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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手记其二
横滨下了五天的雨,其两日风雨交加,雨势磅礴,狂风呼啸,很快打湿了我家的窗户,模糊了窗外的景色,那声音如雷贯耳,跌宕起伏。
当时太宰(我的那个弟弟)他被吓得不轻,连忙就躲进我的怀里,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那天后的一个清晨,我环住他的身子去亲吻他的额头,却发现他额头滚烫;他发烧了,我给他请了假,他的温度一直持续到上午也没降下来多少,我不清楚他因什么而生病。
或许是在学校午休时没有披着外衣,或许是他又在下雨天时躲着我干什么去了。
这些都是未知的,就像我高中永远做不出的数学题目,我永远都不知道他怎么想,又为何要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但是我是哥哥,我该纵容他,我该保护他,我该爱他。
这是我知道的。
——中原中也《世俗之情》
2003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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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夜晚,这几天连续下着大雨,夜也不为例外。
病床上面的灯光是苍白无力的,那灯光照着同为白色的地板砖,屋内的人看不清窗外的雨势,只能任由雨声不可挡的进入耳膜。
为什么医院的灯不可以换成暖黄色的,暖黄的光芒也许会让病人心情更好吧,太宰治这么想。
中原中也坐在他的病床边,一直杵着脸看他,他摸摸太宰治的头就起了身,太宰治却睁着一双带有留恋的双眸,手拉住他的胳膊,“哥哥别走我难受。”说着猛烈的咳嗽起来。
中也愣了一下,“我是想要活动活动,脚麻了。”
“哦,好吧。”太宰治说着放下手,“现在几点了哥哥?”他问。
病房内没有钟表,中原中也拿出手机,“已经八点多了。”太宰治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了。”
太宰治本不应该因该住院。
事情是昨天中午,他烧到昏迷中也带他去医院那时。
……
“他就是体温一直不下来,我给他开盒药,回家时记得按时吃,然后在医院里打几个小时针。”穿着白褂的医生手里还拿着针,太宰有一只手臂搭在中也的肩上,他就这么步履蹒跚的跟着他哥走。
听到扎针这一词他瞬间清醒了不少,手扯着他哥的衣角。
“好,一共多少元?”中原中也一边安抚性的摸着他的头一边回医生的话。
“3380我去拿药,您先让着孩子坐那边的椅子上去吧”医生说。
“好”
中原中也把太宰治扶到椅子上时太宰治就睡去了。
“睡着了也好,不用害怕了。”
…………
“这是你的弟弟吧,他今年多少岁了?”医生说。
“十六了已经。”中也回。
“才十六岁啊,这孩子真高啊,少有一米七五了吧?”医生问。
中也笑了笑,“嗯,不愧是医生他真就这么高。”他坐在太宰的旁边,说着手就又摸上他的头发,将他鬓角旁的头发尽数别到耳后。
医生把太宰治的衬衫袖子往上往起,看到一整个小臂都缠满绷带时疑惑而不解,“他小臂是有伤吗?怎么缠了一圈绷带?”
中也愣了愣,“啊…这个我问过他,他说是为了耍帅。我也翻过那处,那里没有伤痕索性就纵容他这样了。”
那位中年老医生摇了摇头,“现在这些小孩。”他又忽的面色沉重起来,“我可以解开吗?”他问。
“如果是扎针需要那当然可以啊。”中也笑盈盈的回。
医生听到回答后没有犹豫的解开了那片绷带。
太宰治的绷带解开后露出整只小臂,那小臂有像是小刀所留下的轻微痕迹,还有淤青,淤青很多,布满了整个小臂,老医生看了之后紧抿着唇随即把另一只手臂上的绷带拿刀片划开——是一片刀痕遍布的皮肤。
中也看到后猛的迈开腿到太宰的身前,手不知道为何大力的握住他的手臂,却忘了那处的伤。
太宰治痛的醒了过来,朦胧间却也知道了来龙去脉,他钳住中原中也的手,中也这时松开了他的小臂,太宰的手顿了顿改为平放在那只更为纤细白皙的手上,他叹了口气“哥哥这事……咱们以后单独说好吗?”
中也沉默着,脑海中显现出无数个阴郁而潮湿的画面,那处处血腥处处无光的地方。
“好,那请医生您赶快扎针吧。”他勉强逃脱思维,嗓音沙哑的说。
医生扶了扶眼镜,“我们医院有免费的心理咨询,”他顿了顿,“如果需要就先让孩子先住会院吧,顺便把针打完。”
“好。”中也回。
——
“中也~我要喝一杯不加咖啡因但要加奶糖的咖啡!”太宰治左手还被扎有吊瓶但却很有精神。
中也望着窗外,只不过窗外是一片漆黑,一片虚无,他在看什么?他在想什么?
中也转过身来身后的玻璃被擦得反光,如果有人经过那么单单只看那面玻璃也可以洞察屋内所发生的事情,“说说吧,”他手揉着太阳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的心情竟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又愤怒又悲伤还夹杂着不安,一种极其的不安。
太宰微微笑着,不过中也没有回头,“应该是上学期起,班里的同学开始疏远我,但我却不知为何而排挤我,最后愈演愈烈到班里没人与我交谈玩闹,我或许是那时的不以为然惹恼了他们,一个月前,他们开始对我实行暴力直至今天,我的双臂成了这个样子,带绷带也并非耍酷装帅了。”他说出这话时语气平淡,丝毫没有一位受害者的悲哀的语气,倒有些愉悦?
中也更加心疼他的弟弟,他呼吸呼吸一滞,虽说早就预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弟弟身上,等事实降临他那心中悬挂的沉重的石块从头颅内部降落在身躯中不知何处,直知它发出了巨响——有了开始便不会再有未来、以后,他是这么想的,不过刚刚那份不安却并非来源于这事。
他觉得脉搏在剧烈的震动着,心脏不止的疯狂沸腾,觉得一股燥热直升头顶,直到冷汗涔涔。
最后却未能平复,那份澎湃抚摸着安宁的水想让他也拥有涟漪,他大步走到太宰身前,“是怕我担心吗?”说话声轻的如同烟雾,声带都并未颤动。
太宰治沉默着点头,中也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下,他无措,他惊慌,他哀鸣,他呜咽,不悲痛欲绝也不声嘶力竭,也许只是茫然无措,也许只是多年来的宣泄,也许只是心痛;就像逝去的年华光阴……很久也不能理解,理解任何。
太宰治用食指抹去他的眼泪,“哥哥,没事的,我从小就不怕痛,你知道的。”
中也突然怔怔的看向他弟弟,“太宰……这个世界上…只有咱们二人,只有你与我有血缘只有你是我的亲人了,”
中也的手搭上太宰的肩膀,太宰抿着唇——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看不到时哭了多少次,有多少个与之相仿的黑夜是中也独自一人熬过来的,可那么坚强的人却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的令人毫无防备的当着自己最亲的人面前哭了出来。
这不仅令人震惊还让太宰振奋,刹那前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去抚摸的那眼角,他太兴奋了——使人挣脱本质,即使这是他哥。
他的心会吞食中也的爱,可如何也换不回去。
*“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太宰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听到这话的了,大概是在平民窟流浪那会。
太宰对着中也的耳朵吹出滚烫的浊气,“骗你的哥哥,我不是怕你担心,只是认为这种小事我能自己解决罢了,我不怕孤独,伤是他们打的但并非他们打的过我啊,我早揍回去了,只不过是伤好的慢,所以别哭啦哥哥。”他抱住中也的腰身。
中也的腰被他搂的发紧,中也梗咽着说不要抱我,又问到,“那刀疤呢?”
“那也不是刀疤啊哥哥,你细看,”太宰治说着把手臂放到中也的眼前,“那是因为我之前总会出门喂养流浪猫狗,那些小猫小狗不听话就会很用力的挠我,所以很像刀疤,这个你好像不知道呢哥哥。”太宰治笑盈盈的回。
中也发狠的摸了把眼泪,细细的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他分辨不出来!
“我该相信你吗?我的弟弟。”中也郑重的问。
“你不相信我,又该相信谁呢?”他反问到,话语间还带有笑意,病房里道道惨白的光芒柔和的铺在太宰治的身上,凄凉的白色使他整个人变得极为病态。
太宰治温柔的用手掌抚摸中也的脸颊,笑意不减,“还是不信啊哥哥……我被那些它们挠后会独自去往医院里消毒、清理,我还留着账单,你要看吗?”
中也摇摇头,似乎是信了,或许说他的大脑此时正在翁鸣,也发现不出什么疑点了——你说疑点?疑点比如:为什么中也的余额一直处于该怎样就是怎样的状态? 又比如:太宰怎么可能会被牲畜所伤?
“现在还嬉皮笑脸的。”中原中也抵着他的胸口,本扑灭的怒火此时戛然而生。
太宰治握住中也的手腕把唇贴在虎口处也不知多久。
并非深情的吻也没有情趣般的舔舐就是一直将唇瓣贴在哪里……
本来想保持周更的,但是我突然冒出来了签约的念头。
火,终究还是会被雨浇灭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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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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