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伶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只蜈蚣她好像上次去鬼草婆婆家时看到过,只是转眼就被掐头去尾丢进了锅里,再翻炒油炸成了他们的晚饭。
唔……婆婆的手艺真不错。
油炸蜈蚣也好吃。
蜈蚣被丢掉,五毒的孩子生性活泼,没一会儿就被其他好玩的事引开了注意力。
夜色渐深,圣树下头的篝火越来越旺,庆典即将开始,两人很快挤到了前排。
在火光的映衬下,她白净的的脸庞未褪青涩已有几分秀丽,眼眸清澈得像溪水,愈发使人怜爱。
“阿伶丫头,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蓝家阿哥去哪儿了?”有人笑问。
蓝家阿哥指的是蓝铮。
单伶是很小的时候被蓝铮捡回五毒的,那时她还不会说话,特别喜欢粘着蓝铮。
可蓝铮家里就他一个,他还成天神出鬼没的,没个定性,让他带孩子大家还真不放心。
尤其是他还有给年幼的蓝奉月喂过酒的前科。
于是大家商讨后达成一致,把单伶放在鬼草婆那儿,正好跟何可人作伴,两个小孩在一起总是能玩到一块儿去的。
单伶四处望了望,还真没瞧见蓝铮的身影。
于是她又摇摇头,“铮哥哥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就见了他一眼,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聚会正式开始了,大家共同举起杯子,就连单伶的杯子里也是醇香的酒。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等大家回过神来时,年纪尚小的单伶早已跟着蓝铮染上了喝酒的习惯,活脱脱成了个千杯不倒的小酒鬼。
每次聚会她都会撒撒娇,变着法求柳凤兰阿姨给她再多倒些酒。
柳阿姨酿的酒可香了,可惜只有等到庆典的时候她才会开封,给她倒上一点尝尝。
若是蓝铮在那就更好说了,一大一小两个酒鬼,他们俩总是能够喝到一块去。
倒是何可人的心情不是很高。
单伶凑到何可人身边戳了戳她的手臂,“怎么啦?”
何可人看起来有些低落,“红料阿姨的尸身被带了过来,待会儿就要焚烧了。”
单伶知道这件事,也知道这场庆典其实是红料的葬礼。
其实,五毒时没有葬礼的说法。有族人身死,他们会将其火化,骨灰洒于湖泊山谷之间,与天地合一,然后再召开庆典,大家聚在一起欢饮达旦。
没有悲伤,五毒之人认为死者不过长眠,大家都会团聚在枫香树下,享受欢悦与喜乐。
所以单伶不明白何可人为何低落,她想了想,不确定道:“是因为聚会的酒不好喝吗?”
何可人摇了摇头。
她蹲在地上,掰了掰地上的草,烦恼地说:“之前,我去了一趟中原,把红料阿姨带回来。”
单伶点点头。
“中原和我们的习惯有一点不一样。”何可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跟面前这个小伙伴倾诉道,“我见到了红料阿姨的相好。”
单伶没听懂,“谁?”
“小料姐姐的亲阿爸。”她跟单伶说了她和醉三千在荆湖的那场对峙,“他想把红料阿姨带回去安葬。不是火化,是埋在土里,中原人管这个叫‘入土为安’……”
她又站起来踢了踢旁边的石子,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中原人怎么跟我们五毒有什么关系?只是他守着红料阿姨死活不肯让开,还抱着她大哭。他看起来很难过,闹得最后我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难过是会传染的,所以现在何可人就很难过。
单伶第一次听说中原的葬礼是什么样子的。
此前她一直住在云滇,所见所闻皆是五毒的看法,所以有些不解。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大约中原人也觉得五毒的习俗很奇怪吧?
单伶忍不住又问:“那我们又为什么要把红料阿姨的尸身烧了呢?”
“这样红料阿姨就能和其他叔叔阿姨遇见了啊。”何可人指了指枫香圣树,“他们都会在这棵树下再见面的。”
单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人死了就会被烧掉,而烧掉之后,灵魂就能跟其他死去的叔叔阿姨遇见了。
“可是为什么红料阿姨会去世呢……”提到这个,单伶的心情似乎低了下来。
“好像是因为公子羽。”
“公子羽是谁?”
何可人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单伶觉得很难过。
红料阿姨那么好那么好,虽然红料阿姨能跟其他叔叔阿姨相遇,可是她却再也见不到红料阿姨了。
庆典开到一半,单伶偷偷摸摸地离开,不知怎的,溜到了红料以前住的地方。
那是一处月光很亮的地方,月下种着凤尾竹,郁郁青青,生机盎然。
单伶停下脚步,下意识嗅了嗅,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酒味,她抬眼看去,屋前站了一个人。
月光清冷,照在他身上,他半张侧脸都隐在阴影之中,眸中晦暗不明。
单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即大声喊道:“铮哥哥!”并向他跑去。
愣怔寻声望来时蓝铮的目光有一瞬锐利如刀,认清了是她又缓缓放松,笑道:“是你啊。”
单伶跑到蓝铮身边,踮起脚拉了拉他的衣服:“铮哥哥,你怎么了?”
她能够感受到,蓝铮的情绪并不是很高。
蓝铮没有作答,倒是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又是从聚会里跑出来的?”
单伶吐吐舌头,“铮哥哥不在,没人跟我喝酒啊,所以我就出来找铮哥哥了。”然后她又问,“铮哥哥,为什么你不去聚会呢?”
单伶没有听到回答,只是听到了蓝铮极轻极轻的一声叹息。
然后他才开了口:“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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