需要钱。”
泽维尔陪完一圈酒,赚了不少钱,正春风得意,见谁都面带八颗牙齿笑容,掀开帘子看着林易然一副窘迫的样子,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拂过主管的肩膀,把人往后推了稍稍。
“怎么了小可爱,干嘛这幅样子?谁欺负你了?”
林易然抬起头,他刚来Rosa的时候,泽维尔就很热心地帮助他,值得一提的是,泽维尔也是这里的除他之外唯一一个top,大多数娱乐会所娱乐的都是vers,最多的就是bottom,不会怀孕还放得开。
“我想找主管预支一下下个月工资,我弟弟住院费还没有结清……”林易然面上局促不安,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今天虽然拿了客人不少小费,但是比起弟弟的医药费住院费,还是少了一截。
“害,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你要多少,我借给你好了,别露出这幅样子,让人看了怪心疼的。”
林易然有些意外,又很感激,“谢谢你愿意帮助我,我会写好欠条签名,不会跑路的,你以后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力所能及地帮助你。”
“哎呀哎呀,真是可爱的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我还真是很久没见了。”泽维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17岁了。”
“君兰居然招童工啊。”泽维尔有些惊讶,林易然平时上得妆有些浓,才让人拿不清他是什么年龄。
林易然轻轻地嗯了一声,泽维尔眼里爱怜之意更加浓厚,二话不说要来了林易然的银行卡号,往里转了五十万。
“够不够?不够的话只管开口。”
“够了,谢谢泽维尔哥哥,真的很谢谢你,我会尽快还你的。”林易然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泽维尔了,他以为能借到个十万就差不多了,现在补缴完医药费后,还可以给弟弟买上不少药吃着。
泽维尔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些都是小钱啦,哥哥我一个晚上就能赚回来。”
不管怎样,林易然千恩万谢地离开了Rosa赶往医院,弟弟还等着他。
这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待在这里的一秒都是在烧钱,是以,来这里看病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林易然很难不让人留意。
洗得发白破旧的牛仔裤,过于宽大的外套,一头柔顺的黑发,似乎是不想让人察觉到他,林易然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病床上的弟弟正在看着动画片,见到哥哥来了,雀跃地扑向林易然。“哥哥你来接我了!”
林易然面上的表情柔和下来,揉了揉怀里小家伙的脑袋,“有没有听医生哥哥的话,饭菜有乖乖吃完吗?”
“很听医生哥哥的话,饭菜都吃完了,别的小朋友想要拉我出去玩,不过我记得哥哥告诉我的话,没有拉开门和他们出去玩。”
“嗯真乖,哥哥带你去办理出院手续,你就可以不用待在这里了,我们回家。”
“回家,是回爸爸和父亲在的那个家么?”
林易然的笑容凝固了几秒,然后慢慢消失,“是回哥哥租的小家。”
“哦。”小小的林易纯没有太大失望,只要能够和哥哥在一起,住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两位父亲相继离开以后,林易然为了填补资金窟窿不得不变卖了所有家产,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弟弟高昂的治疗费用更是一块巨石,压得林易然时时刻刻无法安然入睡。
在医院前台交完了费用拿了药,银行卡只剩下几千块了,想想房租费,又感受着背上的温度,林易然还是奢侈了一把拦了一辆出租车。
别的车在明亮的马路上穿梭,而林易然的方向则是黑暗的城中村,虽然环境算不上多好,价格也有点贵,但他们是两位top,真要去做价格低廉的房子,林易然是绝对不会去的。
易纯还小,腺体没有发育成熟,可他的腺体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散发出信息素,每个月的腺体贴也是一笔花销。
父亲的债,弟弟的医药费,他的腺体贴费用,房租费,生活费,每一笔费用都让他的钱一秒之间就可以花得无影无踪。
晚餐是两碗青菜鸡蛋面,易纯那碗多加了些牛肉和虾仁,林易纯拿着筷子把他碗里的肉一定要分给林易然一半,这些来之不易的蛋白质都是给林易纯补身体的,平时林易然自己都不会吃几口的。
“哥哥,你就吃几口嘛。我碗里有这么多的,我也吃不完。”
林易然拉下了脸,林易纯只好乖乖把那些肉吃掉,看着林易纯碗里最后一口汤也被喝掉,林易然的脸才重新恢复了笑容。
租的房子是简单的一室一厅,上任主人留下了一张上下床,这倒便宜了林易然,改装了一下,第二层就成了一个很安全儿童床。
床头摆着的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每次关掉床头的台灯的时候,林易然都会忍不住把目光多停留几秒在上面。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一家人现在依然是快乐幸福地生活吧?还有爸爸肚子里的三弟,而他也不用每天晚上都脱掉尊严,在那些灰色地带游走,出卖着自己,换去钱财。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年了,什么时候他才能还完债,弟弟的病好起来呢?
这种问题,每晚入睡前他都忍不住假想,幻想还完债之后,他带着易纯去其他城市安慰地生活,易纯会上一所不错的小学,然后一直到大学,工作,结婚生子。
这种美好的幻想是零成本的安眠药,是无副作用的du品,让他能够忘记现实的痛苦,得以进入梦乡,在黎明到来的时候,在黑甜的梦里做他的林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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