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儿看起来很瘦小,但力气变得比以前大多了。他一回脚就把宋业踢得胃都要吐出来。宋业耐不住疼蹲下身,红红儿趁机又向他的小弟们打了几拳。
虽毫无章法,但有用就行。
于是红红儿领着榭沙沙非常嚣张的越过他们回了家。
“我饿了。”榭沙沙回到家立刻給红红儿抛出了大难题。
现在才卯时,红红儿去神像献花之前他们还没吃饭。
“你要吃什么?”红红儿拿起大勺舀起大桶里的水。
“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哦,”榭沙沙又重回刚才的话题,“有榨菜吗?”
红红儿看了看门边的陶罐,“嗯..还有一些,够你吃了。”
平民百姓很少吃米饭的,那些高门大户才有钱吃得起。通常在过节或好日子才会不舍得从仓库拿出些许大米做主食。
所以他们的早饭没有大米,只有杂粮就着榨菜一起吃,连肉都没有。
红红儿习惯了,但榭沙沙还小,杂粮的粗糙不断摩擦她的嗓子,让她特别难受。
榭沙沙欲哭无泪,穿越到贫民区里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投胎都没投到个好身世。
待他们吃完后,红红儿便收拾了桌子洗碗,榭沙沙去沙地上练字。
文言文的字榭沙沙看不太懂,所以她也要认认真真的学。
为了防湿,他把双袖都卷了起来,她也看到了他左臂上的刺青。
像是...鬼画符一样。要不是榭沙沙知道这是什么字,她都要以为是随手两笔画出来的。
“难看。”
“......”
红红儿脸色涨红,“你知道我刺的什么吗?”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说!
榭辞一直让你练字你练成这幅德行!要是写的好看一点八百年后太子殿下看到也知道你刺的是什么字!
榭沙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化愤怒为动力继续练字,发誓定要写的比他好看些。
他也认为写的不太好,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袖子,遮住了字。
.....
.....
虽说钱是身外之物,但没有钱真是让人穷困潦倒。贫民区的大人们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有的一些当人贩子专门把奴籍或民籍的人卖给那些大户做丫鬟或者小厮;而有的一些是个骗钱的‘乞丐’总是往人多的地方跑,有的时候他们还让他们的孩子也去骗骗钱。
总之,除了榭辞是当教书先生外,其他人真没有什么说得出排面的工作。
红红儿十分不屑那些大人,以往他宁可从垃圾堆里找食物吃或者找到一离水井极近的地方住,也不想到街边一躺骗别人的钱。
现在榭辞到来后,他就帮着榭辞照顾他的女儿然后他也能吃上饭。
正值夏季,不远处的山林悠悠发出蝉声显得炎热更加焦躁,热光透过树叶斑驳摄影,前几日下的雨也被蒸干。
是她的错觉吗?
她觉得这个夏季比前世经历的夏天还要炎热许多。
红红儿带着她来带森林里不为别的,就是要捕蝉。
对!炎热的夏天不去捕蝉都是没有灵魂的!
蝉是个好东西,未孵化的蝉卵可以吃,出来后的蝉身也可以吃。富含蛋白质的营养正是小孩子需要的。
榭沙沙坐在大树旁,就看着红红儿怎么徒手捕蝉。
他四肢抱树非常快的上了树枝,脚踩树干,一手抓着树枝,一手缓慢伸向蝉身。一瞬间红红儿就紧紧抓着蝉的背部轻轻落地。
第一只蝉到手。
真帅。
榭沙沙头一次对着主角犯花痴,她现在觉得头上缠着绷带的红红儿帅气极了。
红红儿很厉害,蝉一抓一个准,不到一会儿,榭沙沙的小布袋鼓鼓囊囊的。他带着沙沙领到小溪旁,用溪水擦着手,把手中的草泥都洗掉。洗完后,他收集附近的石头一块一块摆成圆形,中间放入小树杈,然后引火。
一个非常小的篝火,他将火慢慢放大了些,随后将小锅放上面,起油烧火。
这是要在外烧烤的节奏啊。榭沙沙看着红红儿,手里捏着早上带来的调料和油。
她咽了咽口水,“我渴了。”
红红儿转头看她,随后起身取下腰间的水袋,“沙沙,你除了渴了、饿了还会说什么吗?”
榭沙沙瞥了他一眼,“为什么?”
早上她问为什么不用向神像跪拜时说的话。
“......”
“难看。”
“......”
锅中的油渐热,他把手中一半的蝉放进锅里,‘披沥’的声音在不断响起,蝉被炸的一面金黄,蛋白质最纯粹的味道散发四处,扰得两孩子又饿了些。
红红儿按捺住,手中不断摇着锅,期间放入孜然、胡椒等调料。香味又升了几层楼,炸的金黄的蝉香味四溢,吃起来必定很脆。
待炸完后,榭沙沙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她的嘴虽然很小吃不了多少,但这不妨碍她一口就吃到了啊!
啊!这是肉啊!她很久没吃到了。
嗝...她还想吃。
“不能吃了。”红红儿吃完几个后便克制起来没有再吃,沙沙一岁多,吃一个尝个鲜就行了,多吃对她的身体不好,“这些是要卖出去的。”
好吧。榭沙沙又多了一部分便把手中看不清蝉身的碎肢全塞进红红儿的嘴里。
红红儿:“......”
榭沙沙一本正经:“不能浪费食物。”
是吗?
不知为何,他有种其实把剩饭剩菜让他吃的感觉。
无奈,红红儿吞进肚里,又拿出了新袋子把熟蝉都放了进去,收拾好东西后,他们便往城里走。
说卖就卖,一文钱三个。
这是她与红红儿现在的‘经济’来源,卖得好一些还能买些小东西,总之谁会对钱过不去呢?
路过一座大桥,桥面非常整齐,庄严非常。桥下是的护城河的源头,河水没有那有湍急,相反,它流的极为缓慢。
最令人震惊的是,河下的河床不是砂砾,而是无数重叠堆积的铜钱。
仙乐国喜爱珠宝,鲜花,皇城自然有很多繁华之地,例如有一官员的院子那么大的帆花苑,是王公贵族消遣赏花之地;例如太子峰内24K纯金的高大金身神像,那里的神庙永远人来人往,香火十足,去年的中秋节那里的神庙放的明灯就有一百多个。
护城河的无数铜钱也是皇城繁华的标志之一。
那些没有办法到太子峰许愿的百姓们认为只要在曾经太子所在的皇城的护城河内投下铜钱,便能让太子殿下听到他们的心声,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丢,一个比一个盲目。外城的人甚至不惜万里也要到皇城仅仅想要往护城河里丢下铜钱而已。
短短一年之内,护城河内的河床变成铜钱。
桥的两面相接,一面是普通百姓所住的房屋,一面是卖摊小贩们一点一点变成的繁闹街道。
“糖球两文钱一包!”
“面人娃娃!面人娃娃!...”
“芝麻饼三文钱一个!”
....
吆喝声络绎不绝,热闹至极。红红儿左手拿袋,右手牵她,到据人最多的地方蹲下。
而且距小孩子最近的地方。
孩子好奇心极强,小时也吃过蝉,自然也很想要再吃一次。不到一会儿,一堆寻着熟悉的香味的孩子们找到了地方。他们围着红红儿,虽对他头上绷带的好奇,但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蝉的身上。
“哇哦,好多蝉哦!”
“看起来好好吃。”
“这个多少钱?”
他答道:“一文钱三个。”
这个价钱有点便宜了,大一点的小孩对比了一下是不是不亏,想了一下还是很便宜就买了六个,花了两文钱。
其他的见一个买走了就抢着要买,反正很便宜也不亏不是?
待卖完后,红红儿的手中就有了十几枚铜钱。
在古代,数学没那么发达,为了方便携带和计数,一般都把铜钱穿起来。每一百六十枚用麻绳穿成一串穿时每边放六十枚,底盖各加一枚,实际上是一百六十二枚。红红儿今日赚十五枚铜钱,十几日经常这样卖,便会赚到一吊钱。
成年人一个月都可能只赚到三四吊钱,而红红儿一个月...
至少两吊钱打底了。
真,不愧是主角。
身在低谷都能活的那么顽强,智商情商都在线啊。
榭沙沙心里崇拜,主动帮忙拿红红儿手中的布袋,“哥,我帮你。”
红红儿确实有些累,也没拦着,“拿着,小心点,趁现在减减肥吧,你现在双下巴都出来了。”
“......”
“喂!袋子掉了!”
榭沙沙蹬蹬的往前跑,头也不回,“我不帮你了!”自己拿吧臭小鬼!
......
回到家时,家里凌乱一片,仿佛被洗劫过似的。
啊,确实被洗劫了,红红儿找不到昨天榭辞给他的银两了。
榭沙沙眼神迷茫:“被偷了吗?”
好伤心,一天之内一贫如洗,只有红红儿怀里的十五枚铜钱还有点温度。
“确实被偷了,而且我还知道他去哪了。”红红儿声音阴沉,他踢远了脚边的酒瓶,挥散房中的烟味。
榭辞先生从不喝酒,也从不吸烟。他和沙沙两个孩子更不会碰酒和烟,很明显,是外来者带进来的。
“那是谁啊?”
红红儿抿了一下唇,左眼漆黑一片,随后缓缓说着恶意的话:“宋业那玩意的酒鬼爹应该去赌博了。”
榭沙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贫民区的大人不做什么正经工作,所以有个赌徒也不稀奇。宋业的爹不仅爱赌,还爱喝酒。因赌博这事他们家总是鸡飞过跳,所以也养出了不爽就随便打人的性子。
今日他们打的宋业倒地不起让他记恨在心,估计在什么时候趁他爹醉酒时让他去榭辞家偷钱。
本身喝酒的人什么事都可能会做,更别说偷钱了,他爹被怂恿着还真去偷了。
于是房间才会一片狼藉。
那现在怎么办?
红红儿起身,榭沙沙问:“你去哪?”
“去赌坊。”红红儿说完回头,“你不准去,待在家里。”
“......”
榭沙沙脑子震了一下,看到红红儿的背影消失才想问,
你去赌坊...
是要抓人,
还是去赌博?
抓人,你才十一岁啊。
赌博...
哥,你只有十五文钱啊!
主角光环也不能任你这么挥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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