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乐看着车内的后视镜。
她只是无声的动作，就让吉姆哈可感觉到了危险。
吉姆哈可着急又故作平静地说。
“我不觉得獠鸦把事情做绝是个好方式，雪康城靠托罗柯斯太近了，这里才是最不能出事的城市。”
“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问问题的。”
奈乐说这话时，手指道路深处，渊照做地拐了几个弯，就把车停到了一处高架桥下方。
明明距离市中心不远，这里却荒凉的可怕。
几个扎眼肮脏的帐篷杵在那里，一片狼藉。
秘书应该很后悔，不久前为了城市美观，强制清空了这附近的流浪汉。
不然今天，如果能多几个目击者，他们的性命也能多几分保障。
吉姆哈可手指紧捏的泛白，却强行坐得端正。
为了让吉姆哈可配合，奈乐拿出了多罗克·仁给的枪。
她看了秘书一眼，拉下保险，敲了敲玻璃。
秘书立刻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以他逃跑速度以及没有回头来看，哪怕他周日晚上加班尽心尽力，他也要失去这份工作了。
奈乐代替他坐到了吉姆哈可旁边。
“天真冷，雪康城旁边有山，到了冬天，就是会比其他地方更冷。”
“这位小小姐，倒是很了解啊。”
很明显，吉姆哈可不知道奈乐身份。
奈乐的枪口抵在了自己家市长的太阳穴上。
“雪康城在去年，指派了总署警员去往托罗柯斯。可以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告诉我吗？”
“如果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是否可以用其他问题来交换。”
吉姆哈可的话说完，不仅奈乐眉毛拧在一起。
驾驶座上的渊，都不自觉地朝他投来目光。
奈乐故意把枪上膛造出动静。
“那你就把所有问题都回答了，现在没你谈判的份。”
吉姆哈可在尽力稳住声色。
“小小姐，你年纪太小，不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我死了只是一条命，但托罗柯斯的人杀了雪康城市长，这就不是我们的恩怨矛盾，这种集体和势力的战争摩擦了。”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二两重。
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奈乐拿不定主意，握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她朝吉姆哈可脚上开枪，子弹打烂了他的小脚趾。
他抱住脚哀嚎，说出来的话却只是。
“这只脚也陪了我三十二年了，今天也算好好到了个别。”
“信不信我让你另一只脚也跟你道别。”
“小小姐，你不如放过我的脚，冲着我的脑袋来啊。”
哪怕手里掌握着绝对暴力，奈乐还是有种无力感。
不是讲“绝对暴力带来绝对权力”？
人世间随心所欲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奈乐忍着无名火，在心里纠结一番。还是妥协了。
质问吉姆哈可能告诉自己什么。
“人是经济理事会通知我们派去的，禁止调查、全面处理销毁是经济理事会让干的，资料也是他们删的。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很明显，奈乐的表情表达了，她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小小姐是雪康城的人？您的父亲或者家人在调查小组？看来我猜对了？”
奈乐真的很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吉姆哈可又换成了劝说的温和语气。
“你是为了这件事，才去到托罗柯斯的吗？你运气很好，居然还能混入超然者的组织。”
“是我在问你，不需要你回答关于我的事情。”
吉姆哈可故意叹息着说。
“当时出动去托罗柯斯调查的小组，每一个警员的家属，我们都给了70万的抚恤金。当然也有像你这样的死揪着不放的。到最后也都明白了里面水深。你闯到托罗柯斯，失去归宿再也回不到治安社会里，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关你屁事！少唠叨...”
奈乐的话还没完，几番交锋中落下的气势，已经让吉姆哈可反占了上风。
“小小姐，没用的。如果这是萨克德国王的意思呢？如果是经济理事会，基于国家安定做出的行动呢？你找不到你要的公道的。他们已经死了。接受现实吧，你的种种反抗，只换来了你已经萨克德国家抛弃的事实啊。”
“我要找的人没死，我不要公道，我只要能找到他。”
“认清现实吧小小姐，当时派去托罗柯斯16个人，四个死在托罗柯斯，剩下12个也都被秘密处理了。”
奈乐口才不敌他，只想付诸暴力强迫他闭嘴。
吉姆哈可只用语言，几乎就能击败奈乐。
他软硬皆施的又说道。
“你已经很厉害了，这么年轻，就到了现在的高度。你能站在我面前，就已经到了人上人的高度。这足够了，放弃吧。你不是能拥有权力的人。”
“闭嘴，我不需要听你教育我！”
“这位厉害的超然者，以及獠鸦那些人，他们或许给了你一些眷顾，让你行事有了方便。除此之外呢，如果他们不再帮助你呢？”
奈乐忍不了了，用枪托砸吉姆哈可的脑袋。
吉姆哈可额角流出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到衣服上。
他已经是胜利者了。
“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是个幸运的普通人。放弃这些吧，听话顺从的好好生活。”
这话说完后，吉姆哈可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接着奈乐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吉姆哈可身上。
拥有暴力，奈乐也是输了这一局。
这些本该知道的道理，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教育，怎么能让人不憋屈愤怒。
渊没有阻止奈乐。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的表情异常阴沉。
最终让奈乐停下狂殴的，是吉姆哈可的手机。
定时闹钟的声音响起，吉姆哈可第一次有了慌张的表现。
他皱起眉头，刚擦了下脸上的血。
手机来电声就代替闹钟声响了起来。
对待奈乐游刃有余的他，此刻因为这个电话，终于露出了不安。
驾驶座上的渊，也突然绷直了身体。
他打开副驾驶座上的车窗，试图往外望。
“先不要接电话！”
渊向吉姆哈可发出命令。
能感知到附近有人，而且是极其危险的人。
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夸张的雾团。
之前像这样感受的雾团，还是和永沐一起见过的‘那个男人’。
在明知道渊是五星超然者的情况下，吉姆哈可咽了口唾沫，还是违抗地接起电话。可见他对电话那边人物的敬畏。
幽幽的男声，从手机里响起了。
“我们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吧？现在已经7点58分喽。”
语气轻快上扬，听不出有任何不悦的情绪。
但吉姆哈可却立刻严肃道歉。
“万分抱歉，是我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不为自己迟到找辩解的理由，我现在就赶过去。”
“不用了，你不是正跟一个小姑娘打架嘛。”
预感不妙的渊，拧动了车钥匙。
手机里的声音立刻就说。
“别急着走啊，我不会耽误你们太久，我问两句话之后，你们再继续。”
这人到底在哪监视他们？
不仅能看到渊要启动汽车的微小动作。
连渊能听见说话声也能知道？
渊不顾电话那边的人，自顾自踩了油门。难得见他会主动躲着人。
“不是说了不许走吗？”
随着说话声传来的，还有呼啸的风声。
这个男人在高速移动？是想通过跑步追上汽车。
哪怕是渊，这样五星超然者也没做过如此夸张的事！
“别妄想了，逃不掉的！那可是...”
吉姆哈可的警告还没说完，渊疾行中一个左转向。
奈乐及时抓住车扶手，勉强稳住平衡。
吉姆哈可却狠狠撞在车门上，手机脱手，也砸在车门上，屏幕瞬间开裂。
车行驶的速度太快了。
路口负责记录的摄像头，灯光连扇疯狂记录违章。
电话另一边的男人，还只是再说他的第二句话。
渊就已经驶过了整段高架桥桥下路程。
“他说的没错啊，逃不掉的。不信你看。”
听到最后四个字时，奈乐清楚的看到，一个肥胖的男人，是怎么灵敏地从高架桥上跳下来的。
他是突然出现在车前方的。
“趴下，使劲趴！”
渊见到他的瞬间，就松开了方向盘，转过半个身子，要把奈乐往下压。
有风声。
钢铁撕碎的声音。
那不像普通的撕碎纸张，那是更加刺耳渗人的声音。
从密闭的空间，到被风肆意吹挂，只需经过1秒钟。
奈乐清楚的看到，挡在车前的那个人，甚至连手都没从口袋掏出来。
就让行驶中的车直接被掀翻了顶盖。
如果脑袋再高一寸，三星超然者来了也必死无疑。
他是什么人，这到底又是什么夸张的力量？！真的是超然者能做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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