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水间顺走一个没有明显花色特征的白水杯接半杯冷水水，开始在这片办公区域里顺着走观察电脑旁的摆设。
“山村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干嘛去了？”上班摸鱼伸懒腰的同事注意到晃悠过来的阿比瑟斯开始打招呼。
“和他们几个一起睡过头了，刚才才下来，怎么啦？”
晃荡着半杯水也不喝，就这么拿在手里站在他椅子边开始攀谈。
“哟，睡了一早上啊，人好点了么？还头疼么？”
“休息下已经好多了，谢了。”阿比瑟斯选择以最稳妥的方式顺着年轻人较为随意的语气感谢对方关心。
“那就好，你剩的那点尾子我们几个帮你分了，记得下次请我们吃烤肉啊。”
“没问题，下次一定。”
嘴快过脑的嘴瓢了一下，还好这梗在这世上只有他知道，不然就露馅了。
心里擦了下根本不存在的冷汗，面上却是顺着同事的话让自己神态中带有略微的疲倦让伪装更符合他们的印象，扫过这个同事周围的几个桌子，很快就锁定上了那个贴着暹罗猫Q版卡贴的电脑桌。
揉着额角端着水杯坐到位上，没有人怀疑他坐错，看来是没问题了。
打开待机中的电脑，原机主并没有设密码的习惯真是帮大忙了。
粗略扫过一遍文件已经完成了的表格，最后修改时间就是在刚才，上面写的是什么看不懂，但总有股微妙的既视感。
想不出来这种既视感在哪，先放在一边不管，开始翻阅以前的表格记录。
结果果然是一无所获。
专业不对口的同时这身份只是一个基层员工，能查出线索才是有鬼了。
不敢下载这些文件，也不敢用山村胜的手机记载，拿出自己的手机偷偷拍摄下表格保存。
这里的网络是内部网，一旦有外来信号或者内部异常操作就很容易把他抓出来，这是在他第一次潜入时就探查清楚的消息。
正木敬吾把这里捂的这么严实就是为了防备他的潜入，但为什么防备他的地方会有这么多人？
是因为特摄剧的表现形式，这里本就应该有团队保障研究么？
啧，处于被动下风处处受限的感觉真讨厌，连调查突破口都被封的这么死。
“阿胜，给。”推着餐车的阿姨把盒饭递到阿比瑟斯手边：“人好点没？”
“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困倦的揉着眼睛，依旧是符合他们心理预期的伪装，看阿姨担心的眼神他扮演的很成功。
“哎哟，这哪行啊。等我忙完了我给你带点药来。”
“真的已经好多了，不用麻烦您了。”
虚弱的微笑着送走唠唠叨叨但关心山村胜身体的阿姨，将盒饭放在一边，趁着揉眼睛的功夫发泄出一丝属于自己的情绪。
恶心，厌烦，这里处处充满着违和，像表格一样的调查报告，过于熟络像职场社畜一样的同事关系，不该出现在研究现场的后勤阿姨，但就是没有任何突破口，就像是专门精心制作出的障眼法迷惑他视线一样，现在他甚至在想这两座石像到底是不是真迹。
按耐住已经开始烦躁的性子，哪怕这里真是做给他看的假遗迹那也得调查完才能下定论，睁开眼睛他又是那个头晕难受的山村胜。
午休时间，除了没人靠近石像外四周就和嘈杂的菜场一样，同事间三三两两做在一起有的没的聊着日常吃着盒饭，山村胜的朋友也找来了他这边坐在他旁边陪着他一起。
“山村，要乖乖吃饭啊。”之前和他打招呼的同事端着盒饭无语的看着阿比瑟斯手边根本没打开的饭菜。
“是啊，身体越难受就越是得吃，不然身体只会越来越差的。”另一个同事搬来椅子当桌子坐在地上附和着。
“但我真的吃不下去啊。”仰靠在椅子上捂着疲惫的脸，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要不我去给你弄点开胃的来？”坐在地上的同事叼着筷子看着他。
“算了，真不需要。”摆手谢绝了好意。
“那就转一下注意力吧。”另一个同事端着盒饭一本正经的指着山村胜桌上的暹罗猫猫贴：“你家主子黑了么？”
啊？！
山村胜手机里压根就没近期猫照，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可能每天对着自家猫猫一个劲的拍照啊！
再加上暹罗猫那遇冷变黑遇热变白，而且受伤剃毛白变黑的特征，他怎么可能知道啊！
“你在质疑我对它的爱么？”不满的撇嘴吐槽着这弱智问题，把问题提给出问题的人。
“就是好奇，你家猫怎么坚持住到现在都没烤焦。”
我怎么知道啊！
内心再怎么狂暴掀桌，脸上依旧稳如泰山，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出题人：“当然是靠爱啊！”
“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总结：“呵，猫奴。”
贴近生活的聊天很难招架，提前调查不足只能靠蒙混过关打哈哈。
看着他们两人聊的正欢，阿比瑟斯打了个哈欠侧头微眯双眼，以疲惫的姿态用余光观察着石像。
光之巨人的石像真假他只要触碰到就能很容易分辨出来，传导性做不了假，接下来得想办法越过看守靠近石像检查真伪。
旁边并没有看守，但路过的人都会自觉的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
装病晕倒肯定是行不通的，没法解释晕前怎么倒在石像脚下，等夜深人静找机会又拖的时间太久容易出现意外，比如真正的山村胜被发现。
眯着眼睛注意力全在石像那边的阿比瑟斯并没有发现两位同事从自然聊天的神态转变为警戒，他们还在聊天，只是不自然的大幅度动作拉回了阿比瑟斯的注意。
他们在用手机呼叫什么？
阿比瑟斯瞥了眼动作幅度和手的位置立刻确信自己暴露了，但原因呢？
顺着他们警戒的双眼顺着摸到眼角下，不自然的血管纹路在指尖的触感上格外明显。
怎么可能？！
这一瞬间他完全没能把控住面部表情管理，惊讶全写在脸上了。
他的拟态绝对不可能出现伪装异常的低级错误，为什么会出现血纹？
两人惊恐的后退，四周的人注意到这里异常后也尖叫着逃离他周围。
很快持枪警卫赶到现场，在看到他们的瞬间阿比瑟斯想要变回遗传因子形态，但从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却让他转化失败。
“很惊讶吧，为什么会被识破？为什么能力全部失效？”广播中传来了高傲戏谑的声音，那是正木敬吾。
“还真是心大呢，身体里还残留着人类的DNA却敢自称血星人遗孤。”
“我只是稍微在空气循环系统里加了点料你就原形毕露了，真是可笑。”
“你说呢，雨宫晓。”
“啊，对了。”
“或许现在该叫你，雨宫莲？”
剧烈的疼痛剥夺了一部分思维能力，如果只是痛的话他早就该习惯了，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的行动，暴动的遗传因子才是让他失去行动力的罪魁祸首。
拟态皮肤下的血纹亮起，逐渐长出不规则的鸟羽和鳞片，那是他怪人形态的特征，现在被暴走的遗传因子影响不受控制的显现出来。
“看啊，这副丑陋的姿态，一个人与怪的杂种竟敢妄称英雄？”
广播里正木敬吾不断的嘲弄着痛苦的阿比瑟斯，那些刚才还和善友爱的‘同事’现在也纷纷露出狰狞丑恶的嘴脸附和着正木敬吾的话语。
“怪物就该去死！”
“凭什么由你决定救谁？！为什么不救我父母！你这欺世盗名的怪物去死啊！”
“一个杂种摆什么大英雄的嘴脸？你不配！”
嘈杂的谩骂不断攻击着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的阿比瑟斯，也许觉得这还不够精彩，正木敬吾继续在广播中说道。
“看啊，这些被你遗弃的可怜人，他们或是家人或是朋友，或者重要之物在怪兽的袭击中被你擅自放弃。”
阿比瑟斯强忍疼痛注视着这些扭曲狰狞的面孔，这些面孔中他认出了一些人，那是他在一线受灾区里从怪兽脚下和废墟里救出来的生命。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因为他们不能接受心爱之人重要之物被摧毁。」
那为什么要指责他？
「因为你是善良的‘英雄’，你不会对他们出手。」
别说了...
「因为他们把你的救援当做了义务，一旦有不符合他们预期的事情发生，错的就是没做到完美的你。」
......
得想办法逃走。
「嘛，又选择逃避了啊。」
强忍着身体内熟悉又陌生的剧痛观察着四周，没有紧急出口，他也没有超古代基因能打开那扇光感应门，唯一的出口只有那个升降机。
但升降机的开启条件要身份证，面部识别和掌纹识别，以他现在的身体做不到。
只能硬闯了。
调动不受控制的遗传因子将怪人形态的翅膀伸展开来，以前心随意动就能完成的简单转换这次却差点让他理智崩溃。
“哇哦，永不言弃的精神真是耀眼呢！”正木敬吾那令人烦躁的戏腔声又在广播中响起：“耀眼到令人呕吐啊，明明只是个人类变异的怪物还真当自己是英雄了。”
无视掉嘈杂的谩骂和正木敬吾的嘲讽，阿比瑟斯强闯电枪包围圈，径直冲向升降梯。
随着枪声响起，用翅膀掩盖大部分身躯贴地冲出包围，振翅把那些贴在翅膀上的强电流原弹抖落，单纯的电能只能让他翅膀不自然的抽动，还好这点问题并不妨碍他飞行。
展翅起跳撞向升降梯的防爆玻璃，比精钢还坚硬的钢羽轻松的碾碎玻璃。
正当吃力的扑闪着翅膀想沿着升降梯飞上去时，从上至下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填满了整个升降梯。
触碰到这些烟雾的瞬间阿比瑟斯撕心裂肺的惨叫着从空中坠落。
这些就是空气循环系统里未经稀释的烟雾，针对他的剧毒。
坠落到地面的他失去了身体控制力，只能感受到身体内的部分成分正在崩溃，另一部分正在吞噬占领。
模糊的视线被阴影覆盖，那些狰狞的面目包围了他，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蹂躏的破布娃娃一样，被随意揉捏，捶打，破坏，丢弃。
好累，好疼，为什么...
厌倦，恶心，算了吧...
也该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随着逐渐呆滞的意识沉寂。
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响起。
「哟。」
那是Evolto...
好了，代表着人类穿越者的“阿比瑟斯”这下是真的死了。
该和过去说再见了。
笑~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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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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