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出来，平昌静又带着降谷零进另一家店，那是一家拉面店，氛围与刚才的寿司店完全不同，老板是位挺漂亮的中年女性，亲昵地喊着“小静”，将他们俩带到空座位上后询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诶，现在吗？”
“废话，我一开始就是为了吃饭才出门的，”平昌静看了看旁边正好有四个空位，直接替他做了决定：“这样吧，你打个电话问问诸伏他们完事了没，实在完不了就把活推给堀井，然后过来吃饭，呃，吃面。”
把事情推给组织成员，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静才做得出来了，尽管如此，降谷零还是顺他的意打了个电话过去。
乘降谷零打电话，平昌静又转向店长：“凌姐，替我留下这边的座位。”
“好嘞！”赤坂凌应了一声，收拾完外面的桌子后走到平昌静的身旁聊天。
“小静也有朋友一起吃饭了，真是难得~”赤坂凌面带笑容小声调戏他，“这位难道是男朋友吗？”
降谷零捏着电话一脸震惊地抬头，老板娘正捂着嘴笑，静用右手撑着脸颊反问：“你觉得呢？”
赤坂凌看了看，遗憾地回答平昌静：“看起来不是呢，唉，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呀……”
“也许应该是我把别人娶进门？”
“我看这可有些难。”
“说不定就一直陪着凌姐呢，这样不好吗？”
“……zero？”
电话那头因为降谷零长久的沉默发出了询问，降谷零这才回过神来：“哦，额，景，你刚才说什么？”
“是问店名是什么？”
桌面和筷笼上都印着店名，等挂断电话，店长已经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这有些怪异，降谷零忍不住提问：“静，你和店长……”
“赤坂凌，她的丈夫是底层，将组织的情报卖给了外人，我把他，”平昌静的视线跟着赤坂凌移动了两步，随着语气的变化将视线转回降谷零的方向，抬起左手，“砰，后来凌姐就成了寡妇。”
降谷零皱起眉：“前因呢？”
平昌静先是一愣，随后不满地撅起嘴，把下巴枕到交叠在桌面的手臂上：“和你说话真就没什么意思，一点戏剧性都没有，这时候你不应该愤怒我把杀人这件事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然后和我大吵一架吗？”
静到底是有多喜欢情景剧啊——降谷零在心里吐槽。他尽量用哄孩子的语气继续询问：“所以，确实有前因对吗，不然凌姐不会和你关系那么好。”
“是啦，那家伙是个赌徒，把所有的钱都赌完了，然后出卖组织的信息换钱继续赌，我收到的命令是把他们夫妇一起解决掉，不过后来我提议让凌姐来给我做厨师，就把她留下了。”
“这么说，你的权利还挺大的？”
“狐假虎威而已，BOSS从不放权给我，我选择这里不过是因为有可能会遇到你们罢了，”平昌静侧过脑袋，他声音不大，在嘈杂的店内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降谷零不得不侧耳细听，“提条件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不能离开这里，2年前赤坂凌来了这里，她来的太巧了，我只能认为她也是监视者之一……”
“有多久了？”
“多久？啊……你说我在这里的时间吗？十……十多年吧。”
“那要是我们一直没有出现，或是你错过了我们……”
平昌静用困顿的语气回答他：“有一个不需要离开这里也能知道大事件，那之后我会离开这里，以新的身份回到组织里去……呵阿……说来不幸，我和公安没有仇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们不抓……公安卧底……”
那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降谷零轻轻揉了把平昌静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这段话是有漏洞的，他不确定是静故意透露给他还是单纯的说漏嘴，静说组织不抓公安卧底，并非没抓到或是没得抓，那么为什么组织唯独不抓公安卧底？
另一件叫人感到奇怪的事情是，自从静趴下睡着之后，赤坂凌就没再往这个方向来过了，甚至连视线也很少投向这边。
几分钟后诸伏景光他们聊着天进入店内，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后平昌静依然没有醒，他注意到赤坂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尤其是看见平昌静被松田阵平戳脑袋都不醒，只是把头扭了个方向继续睡后，那表情就更是有些难以置信。
看来他们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
见客人到来，赤坂凌放下抹布前来招待，只是她刚刚走到卡座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平昌静就直起身来，首先就抬头望向了赤坂凌。
等降谷零看清赤坂凌的表情，他意识到这两人之间也许并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对于静来说是这样的——赤坂凌咬着嘴唇、捏紧了菜单，显然是嫉妒，但静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就移走了视线。
松田阵平开口问他：“可算睡醒了？”
平昌静看了一圈，视线又定格在松田阵平身上：“你刚才，是不是戳我脑袋来着？”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刚才根本没睡着吗……”
趁他们斗嘴，赤坂凌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把菜单递到另外四人的手边。
“在外面怎么可能睡得熟啊笨蛋卷毛！”
“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又不会在外面睡着！”
“好啦，吃晚饭才是重点！”伊达航出来打圆场，萩原研二把菜单横在两人之间，示意两人点单。
松田阵平接过菜单：“喂睡美人，你要吃什么？”
“辣咖喱。”
“我看看……”松田阵平翻了一圈，根本没找到辣咖喱，“只有普通的咖喱。”
“嗯？”平昌静凑过去翻菜单，“应该有的呀。”
赤坂凌轻叹了口气：“找不到的哦，我把店里所有的辣物都下架了。”
“凌姐，不至于吧？”
“很有必要，除非你以后都不来我的店里了，不然我的店里不会再有辣物了……装可怜也没有用，”赤坂凌叉起腰来，“我不会再心软了。”
萩原研二突然提问吗：“难道小平昌不能吃辣的吗？”
伊达航接话：“感觉平昌平时吃的也挺清淡的。”
“小静在吃的方面往往不知分寸，”赤坂凌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向五人组抱怨着，“是会把自己吃进医院的程度呢！”
平昌静都来不及阻止，他一时都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事件，唯一一次进医院是因为食物中毒吧，难道是指那一次吗？
他本想解释一下，但一抬头就看见赤坂凌气愤的怒容正瞪着他，平昌也就干脆放弃解释，直接转移话题：“那就乌冬面，我要加番茄和牛肉。”
……
大家都吃完面后，一看时间才发现大事不妙，此时已经五点多十分钟了，而澡堂还没打扫完！鬼冢教官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大家冷静一点，”平昌静挥了挥手，“我好歹也属于某种罪恶的资本家，有些‘一个电话就搞定’的魔法我也会哦。”
于是平昌静非常自然地伸手向降谷零要手机，诸伏景光有点迟疑地提出：“这样不太好吧？”
降谷零倒是也没怎么犹豫，他以为又是静忘带手机，于是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平昌静拨通了一个私人电话号码，在等待接通的期间回答了诸伏景光的话：“不要紧，反正你们要打扫一周啊，明天也有机会的，不用太珍稀这一次。”
诸伏景光哭笑不得：“不是这个意思……”
“喂，小豆畑？”平昌静报出对方的名字，视线扫过堂食的客人确认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这才拿着电话进了员工区域，“我是静。”
伊达航回忆：“小豆畑，我记得就是刚才来处理案件的警官之一，职位好像是巡查部长。”
“话说这家伙没有手机吗，我看他也从来没有拿出来联系过别人。”松田对平昌静借手机一事感到奇怪。
听松田阵平这么问，萩原研二指出了更多的问题：“这么一说小平昌奇怪的地方可不止这一点啊。比如在很多正式场合不报姓氏，而只是报名字。”
“哦哦哦对，他刚才也是，给人一种‘反正全世界都认识我就没有必要报上大名啦’的感觉。”
“上回喝醉了也是，小平昌基本只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
“而且他明明就很能打，那次在KTV是喝醉了还能单挑三个，可是到格斗课程就不肯拿出实力。”
伊达航插了一嘴：“而且我看他完全不落下风。”
“真是谜一样的人啊。”
“浑身都是谜团。”
降谷零在一旁没有插嘴，诸伏景光也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反正事后可以直接问zero，他们俩都多少知道一些事情，只是降谷零又仔细想了想，平昌静真的是没带手机吗？
不等他多想，平昌静已经打完电话回到大堂里，把手机还给了他，众人对平昌静的讨论也就到此为止。
然而降谷零翻看的时候发现平昌静把那通电话的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回到学校，鬼冢八藏把他们六个都喊进了办公室，他提起桌上的一沓纸：“这是我刚刚从警视厅那里收到的，诱拐案、旧案、炸弹，今天一天可真是惊心动魄啊？看在事件确实解决了的份上，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们，但是平昌静！明天开始你也要和他们一起打扫澡堂！”
平昌静：？
平昌静抗议道：“喂，你们之间有恩怨，为什么要把我也扯进去？我又没有飙车、逃课、打架诶？”
“你没打过架？”鬼冢八藏提高了音量质问他，随后挥了挥手不再纠结这事，又提起手里的备份档案，“我以为你在决定帮他们逃过这一劫的时候，就该把自己算在里面了，还是说你以为这五个人之中，有谁能使唤得动警视厅的人吗？”
平昌静咂咂嘴，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于是第二天，他也不得不加入到了清扫浴室的行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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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静仔开溜。
马甲 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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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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