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吻，卡尔对希维尔的态度彻底软化下来。
他将她安排在昨天晚见面的那间头等舱房间里，据说原本属于某位买了船票却未登船的乘客，如今被他给征用了。
希维尔对住处并没有什么意见，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橙子，一边看着他将仆人支使得团团转。
他说现在不能让露丝知道她的存在，为了补偿她会多来陪她。
希维尔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是真想补偿她，那还是少来的好。
紧接着他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些合她尺码的华美长裙，看起来还都是新的。
能穿漂亮衣服希维尔当然也不会非穿那身男装，只是卡尔·霍克利的态度让她实在是忍不了。
他总是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个没完。
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
必须这样，必须那样。
希维尔觉得他需要的不是情人，而是一具漂亮的傀儡。
一开始她还能敷衍地应和，想着满足他的要求，好让他快点滚蛋。
可最后在他非让换上那件所有衣服里，希维尔最讨厌的白色蕾丝长裙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不换！要换你换！”
“你不能这样玛丽。”卡尔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希维尔跟前，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乖一点，换上那件白色裙子，相信我，你穿白色的最好看。”
他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手上的动作像是在逗弄小猫小狗。
精准的每一点都踩在希维尔已经紧绷的神经上。
好在她还记得昨晚情绪失控的后果，即使满腔怒火也尽量控制着自己，只是瞪着眼睛反驳道：“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但显然卡尔并不曾发觉她正处在爆发边缘，他轻笑着抚摸那双瞪大的蓝色眼睛，微皱着眉继续试图控制她的行为：“不，亲爱的，你不能这么瞪着我。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你现在是我的……”
他说着，笑容加深，凑近希维尔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动作十分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么动听：“……你不能拒绝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句话彻底将希维尔点燃，成功使她再次失去了理智。
“放你妈的屁！”她怒骂着用头部狠狠撞向卡尔。
同一个房间，昨晚的情景再次上演，只是这次卡尔伤到的不再是额头，而是下巴。
他被撞得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捂着下巴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被怒意填满。
“不准说脏话！也不准……”他愤怒地向前迈了一步，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闭上嘴表情不太自然地退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
希维尔并没有察觉卡尔的动作，她脸上带着一丝不太正常的神经质，愤怒地大声喊着：“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以拒绝任何人，没有人可以控制我！没有人！”
卡尔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伸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嘴角扯出个安抚的笑来：“好的，当然，你可以拒绝，放轻松玛丽……”
这时在门外守着的洛维乔伊也听见声音进来了，他看着发狂的希维尔下意识将手伸进了外套内侧。
“出去，洛维乔伊，这儿没你的事儿！”卡尔皱着眉道。
洛维乔伊看了希维尔一眼，脸上闪过不赞同的表情。
“出去！”卡尔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发出“咯哒”一声。
明明声音并不算大，但希维尔仍然如同惊醒般，脸上的怒意如潮水般退去。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卡尔，在看到他下巴上的青紫时，才意识到自己又没有控制住情绪。
希维尔皱了下眉，将散乱的长发向后一捋，有些敷衍地跟他道了声歉。
随即也没有在意他的反应，有些疲倦地坐到了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卡尔小心翼翼的声音：“你刚才……看起来不太对劲。”
希维尔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脑袋：“你可以理解为我这儿有问题。”
她说着，脸上露出带着嘲讽的恶意：“一旦有人强迫我，不顺着我的意，就会控制不住发疯，严重的时候杀人也是可能的。”
卡尔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又看了希维尔一眼，脸上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来：“原来是这样。”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等我下次犯病，你可不一定还会像现在这么幸运，只是受点皮外伤。”希维尔耸了耸肩，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哈，这没有什么。”卡尔用满是不在意的语气说着，坐在了希维尔对面，只是嘴角下沉又扬起，眼睛不停地眨着，看起来像是抽搐了般：“我明白，精神疾病，或许可以吃点药？你知道我认识一些有名的医生，下了船我们可以去拜访他们，看看能不能治好……”
“我就是在治疗所谓精神疾病的过程中，出现情绪失控的。”希维尔冷笑道：“用那些医生的话来讲，就是病情反而加重了。”
卡尔站起来，一手掐腰一手半握食指放在嘴唇上面，眉头紧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是将一个危险的精神病人放在身边，还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就此放手？
他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倒了。
希维尔本来昨晚就没怎么睡精神十分疲倦，看着他在房间里重复着走来走去的动作，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就在她窝在沙发里几乎要睡着时，耳边突然传来卡尔的声音。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你就不会情绪失控，是这样吗？”
希维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卡尔近在咫尺的脸，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只要你一切都按我的意愿，顺着我，不要对我说‘不’，那么我可以保证你会一直是安全的。”
她说着，再次闭上了眼，心里认定对方绝不可能答应。
想到一觉醒来说不定就能挣脱这个家伙，她忍不住翘起嘴角。
可睡意朦眬中她听到一声仿佛认命的叹息，隐约感觉到自己陷入一个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
希维尔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她想要醒来，可意识渐沉，最后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低语。
“……就如同你所说……一切都按你的意愿……只要……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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