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恰好是捕蝉的黄金时期。
回到菩荠村的花瑶撇掉嘴边的狗尾巴草,对旁边的小山坡起了小心思。
她身边总是围着一堆不用做农活,精力旺盛的小萝卜头,其中一个领头的轻轻摇着她腰间的红绸带,脆生问道:“瑶娘,瑶娘,接下来去哪玩啊?”
花瑶:“去抓蝉,走不走?”
小萝卜头们立即蹦蹦跳跳的跟她走,叽叽喳喳的都快吵破天了。
花瑶领着他们走着较为平缓的山路,烈日炎炎,树林的阴影让他们拥有闲暇的凉爽。
听到蝉鸣声,她便让最会爬树的去抓,抓到了就奖励一颗松平糖;也会让跃跃欲试的去尝试攀爬,有任何意外花瑶也会在树底下接住孩子。
零零散散地抓了二十多个后,花瑶便将蝉烤了给他们吃,再怎么说孩子是需要蛋白质的营养支持,农村里的鸡蛋根本不够。
这烤蝉的做法还是花城教她的,虽然原著里是提到他啥啥都会、无所不能,但连烤蝉都能做的如此好吃这未免也太事事俱到了。
花瑶看着远处的孩子们又在溪水处玩闹泼水,一边仔细盯着一边思索着怎么向谢怜透露剧情的事做好打算。
说实话,她原本的打算是随缘不就好了吗,反正原著里都是happy ending嘛,她只要在鬼市里一直躲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出来也无伤大雅,她之前躲铜炉山开的时候就经常躲人间去她爹不也没说啥嘛,对吧哈哈哈哈...
......
但这只是原本想法了。
自从谢怜第三次飞升起,她便每时每刻惧怕最后的未来。
这八百年来,她一直在想着怎么做到将君吾拉下来,将真相公之于众,但她想不到,做不到。
神武大帝的神庙遍布南北,她每一次去不同的地方游历,都有他的神庙坐镇,就像是他布下的眼线,很有可能她刚向凡人说了一点点开头,下一刻头颅便会落地,那个城镇的人也会尸骨无存。
不知为何,她真觉得他会这么做。
她也确实明示暗示花城了,但花城冷笑道:“我确实向他发出邀战过,但他拒绝了。”
...打扰了,这位同样讨厌君吾但无法跟君吾正面硬刚的可怜父亲。
在花城名头最显的初期,君吾便让神官们对他们能避则避,但这八百年没打过一次,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不死,谨慎的不得了。
日落西斜,月高直升。花瑶赶走小萝卜头们后慢悠悠地向着村子末尾的住所前进。走过森林的边缘,路过种植的河田,眼前偶尔有几只蜻蜓相携拌飞,飞着飞着就脱离了花瑶的视线。
她停下脚步,欣赏着黄昏,热风丝丝划过耳畔。
.....
.....
“母后。”
谢沙沙微微低头,她的儿子正在望着她,疑惑:“母后,你为何总是发呆啊?”
她和儿子单独俩人站在花园里,身边是一群群开放的粉嫩月季,摸上去柔软非常。
人会在越接近年老的时候越喜欢怀念过去,她嫁给永安太子后的生活与之前的人生割裂感太重,就像剥掉洋葱的每一层皮再将里面的种子种在土里要求再生长一次一样。
但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讲给永安太子听呢,所以谢沙沙只是淡淡一笑,“是这景色太美,母后看迷了。”
【嘻嘻,你是害怕你儿子知道你曾经在贫民窟生活过而嫌恶你吧?】
谢沙沙的身子突然一僵,猛地转身,没人,又看向四周,除了四周绽放的月季花,连她的儿子都不见了。
她突然心慌起来,着急喊道:“琛儿!你在哪?郎琛!郎琛!”
四周的声音空荡回响,本来火红的天色说暗就暗,月季花开的盛艳花香突然浓烈的让她眼前一阵眩晕。
上空传来了一阵阵幸灾乐祸的笑声,情绪浓烈的恨不得想看遍天下所有的恶戏。
【...总有一天,你的所有亲人会与你阴阳相隔,永生不得相见!】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上的冷汗冒出,看见郎武坐在她床边,她顾不了什么皇家仪态,直接扑了过去,打着哆嗦,头都埋进她丈夫的怀里。
朗武肩宽臂长,一搂就搂住了,急的安慰:“别怕别怕,我在这呢,真龙天子在这,什么妖魔鬼怪都害不了你。”
这句话从他们成亲到现在都没有断过,每回她被鬼怪侵扰,郎武都会这样安慰。
但这次,谢沙沙心里的恐惧不减反增,她甚至害怕让郎武受到危险。
熟知剧情的她知道,刚刚那是白话仙人的诅咒,一个深入灵魂的诅咒。
冷静片刻后,谢沙沙声音微颤但坚定,“我要去看下琛儿。”
.....
.....
谢怜支起下巴,沉思片刻,问郎琛:“那郎琛,你觉得那些妖怪会去哪里呢?”
那些被郎琛镇压的妖怪最短的被镇压也有一百余年,与郎琛积怨已深,不可能只是逃跑后什么都不做,最担忧的便是烧杀抢掠,为祸人间。
喂完鱼的三人进了阵眼中心的木屋,这屋子,除了坚固质量上比菩荠观好,里面的杂乱陈谷差点让谢怜下不去脚。
一打眼谢怜还真说不上来有什么,但郎琛开了一个侧门,让他们俩进去。
这个房间倒是显得极为干净整洁,谢怜接过郎琛递来的茶,笑道:“你是住在这房间吗?”
郎琛:“不,这是花瑶的房间。她一来就住这。”
谢怜差点把茶喷出去,揣道:“怎么可以把客人带到闺房里啊,这太失礼了。”
郎琛眨眼,随后说:“哦,那咱们出去说?我这屋子只有这房间是空着的。”
因为其他的房间全当做了库房,一丝进脚的空间都没有。
谢怜道:“那我们还是在这说吧。”
“郎琛,那些好像是记录的文书,是记录什么的?”
“那些...是我的每一任船夫的记录,包括他们的生辰命格、一生往事以及担任成为我船夫的年月。”
郎琛将袖口微微扯平,道:“他们的人生确实比其他人坎坷许多,但正因如此,我才选择了他们。”
“因为他们曾经是白话仙人的猎物。”
房外的竹简、草纸等等都记录的密密麻麻,从下堆叠到顶,窒息的头晕目眩。
而剩下的三间房,如出一辙。
.....
耳边传来鸠女的呼喊声,花瑶才惊觉天色已暗,鸠女正在隐约的担心。
她摇摇头,启唇一笑安慰鸠女,“只是刚刚夕阳太美了,我边看边想着过去...而已。”
原来已经八百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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