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费勒本就**淡薄。
毕竟他的君主死前,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相拥,常常是阿尔图主导一切。
这还是奈费勒第一次掌控主导权。
但是很累。
奈费勒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晕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
只记得床帏摇晃,翻天覆地,他怎么喊停都没有回应。
敬业的生物钟迫使奈费勒从沉睡中醒来。
他稍稍睁眼,就见到那双金色竖瞳,在晨曦里散发着柔和的光。
阿尔图惊喜的抱住他,“奈费勒你醒了。”
奈费勒浑身疼,“阿尔图……”
声音也哑了。
偏偏阿尔图还在抱着他的脖颈,吵吵闹闹。
“我们昨晚那样,算不算我给你生小龙了?是不是你就不会离开我,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奈费勒一口气没能缓过来,想骂他又舍不得。
只能沉了声音,克制着嗓子的痛痒问:
“先不说谁生小龙,奈布哈尼大人到底教了你些什么?”
“他说我再这么暴躁,动不动就要杀人,你就不会再跟我说话,不再爱我,还会爱上别人。”
“那些别人涂着红唇,散发香气,我怎么抢也抢不过。”
“只能和你生小龙了!”
这下一切都清楚了。
奈费勒神色复杂,真不知道应该感谢奈布哈尼忧国忧民,还是应该责备奈布哈尼带坏小孩。
“他教的不对吗?”
阿尔图脸色一变,怒不可遏,“奈布哈尼大混蛋,居然敢骗我!”
奈费勒痛苦万分,难得想学奈布哈尼一样,消失在朝堂上。
“确实挺混蛋的。”
帝国勤勉的大维齐尔,仅仅休养半日,就起身去了议事厅。
但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穿着华贵的大氅,内衫严密的竖起高领,遮住了纤长白皙的脖子。
如高傲冷漠的鹳,微微依靠在软榻,挑着眉梢聆听他们汇报。
即使奈费勒极力忽略一身不适,熟悉大维齐尔的臣子,也能看出他一脸病容。
止不住劝告道:
“奈费勒大人,这事也不必急在今天,您病了吧?得好好修养。”
“不如先回去休息。我和哲巴尔会看着分配人手,安排好了,再给您过目。”
他们的体贴,听得奈费勒冷汗涟涟,也懒得去说什么冠冕堂皇谎话遮掩。
毕竟,他的凄惨根本掩盖不住。
无论是腰,还是腿,都有着小龙肆意放纵的指印。
他得将内衫的领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才能勉强遮住脖颈上阿尔图留下的齿痕。
于是,他极快的结束了今日议事,回了寝宫,只想趴在软床上,一觉不醒。
他刚入寝宫,阿尔图就扑了过来。
“奈费勒,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躺着休息?”
帝国的重担压在奈费勒消瘦的肩膀,还要伸手安抚小龙。
“有些事情必须得去处理……陛下!”
他还没说完,就被阿尔图揽入怀抱,拦腰抱了起来。
彻底成长的龙,已经能够轻松的抱起他的维齐尔,大步走向床榻。
帷幔后的软床,彻底扫开了耀眼的宝石与金器,只需放入他唯一的珍宝。
“奈费勒……”
阿尔图声音低沉,不肯松手,和奈费勒一起陷入软床,足以让奈费勒感受到精力十足的龙,有多么难以满足。
他再怎么发誓献上一切,也只能哀求着拒绝:
“陛下,不行了,至少今天不行。”
阿尔图遗憾的看他。
奈费勒神色疲惫,确实需要休息。
再荒淫无度的陛下,也会怜惜自己的维齐尔,于是,他亲昵的紧贴上来,气息灼热的扫过奈费勒耳畔,笑着问:
“那我想陪你好好睡一觉。行不行?”
“……行。”
奈费勒吃软不吃硬。
现在,都得吃了。
学会了生小龙的家伙,再也不会说什么不喜欢。
只是他的喜欢,代价是大维齐尔第二日的休假。
奈费勒时常会想,将一条小龙从朝堂教养到床上,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至少,书记官对于至高苏丹的评价,从昏庸无道的恶龙,变成了努力勤勉的新君。
那也算……他的教导有了成效?
阿尔图有了新的渴求,奈费勒有了新的办法,管住他的小龙。
七天夜里至少有六天,是奈费勒在循循善诱。
阿尔图问:“今晚也不行吗?”
“不行。”奈费勒翻看着手中文书,“今日老师说你学得毛躁,心不在焉,连为什么要修造水渠、开垦荒地都没有答上来,所以不行。”
小龙惨遭拒绝,金色眼眸都像猫儿一样沮丧的看他,连尾巴都耷拉了。
奈费勒也是心软。
但考虑到明天还有朝会,有些议事必须他亲自到场,他也不可能松口。
只是他看了阿尔图一眼,勾起笑,“不过……我命人又酿了一些酒,再过些时日就能喝了……陛下!”
阿尔图将他抱了满怀。
奈费勒时常觉得阿尔图缠人,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意志不坚。
第二天,奈费勒没能起身。
阿尔图却早早起床,去承担属于他们共同的议事职责。
许多事情,总要交到阿尔图手上,奈费勒也就心安理得的赖在床上,直至日上三竿。
等他走出寝殿,仍是没在书桌前见到阿尔图的身影。
他看了看天色,这个点了,阿尔图早该下朝回来,带来满腹牢骚和大臣们的文书……
这孩子去哪儿?
奈费勒招来仆从:“陛下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儿了?”
仆从道:“禀大人,陛下一早与法里斯大人去了朝会,方才回来了,去了奇珍室。”
噢,那个镶金琢玉、满目亮光的奇珍室。
奈费勒很久没去看过了。
里面塞满了阿尔图曾经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玛希尔研究制造的一些超前的科技废品。
他还以为早就被乱党一扫而空,只剩一间空空荡荡。
直到他们再度回到青金石宫,才发现——
不是所有人都认为生命权杖、热气球、传奇挂毯是有价值的东西。
乱党们不屑一顾的玩意,阿尔图可喜欢了。
毕竟亮晶晶的、会发光,直戳龙的喜好。
小龙时常进去,翻找些新奇的小玩具出来,也算是陛下难得的消遣。
奈费勒一边走向奇珍室,一边暗自庆幸:
那个曾经叫人畏惧的生命权杖,早就变成了束之高阁的王剑之首,被他赐予了国立博物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取下来,更不许让阿尔图见到。
否则,凭着阿尔图对生小龙的狂热,这东西早晚用在他身上。
奈费勒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欣慰,一抬眼,却见阿尔图慌乱的跑出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事。”阿尔图不擅长藏起情绪。
那些属于宠臣、帝王的复杂假面,还没能重新戴在他的脸上。
以至于奈费勒下意识要往奇珍室去,“里面怎么了?”
阿尔图立刻拦住他,“你不许进去!你不许看!”
阿尔图身量长了不少,属于龙的神秘血统,已经令他快速长成了奈费勒拗不动的模样。
“好好好,我不去,我也不看。”
奈费勒虽然困惑,但他对奇珍室没什么兴趣,里面都是一些阿尔图才会喜欢的小玩具。
现在阿尔图变成了龙,喜欢亮晶晶的珍宝,对自己的珍宝起了占有欲,不让他看,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从那一天起,阿尔图好像变得失魂落魄。
奈费勒捏着信纸,亲自教导:“陛下,这里不能写‘无耻混蛋’,要写‘奈布哈尼卿’。”
阿尔图始终没有动笔修改,更不像以前那样,大喊“不亲”。
他的双瞳变得深沉,连金色光亮都显得暗淡,直到奈费勒困惑的看向他,他才犹豫的说道:
“奈费勒,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奈费勒没明白,“陛下?”
“我不喜欢听!”阿尔图极为暴躁的反驳,“我不喜欢你叫我陛下!”
“为什么?”
奈费勒叫得好好的,全然不知触怒了他什么地方,只觉得小龙的青春期实在诡异莫测。
阿尔图不作声,也不回答,只抬起眼委屈的看他。
这副模样,奈费勒见过。
在阿尔图大喊大闹,认清了称呼的亲疏远近之后,不许他再叫“您”“臣”一样,有着小龙独有的固执。
奈费勒耐心的解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尊称,对待王座上的苏丹,我们需要用这样的称呼,来区别他与其他贵族。”
“阿尔图,你善良又单纯,不是贪得无厌的讨厌贵族,所以我才会叫你‘陛下’。”
“这是一个不好的称呼,我总觉得、觉得你这么叫我,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阿尔图即使身量见长,龙角漆黑,本质仍是一条暴躁的小龙。
“我不想你出事,更不愿意你离开我,我也不想离开你。”
说着他撒娇似的,死死抱住了奈费勒的腰,“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
奈费勒诧异的抬起手,抚摸怀里这位毫无安全感的苏丹。
“谁对您说了这些?”
奈费勒可不相信一条对过往一无所知的龙,会突然变得懂事,仿佛是阿尔图死前的记忆复苏。
“阿迪莱大人?奈布哈尼大人?还是……”
“没有谁!”
阿尔图生气的打断他,“我就是知道,‘陛下’会招来不好的事,它代表着一个诅咒。”
“你不许这么叫我!”
至高的太阳,尊贵的苏丹,说什么都是对的。
奈费勒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应下了。
“好吧,阿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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