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嗤笑一声,给她解惑,“你真是天真!你以为凭韩雪薇自己就能成事?韩雪薇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能联系上寨里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了善善那个女诸葛。”
陆攸宁垂眸,低声道:“原来如此,自己得不到男人的心,却把账算到了我的头上。”
少年摇摇头,“又天真了不是?那韩雪薇的确是把账算到了你头上,而那个善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正谋划着要了沈二爷的命呢!”
陆攸宁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少年谴责地看着她,“你万事不管,我真不知他图你什么,莫不是你给他下了蛊?为了娶到你,他以身犯险,带兵来黑云山剿匪来了,萧应星早就跟赵天祥勾结了,早早地挖好了陷阱,只等着他往坑里跳。黑云山周边机关重重,若是没有布防图,恐怕就有来无回了。”
陆攸宁的眼眸里渐渐涌出眼泪来,她无声地哭泣,悲悲切切的。
少年看她这个悲伤的样子,暗暗替沈震烨可惜,这样柔弱的祸水,他娶回家有何用?
不过,把她欺负到哭泣也颇为新鲜有趣,因此,他又燃起了捉弄她的兴致。
外头猛然传来了一阵犬吠,这突兀的动静,吓得陆攸宁一颤,内心的恐惧感无限地放大了,感觉周身浑身一阵冰寒。
少年见她害怕了,他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他吹了一声口哨,门外一条狼犬立马蹿了进来。
那狼犬张着大口,吐着舌头,很凶狠,尤其是那双眼睛,直直盯着陆攸宁看,仿佛一瞬间就要把她撕碎。
陆攸宁被这狼犬吓得脸色发白,动也不敢动,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眼泪簌簌地往下滚落。
他嘲笑道:“你胆子也太小了,一条乖乖的狼犬就能把你吓破胆,真是没用!要是在你面前杀个人,你还不得吓晕过去?幸亏今天寨寨子里的男人都去应付沈震烨的兵了,要不然,哼哼!”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手指摸了摸下巴,继续吓她,“你如今到了山上,想下去是难了,只能跟我似的,做个孤魂野鬼了,我是个厉鬼,你当个什么鬼好呢?”说着他当真歪头认真思索起来。
正此时,陆攸宁的腹部传来一阵响动,她已经一整天没进过食了,腹中空空,已经饥饿难耐了。
恶劣的少年听到动静,哈哈一笑,“不若你当个饿死鬼吧,待在这里和我作伴,怎么样?”
他从怀里拿出三张肉饼,自己留一张,给那狼犬扔去两张,一人一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肉饼的香味充斥着屋子,陆攸宁咽了咽口水,更饿了。
他看了她一眼,遗憾地说:“本来有你的一张饼呢,谁让我想让你当饿死鬼呢,就把你的吃食给威武将军吃了,你说你会不会快快饿死呢?”
陆攸宁不理会他气人的言语,小声求他:“求小公子放我走吧,我看你不像是恶人,就行行好吧!我日后必当报答你!”
少年笑嘻嘻地,“哎呀呀,这可不行,你是要一辈子在这黑云寨当洗衣娘子的,不过你长的这么美丽,说不定还会当兄弟们的皮肉娘子呢。明日那些洗衣房里的老太婆就会带你去干活,你一整天没吃饭,明日肯定没力气洗衣,她们那些没心肝的就会狠狠地打骂你,还不给你饭吃,然后你就会很快会饿死,成为饿死鬼。”
陆攸宁心里焦急,眼下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泪眼婆娑地继续求他:“小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行个方便,要不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被绑了一天了,身上难受的很。”
少年心中有些不耐烦,心想,女人就是麻烦,可他又被她哭得软了心肠,因此就上前给她解了绑。
他一边动作,一边还不忘提醒她,“不要试图逃跑,这山寨周围全是机关,官兵都奈何不了,再有,山寨后山里还有狼群,你不认识路,盲目地逃跑只会让你殒命于此,不是被寨子里的机关刺死,就是被野狼咬死,没有人会救你。哼,这两种死法比饿死痛苦多了,要见血呢。看你可怜,我先给你松绑,你要是再被绳子绑一晚上,明日你的手就肿了,这就更洗不了衣了,还不得被那些老虔婆打死?哎呀,我竟然告诉你这些,我真是善良。”
解了绑,陆攸宁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还有些惊慌,但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少年看起来不同寻常,很显然,他认识沈震烨,虽然说话难听,可看起来不会伤害她。
她暗暗想着,如今自己要想破局,只能从眼前这个少年身上下手。
硬碰硬是不可能了,这少年力气挺大,在通源街上她就领教过了,而且自己都一天没吃饭了,头晕眼花的,贸然行动,胜算更小。
硬来不行,只能另辟蹊径,先让他放松了警惕才好。
然而,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少年就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邪笑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慢慢地抵到陆攸宁的脖颈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僵直了身体,心生恐惧,她不敢再动,只紧紧地攥着拳头。
他慢悠悠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个老实的,我才来的时候,你身子颤的,就跟一片风中的树叶似的,瞧着分外楚楚可怜,可我一给你松绑,你立马心思浮动了,一双眸子明亮惊人,怕是已经起了小心思了,怎么?杀了我逃跑?”
杀人这事,陆攸宁可干不了,因此否认道:“我没想过杀你……”
“哦~那就是想过逃跑咯!心思还真活泛”,他把匕首沿着陆攸宁的颈侧缓缓地移动,轻声说:“这匕首很锋利的,一下子就会你的喉咙隔断,喂,你不会不相信吧,给你感受一下好不好?”
直到这个时候,陆攸宁才真切地感觉到了危险的袭来,她心里怦怦跳成一团,手不自觉地放在了他拿匕首的手上。
“瞧把你吓的,我只是让你感受一下,又不是要你命!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没得让我心烦,也罢,就用你的血喂喂这刀吧。”
他拿着匕首刚要向她脸上划去,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慕容慎,滚出来!”
慕容慎一怔,立马把匕首收起来放回腰间,面部表情也换成阳光少年的模样,颇有礼貌地陆攸宁道:“姑娘在这儿歇息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他这变脸的速度准时让陆攸宁震惊,不过,即使他表现地礼貌,她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邪恶和傲慢。
她一时没忍住,抓起身边的枕头便使劲向他身上砸了过去,慕容慎身手敏捷,一把把枕头抓住,咧嘴一笑,“我才发现,你脾气还挺烈的,真够劲!”
说完他就丢掉枕头,又转身回到陆攸宁身边,捧起她的脸,使劲亲了她一口,满意地看着陆攸宁呆滞的表情,哈哈笑着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看见门上挂着一把锁,回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这女的刚才就惦记着逃跑,可不能让她跑生乱子,于是他就把锁拿过来,咔嚓一声把门锁了。
屋里只剩下了一人一狗,慕容慎走后,陆攸宁顾不得害怕,急忙从床上下来,悄悄来到门口。
顺着门缝往外瞧,门外一片漆黑,不见人影,她使劲推推门,屋门纹丝不动,果真被锁严实了,多时泄了气,心也凉了半截。
屋里的那只狼犬不知什么时候跟到了她的身后,盯了她半饷,见她只趴在门上往外看,并不理睬它,当即狂吠一声,吓了陆攸宁一跳。
陆攸宁已然忘记了陌生环境的恐惧,回过头与这狼犬沉默地对视。
此刻,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丧气,她心里的恼怒也胜过了恐惧,一腔怒火都全部发泄到那只狼犬身上。
她用眼神凌迟它,恨不得吃它的肉,喝它的血,仿佛这只狗就是慕容慎那个狗崽子!
那只名为威武将军的狼犬无辜地承受着陆攸宁的怒火,嗷嗷嚎叫,好似有点委屈。
屋外悬崖边上,站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通身气度,脸上带着半截面具,只露出来了凌厉的下颌线,望向慕容慎的视线里,藏着清冽的压迫。
慕容慎感受到了他的威压,暗想,坏了,我刚才那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他的小美人,他定然生气了,遂讨好道:“表哥深夜冒险来次,不知道有何要紧的事?”
看着他这狗腿样子,蒙面男子淡淡道:“先不谈别的,我看你是越发邪恶了,竟以欺负小女子为乐,如若我方才不打断,你那一刀,想必就划到她脸上去了吧?”
慕容慎紧忙地否认,“这不能,我就是一时兴起,跟她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她是表哥你放在心上的,怎么会伤了她?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慕容慎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暗想,即便是划伤她又如何?不过一无知女子罢了。昨日街上,她扶起他时,眼里的怜悯和同情让他愤怒,尤其是她还不知死活地提及他的双亲,更是在他的心口撒了一层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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