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雨宫敲响了幸村精市的病房门,“请进。”幸村精市正好在阅读魏尔伦诗集,没有注意到雨宫。

“幸村,最近还好吗?”

听到雨宫的声音,幸村的眼睛亮了一瞬,但抬头时又成了那种“破碎感”,就是切原赤也看到的那样。

“原来是千代子,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忘记。”

刚进门时,雨宫没有注意到幸村一瞬间的变化,还以为是自己太久没来看望病人,让幸村有些怨念。

“来医院之前,我买了一份烤鱼。你现在能吃吗?”

“你知道我喜欢这个?”幸村接过烤鱼,又惊又喜。“想知道的话,问一下就好了,总归我们也算朋友。”

“朋友…”幸村抬头,“千代子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我的目的并不只是朋友而已。”

将烤鱼分成两部分,幸村将另一半的烤鱼送到她面前,“你来这里还没有吃过饭吧?要尝一尝吗?”

雨宫拿出另一个餐盒,接过那一半的烤鱼。“真田告诉我,做手术的那天,你看了真田的比赛,还亲自为他加油。”

“那个时候其他队员都在手术室外等你,只有真田那里,是一个人。出于某种情绪,我就去了现场。”

幸村换了另一个话题:“可以在这里多留一下吗?我有一部电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光盘。

雨宫接过光盘看了下,就问他:“有一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幸村,你会法语吗?”

“为什么这么问?”

雨宫拿起病床上的书籍对他说:“你看,你喜欢魏尔伦诗集,这部电影也是法国的电影。听柳莲二说,你还喜欢雷诺阿的画集和其他法国诗集。”

“虽然看译著很正常,只是,以你的性格应该不满足于此。最后一点就是,你们立海大有法语选修课,你会法语的概率应该比较大。”

幸村的眼角弯了弯,笑道:“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喜好那么了解。”

眼睛蓦地被一只手盖住,脸颊多了不轻不重的触感。雨宫移开手,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向上。

“虽然你的分析很好,但可惜,我并不擅长于此。如果是千代子来教我,那就不一样了。”幸村握住了雨宫的手。

“谢谢,我也不擅长于此,我学的是德语。”

“德语……和迹部一样吗?”

“看来这件事在立海大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还以为就冰帝的学生知道。”

“我听柳说过,所以记住了。”

“不是说要看电影吗?”雨宫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将光盘放入光驱,“我晚上还是有一些空余时间的。”

电影最后没有看完,幸村靠在雨宫的肩上睡觉了,手还抓着她。一个病人的手劲也那么大,雨宫费了一些功夫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临走之前,雨宫给幸村盖上被子,还将病房整理了一遍,就关门离开了。

回到亚久津家里,已经是深夜,亚久津仁还没有睡觉。

“阿仁,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优纪小姐呢?”

“妈妈已经睡了,我在等你。”

“为什么等我?你有话对我说吗?”

“嗯。”亚久津仁应了一声,“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交流了。”

亚久津仁说得对,这段时间先是去基地合宿,回来后又是在公司训练,和优纪小姐,阿仁的相处时间都变少了。优纪小姐知道雨宫的工作,所以很理解她。可是亚久津仁不太清楚,在他的视角里,雨宫一直忙不知道是什么的“工作”,都很少打交道,很多消息还是从母亲那里知道的。明明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认识了。和其他学生相比,认识的时间是最长的。亚久津仁不喜欢这种感觉。

“对不起,最近我和你们的相处时间都变少了……”雨宫心里也有些愧疚,明明不是血亲,但优纪小姐对她很好,还有阿仁。

“妈妈说,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要总是互相道歉,但以后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的事?很多事情你好像都瞒着我,青学那些人也是吗?”

“有些事情连青学的人也不知道,但我并不想一直隐瞒,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们。”

“我知道了,千石那家伙还好吗?”昨天晚上,千石清纯特地告诉他,在训练营看到雨宫的事。

“那个学生啊,挺认真的。”其实是印象不深。

“那我先回去了。”

亚久津仁走上楼梯,听到雨宫在后面说:“谢谢你,阿仁,从你这里听到家人这个词,明明是我突然闯入你们的生活,你们还是接纳了我。”

亚久津仁有些不自然地回头,“你这话还是留给我妈妈吧,她听了一定会很感动的。”

那天,训练营出了意外。雨宫录像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是龙崎教练捂着自己的肠胃,倒在地上。她急忙喊球场内的大石秀一郎:“大石,快叫救护车——”

“龙崎教练——”雨宫让龙崎教练靠在自己的身上,可以让她舒服一些。

龙崎组的学生看到龙崎教练倒在地上,都吓坏了。大石秀一郎听到了雨宫的声音,当机立断联系救护车。等救护车的时候,华村教练和榊监督也赶过来了。“雨宫小姐,等下能不能拜托你陪龙崎老师在医院里?训练营由我们负责。”

“没问题。”

雨宫陪同龙崎教练在医院里问诊,不一会儿,龙崎教练的病房里突然出现了三个人。

“叔叔,就是这里。”一个长发女孩领着一对看上去是夫妻的人走进病房。

“你们是谁?”雨宫千代子没有见过他们。

“你是雨宫小姐吧,你好。我叫越前菜菜子,这是我叔叔越前南次郎。”

“越前……你们是越前龙马的家人?”

“哈哈,没错,就是这样。上次在关东大赛,我还看到你了,那小子居然藏得那么好。”

雨宫一脸问号地看着越前南次郎,越前菜菜子解释说:“抱歉,我叔叔的性格就是这样……我们只是上次看到你,比较好奇,后来才听龙马介绍你。”

“之前追着那小子问了他三天,死活都不肯说,后来才松了口。”

“那也是龙马知道叔叔的性格,才不想给雨宫小姐添麻烦的。”

“你们来这里是因为越前吗?”

“嗯,听龙马说,龙崎老师生病了,我们就过来看望。”

“我明白了,龙崎老师现在还没醒,你们先坐下吧,我还要回训练营工作,先失陪了。”

“很不错的女孩。”越前南次郎赞叹道,“那小子有福啊。”?

“南次郎,你在说什么呢?”伦子在一旁问,“龙马看上去很在意她,你最好不要捣乱哦。”

雨宫离开医院就给大石秀一郎打了电话,告知龙崎教练的病情:“大石,医生说龙崎教练近期还不能出院,需要在医院里观察。有时间的话,你们训练结束以后来看看龙崎老师。”

“我知道了,谢谢千姐。”

“大石,怎么样?千姐说了什么?”

“龙崎教练需要在医院里观察,这几天不能出院,我们之后去看望教练吧。”

“龙崎教练不在,我们小组的练习……”菊丸英二问,“我们小组怎么办?”

大石也在烦恼这个问题,“龙崎教练应该会有解决方案,但现在得靠我们自己练习了。”

返回训练营的路上,雨宫买了一些水果带给青学的队员。途径一个小巷时,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喂,这位小姐,借点钱花花呗。”

想起上次发生的事,雨宫千代子的脸色就很难看。只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巷子里突然发出两个网球砸在那几个人身上,“啊,谁啊,敢打我,不要命了?”

“哼。”一个略带轻蔑语气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小子,你拽什么拽,不就是会一些网球吗,有本事和我们比一下?”

“好啊,那就来啊。”

“你,也跟我们一块过去。”几个人不由分说拖着雨宫往前面走,“住手!放开我!”

雨宫狠狠地往对方的脚踩过去,对方吃痛,松了手,她抓住机会趁机跑开了。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雨宫只能绕道从另一条路回训练营。“哦,你跑得挺快嘛。”

身后出现一个人和她说话,雨宫认出这是刚才巷子深处的声音。她回头就看见一个大男生拎着一袋水果朝她走过来。

“跑得那么着急,东西都掉了。”男生把水果交给她。

雨宫盯着对面的男生良久,问道:“你是越前龙马的亲戚吗?”男生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唇角上扬:“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会是他的亲戚呢?”

雨宫也不恼,慢悠悠地说道:“我长了眼睛就是为了观察和看见的,你和越前……不,是龙马同学的发色几乎一样,脸也很相似,也会打网球。”

“然后呢?”

“唯一的差异就是,你们的身高。如果你们两人一样高的话……”

“如果我们一样高,你就会认错吗?”

“也许吧,我会以为龙马同学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我的逻辑不一定很连贯,但是和龙马同学认识久了以后,看到你,就会想到他,很容易想到你们是不是有亲戚关系。”

“越前龙雅,我的名字。”

“哇,连名字都这么相似……”

“小不点看来和你关系很好,否则你不会这么快就意识到,不过小不点应该不怎么记得我了……所以,你的名字是?”

“雨宫千代子。”

“这些橘子是你买的吧?你喜欢吃橘子吗?”

“我更喜欢吃秋季的橘子,其他季节里偶尔会买,但更多时候是应季水果比较多。”

雨宫拿出几个橘子送给越前龙雅,“作为刚才临时帮助我的回报,这几个橘子送给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吃。”

越前龙雅没有立刻接过橘子,而是问了雨宫一个问题:“你见过我的事,会告诉小不点吗?”

“不会。”雨宫千代子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龙马同学没有和我说过你的故事,如果我告诉了他,他或许会有情绪,我不想给他徒增烦恼;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俩遇见纯属偶然,不用特意说的。”

“你很为小不点着想啊…橘子,我就收下了。”

“我要怎么称呼你?”

“这个随意,龙马一直叫我千姐。”

“那…千代子,下次再见。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少年带着橘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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