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删节)
大夫跟着妖兵走进地牢的时候,嫌弃地掩着口鼻四处打量着。
以他在万妖国的地位,他可不会来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在这里的蝼蚁有什么好治的,妖族生命漫长,早日死了未免不是一种解脱。
他摇摇头,沿着妖兵的指示看向蜷缩在墙脚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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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听到了动静,蓦地抬头看向了牢门。只见那双金色的眼睛灵动地很,眼角隐有依稀的泪痕,额上一片干涸的暗红。
孙悟空戒备地看着牢门,见来人不是通臂猿猴,暗自舒了一口气。待目光落至那人手中的箱子,这才回想起通臂猿猴说过会找大夫给他看伤。
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恐怕他即便破相了,也不影响通臂猿猴对他的折磨。
通臂猿猴搞这一出,怕也是不怀好意。
“这位公子,大王命老夫给你治伤,请将衣服移开,让老夫查看身上的伤势。”
只见地牢内所有犯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他身上,胆大的甚至悄悄向他这边移动。
孙悟空垂落目光,紧紧抓着披风,眼眶开始泛红。
他现在没有法力,连金箍棒都不在手上,若是他拿开了衣服……
孙悟空不敢去想,大夫走后他会被怎样对待。眼角余光落在通臂猿猴的披风。他心中思量一二,将指尖蓦然攥紧了那蔽体的披风。
为今之计,唯有让这个误会成真了。
“你家大王不曾和你说过,要给我看什么伤吗?”
“正是不曾说,才需要公子行个方便,让老夫仔细查看,以免大王怪罪。”
“你这么怕他怪罪,还敢叫我拿开衣服。”孙悟空看他不知,便放下心来胡说八道,“你看不出我拿着的,是谁的衣服。”
“你家大王贪图我生得貌美,将我抢来强要了我的身子。我疼得紧,打骂了他两句,他就气我脾气大,将我关到此处,要我好好反省。”
“我知他嘴上虽不曾说,心里还是记挂着我的,”孙悟空故作小女儿娇羞态,心里涌起一阵恶寒,“我都是他的人了,你说是瞧哪里的伤。”
他复又抬起眼,将目光扫过四周后才停在那大夫身上,出口的话却不知是对谁说的。
“你今日若是敢看了我的身子,仔细他明日就挖了你的眼睛。”
“他真这么说?”
通臂猿猴听着大夫的回报,扬手将酒杯掷到地上,面上没有表情,声音亦是听不出喜怒,“找几个婢女把他洗干净送去后殿,本王今晚,就如了他的愿,好好地宠幸宠幸他。”
“大王,那处的伤……”大夫欲言又止,大王血气方刚的,那公子本就有伤在身,“恐怕,不宜行房。”
“本王做什么事,轮得到你多嘴。”通臂猿猴眼神扫去,见那大夫以为他发怒连忙跪在地上,一时怔住。
沦为妖魔之后,他确是变得暴戾了许多。
不过也好,他早已不再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神猴将军。他现在,只是一个坏事做尽,被万人唾弃着的妖魔。
所有人都惧怕着他,昔日的师兄黄眉也好,沦为阶下囚的孙悟空也好,连他的手下都畏惧他。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正是因为被人惧怕,才没有人敢忤逆他。
“大王,发生什么事了。”万妖女王从浴池出来,只裹了轻透的高腰衫裙,步过屏风,掀起珠帘,便看到如此景象。
“滚下去。”通臂猿猴移回视线,对那大夫挥了挥手。
万妖女王瞥了眼仓皇离去的大夫,不动声色地抚上通臂猿猴的肩膀,“大王,我今日去看了喜服,让侍女拿过来,看看可有你中意的,可好?”
“一切听你安排就好,看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通臂猿猴柔情款款地看着她,抬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我还有些事,今晚就不在这里歇了。你早些就寝吧,无需等我回来。”
“好。”万妖女王牵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那未达眼底的笑意,在通臂猿猴步出房门后,骤然从那张娇艳的脸上消失。
她抬手,召来旁侧伺候的侍女,冷声道,“跟着他,看他今晚去哪里。”
孙悟空嫌弃地将那件披风扔到地上,又用力地踩了两脚后,这才泄愤般的一屁股坐到床上。
那大夫似是真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是通臂猿猴的新欢。将他带出了地牢不说,还叫了几个侍女给他洗澡,上药,而后又将他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房门被人从外锁了,打不开。窗户倒是没锁,可方才一路走来,他注意到外面把守的妖兵众多,逃走必会惊动通臂猿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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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爷现在倒是有了几分……的样子,”通臂猿猴半倚着房门,用手拢下发冠上的翎羽捏在指尖玩弄着,目光甚至都未落在孙悟空身上,他垂着眼开口道,“爬过来,给我宽衣。”
“不是要做我的人,伺候人还要本王教你?”通臂猿猴倏然松开了翎羽,转目看向暗自攥紧拳的孙悟空,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唐……三……藏。”
孙悟空听到师傅的名字愤然地瞪他一眼,咬紧下唇跪到了地上,弯下腰手脚并用地朝着他爬了过来。
膝盖被粗砺的地面磨得红了,孙悟空顾不上膝盖处的疼痛,抬起手便顺从地去解开他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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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眼殿外藏着的阴影,念动咒语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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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怨不得我。”
他将目光掠过无意识地瘫在地上喘息着的孙悟空,落至紧闭的房门,又透过纸窗上的人影,不知看向何处。
那个女人,绝不像她表现出来地那么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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