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奈乐等人的车，他反手一巴掌扇在门童脸上。
转身扭头就要走。
门童委屈解释道。
“局长，真的是他们，今天我们餐厅清场了，能进来的只有‘那些人’。”
最后三个字，门童说的十分小心。
干枯到像骨头架子一样的人，上上下下把众人打量一番。
目光停留在渊和银灿身上。
银灿手闲不住的，摆弄奈乐的鸭舌帽。
渊则是笔直站在奈乐旁边。
好像奈乐才是众人的中心。
或明悟上前打招呼自证身份，说：“我们就是獠鸦，很幸会见面。”时，更像是奈乐的跑腿小弟。
所以干瘦的中年男人走过到奈乐面前。
“万事真神庇佑，你小子就是负责人？跟我走，我带你进去。”
语气态度恶劣。
大叔原本擦汗的手帕，也故意捂在口鼻处。
摆着一副‘跟奈乐多说一句话，都会熏到他’的表情。
奈乐抬脚超过中年男人，要走在他面前，往那台阶上踏步。
反而换来了大叔的嘲笑。
“见没见过世面？这是高档次的地方，这边！真神原谅愚钝。”
大叔指着旁边的小门。
原来高级餐厅甚至都不用，亲自从金碧辉煌的大门走进去。
旁边的纯黑玻璃门，就是直达高层的电梯。
一左一右站的两个保镖，就是负责把无权享受的人隔离驱赶走。
众人进了电梯，到大叔要进的时候。
奈乐一把拦住电梯门，背靠着空旷的空间说。
“人满了，坐不下了。”
大叔的脸瞬间憋紫了，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矮子，居然是个女孩。
“你，你，懂不懂礼貌？给你点脸了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真神唾弃者！”
大叔低声骂骂咧咧。
并且在骂完了奈乐后，还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又说了句。
“托罗柯斯的臭虫。”
这就是秩序社会里，人们对托罗柯斯普遍的态度。
厌恶、鄙夷。
奈乐口罩下不自觉冷笑，顺手就按下了电梯按键。
门关上之前，这大叔还想利用自己的干瘦优势，顺着缝隙往里挤。
可惜没成功。
电梯关上了，或明悟才叹气责备奈乐。
“这不是给人家难堪吗？”
“他也没正眼看过我们啊。”
而且奈乐也不喜欢那大叔，句句‘真神’挂嘴边。
大叔明显是萨克德公国的人，这里的人信仰他们的国王不信神。
真神教派是墨立卡合众国的信仰。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真神教典里明确说明，这位唯一真神只庇佑墨利卡血脉的子民，只保护墨利卡的土地。
一个萨克德的人，信真神教着实可笑荒诞。
直达电梯舒舒服服的就到了最高楼层。
几个服务员站成两排，一路弯着腰地，把几个人领到了房间。
这家高级餐厅，是雪康城第二高的建筑。
从这里的落地窗往外望去，还能看到ontoplex公司，那全城第一高的高楼。
这是代表着地位的视角。
因为雪康城很少有这样高楼建筑。
35层以上，就禁止一般人进入了，有钱也不行。
城市里总有人说，是因为高层存放了很重要的信号设备，是维护城市安全的。
但其实只是针对大人物才开放罢了。
奈乐看着熟悉的景色发呆。
居然会觉得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城，出现如此陌生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逃离了这座城市，恐怕永远无法看到这幅画面。
银灿在耳边问自己。
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景色的穷酸小孩吗？
奈乐庆幸自己把表情藏在墨镜和口罩后面。
“你难道没爬过高的地方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而后坐到桌子旁边，把所有带荤腥的菜，都点了一遍。
银灿也看那大叔不爽。
只是他比奈乐有自觉，他是四星，不能随便在秩序社会闹。
所以奈乐点菜，他在旁边加双份。
“你俩少在这浪费食物！”
或明悟说完，一把将牛皮制作的菜单，从奈乐手中抢走。
奈乐不满地插手抱胸，腮帮子鼓鼓的。
服务员没上菜之前先上的熏香。
小香炉刚放上来，干瘦的大叔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房间门口。
看到奈乐此刻坐在桌边，往嘴里塞樱桃。
他深吸一口气，喘着粗气大骂。
“托罗柯斯的人是不是有点太没教养了！也对啊，我怎么能指望一群恶魔懂规矩！？”
奈乐和银灿对视一眼。
“好吵啊。”奈乐掏了掏耳朵。
“扇两巴掌给点教训吧。”银灿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去呗，反正是你提议的。”
“不好吧，人家也是当地大人物，大家见面都要尊称鞠躬的。被我们这种臭虫抽巴掌，委屈到坐地上哭怎么办？”
银灿比奈乐更会阴阳怪气。
奈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银灿则是脚翘在桌子上，后仰靠椅背，把人当小丑一样嘲笑的看着。
俩人身上，是完全看不到‘尊重’‘友善’和人人都应该拥有的‘正常的对待他人的态度’。
是流氓痞气的‘升华结晶’。
完全符合外界对托罗柯斯的刻板影响。
“我看我也是给你们脸给多了，是下面的人求着我们来见面的，既然这个态度，还聊个几把！”
对方已经暴跳如雷了。
奈乐和银灿配合，简直就是气人最佳组合。
他们俩人又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而后一个夸张的捂住肚子，一个忍着咯咯笑得锤桌。
这位大叔当场就炸了，寸头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真神唾弃！真神责罚！穷酸东西，瞧瞧你们穿的衣服，开的那破车！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可是总署的局长，我能来见你们，你们就该感恩戴德！我现在就叫人，把你们这群下贱匪贼，全都赶回托罗柯斯臭虫窝！”
他能因为不高兴甩人家巴掌，怎么别人甩他脸色，他就好像受了奇耻大辱。
或明悟秉持礼貌说了句。
“都是粗人，别介意。”而后摊手示意局长坐在面前。
开了穷酸的车，以及没有对他点头哈腰。在总署局长看来，已经是‘违反天条’的恶劣行为了。
对客气的或明悟更没有好脸色。
谁说好话，他就对谁更张牙舞爪地责骂。
难听鄙夷贫穷的话语，接连不断地从他薄薄的嘴唇中蹦出来。
越吼越大的声音，在一阵皮鞋的脚步声响起后，就立刻停止。
有两个人通过走廊靠近房间。
能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汇报工作。
“如果要赶上20点那场决不能迟到的会见，就必须把这场时间控制在两小时内。”
对比起来，另一个声音就显得沧桑很多了。
“我知道了，先见客人。”
话音落下时，脚步声停止。
傲慢的局长身后，出现了一张虽有皱纹，但着实硬朗的脸。
这张脸很神奇，有和善的面容，还兼顾了威严的眼神。
一看就是领导者的长相。
或明悟见到他后，才起身礼貌过去要握手。
隔在中间的局长大叔，无礼地打在或明悟手背上。
“感谢真神！市长，您今天都多余来这，这些恶魔污秽，出现在这里，就是藏了雪康城的土地。”
那威严气质的市长，轻扫了总署局长。
绕过他，保持着风度和礼仪，去握或明悟被打挥到一旁的手。
“感谢獠鸦组织的莅临。”
“吉姆哈可市长，生意多有往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或明悟已经尽力在说商务术语，奈何口才着实一般。
奈乐这才想起来，几年前在新闻上见过这张脸。
那时新闻的标题还是《雪康城上任史上最年轻市长》
吉姆哈可介绍了身边这位总局局长的名字，因格瑞。
在看到吉姆哈可市长，对待或明悟等人如此谦逊温和。
因格瑞满脸通红。
拿着手帕擦着汗，跟在吉姆哈可后面，想坐在桌边。
奈乐给银灿使眼色。
银灿半推半就地，把因格瑞要坐的椅子推走。
因格瑞朝奈乐挤出一个微笑。
自讨没趣地自己把椅子搬回桌边。
刚要坐下，银灿又故意把椅子踢开了。
“自我上任以来，獠鸦组织虽然远在托罗柯斯，但也算我们这里手工业最大的购买力之一了。”
吉姆哈可和或明悟畅谈起来。
面对吉姆哈可的感谢，或明悟也礼貌回应道。
“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小生意，也是哈可市长不追究。”
“都只是众合联国联盟的规定罢了。他们只要规矩，哪里会在乎这里人的死活。萨克德是战败国，雪康城又是偏远小城，如果没有獠鸦组织的帮助，还不知道多少人吃不饱饭呢。”
奈□□过墨镜看眼前的景象，感叹人跟人的气度差距太大。
格局二字，在吉姆哈可身上很有体现。
或明悟说：“我们这个身份来约见市长，确实失礼。但也是有重要的事想请您帮忙。”
吉姆哈可回答的不卑不亢。
“是人都得做三分生意，哪有什么身份一说，图得是互惠互利。今天特意把总署局长也带来，目的也是为了让诸位在雪康城行走，也能行个方便。”
一句话，就给了因格瑞入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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