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第一天,雨可亲,风可恋,清荫可怀。
拉开帘子,蝉声、绿植、满耳满眼。闪光的绿色令人眼睛发疼,转眼一看,温度计指到华氏八十摄氏度。
“暑热要来了…”
柳生蹙着眉,伸手去揉太阳穴时,胃里还一阵难受。
昨晚,因为葵的死亡凝视(葵:我在看着你哦。)他替直子喝了不少酒,回来后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倒头就睡了。好在柳生夫妇今天去了神奈川,没有人打扰,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坏在…
‘身体,好累。’
浑身难受的比吕士去洗澡路上又听到厨房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柳生夫人已经走了才对,难道是…
柳生心中一紧,朝厨房望去——果不其然,那个最不该靠近厨房的人又在进行她的“化学实验”。
“你…”柳生捏着鼻子,盯着少女的背影问,“在做饭么?”
“啊…嗯。”
离得太远,没戴眼镜的柳生看不清她在做什么鬼东西,说实话,他也懒得猜。
柳生比吕士:不论做什么都不可食,哈哈哈哈…(苦笑)
想着随便她好了(反正自己是不会吃的),准备播起G弦上的咏叹调去洗澡,走到客室,突然觉得家里似乎少了点东西,然而,走到唱片墙前,又觉得架上似乎多了些爵士乐唱片,摆的乱七八糟的…
‘柳生葵…’
一定是她干的,他碎碎念念“不要随便乱放”时她也只是慌张地“嗯”了几声。
找不到巴赫,柳生叹了口气,垂眸看着那张印有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名字的封面,思考着‘好像有些耳熟’,于是,他轻拨开关、放上唱片调至33 1/3 rpm,放下唱针后乐声回荡。
绅士满意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朝浴室走去。
冷水倾泻而下,门外萨克斯风的旋律时起时落,一种活着的体验让柳生觉得自己真正清醒了,然后,他突然愣住。
‘为什么,感觉她好像长高了,声音也变了,是错觉么?为什么……怪怪的。’
关上花洒的那一刻,乐曲也恰好转入下一章节,踱步至镜前的柳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疑问仍未解开,他扶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
‘她,一直很奇怪。’(结论)
不论是她,还是她的恋爱问题,都很奇怪。(结论)
说不定,她刚才是在学什么爱心便当?
‘真是受不了。’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仁王雅治,明明马上就要六月了,可一问到他想报的学校和专业他都是摇头“不知道啊不知道”,简直是太胡闹了。
一阵烦躁的柳生君系紧腰绳,伸手去抓空气时,突然发现…
‘忘拿上衣了。’
柳生眉头皱的更紧,他扯下毛巾朝客厅走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思考那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听到楼梯的哒哒声,他抬起头,只见头上扎着小揪揪的葵,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抱着教材。
看到那张略显兴奋的脸,柳生君的心一沉。
‘找到答案了。’
找到狐狸迟迟没有决定意向的原因了。
比吕士看着葵,刚想问她的厨房实验做的怎么样了,餐厅便传来放置碗筷的声音。
宛如一声惊雷。
柳生兄妹同时转头看去,没戴眼镜的比吕士,朦朦胧胧地…能看到两手抓着餐盘的少女倏然捂住脸。
过于突然,绅士手中的毛巾一松,顺着肩膀滑落,擦过他那毫无遮掩的胸肌和腹肌,“唰”地一声掉落在地。
(葵:擦边擦边。)
于此同时,唱片机还在,swing…
“It's a new dawn, It's a new day, It's a new life, It's a new life for me…”
“And I'm feeling……good.”
萨克斯和长号的声音又酸又热,吹的柳生一阵恍惚。
“呀!!!!!”
柳生葵猛地一挥手,将教材狠狠甩向比吕士的面门,伴随着一声脆响,仰面栽倒的柳生君只庆幸一件事。
‘还好,没戴眼镜……’
将裸露变态的制服后,葵将脸转向直子,语气急促,“他,他没吓到你吧?!”
直子手捧餐盘,轻轻摇头,露出一侧明眸,关切道:“柳生学长……没事吧?”
躺在地上的柳生,一手压着覆盖在脸上的书册,另一手无力地挥了挥:“没…事。”
“他皮糙肉厚的,肯定没事。呃,稍等一下啊直子。”
直子乖巧地点头,而柳生葵则卷起袖子,一把抓住比吕士的头发,一步一拖地拽着他往楼上走去。
眼前这幅如同凶案现场的画面,让直子脸色瞬间苍白。
‘真的…没事么……’
当然有事。
“嘶…”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弹簧般跳起,“有你这样对哥哥的吗!?”
“闭嘴啊,死变态!!”凶手葵将教材狠狠抵在比吕士坚实的脊背,拒不认亲。
“我只是忘了拿上衣,况且,这里不是我家吗!?”
柳生一脸困惑,而柳生葵则毫不犹豫地使出了她的必杀技。
“啊啊啊啊!!”
当争吵无法解决问题时,唯有高分贝的尖叫。
直子望着那对吵嚷着上楼的身影,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不得不说……只穿了裤子的柳生学长…好色气。
之前听女生们就有讨论过——网球社的社员谁的下肢最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会长大人。这次,虽没见到下肢(直子:羞死,在说什么啦!),但是见到了上肢…
刚才,会长大人转脸看向她时,那双清秀的眼睛还晃着几分迷茫,没有了眼镜封印,立体的五官更显深邃迷人,美得令人窒息。
他额头上的两道紧锁的柳眉,在他顿悟的瞬间舒展释放。与此同时,发梢的水珠轻轻滴落,或落在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或滑过他修长的双臂,亦或是…沿着颈项曲线流淌,经过他均匀而清晰的腹肌,渐渐减缓,一寸一寸地向下,直至消失在窄腰紧臀之间……
想着想着,直子脸颊烫红,一不小心,脑袋磕在了茶几上。
这算是修女的忏悔吗?
直子:抱歉……
她头昏脑热时,另一边的柳生兄妹看着比吕士的衣柜,眉头一个比一个皱的紧。
“妈把衣服都送洗了?”
“嗯。”
“只剩这一件了。”
“嗯…”柳生葵看着他提起唯一一件不用送洗的白T,一脸不甘道,“可恶,凭什么四眼哥衣服的用料都那么好。”
套着衣服的比吕士轻哼一声,“因为你老是关注一些花里胡哨的表象。”
“可——”
柳生葵想说可恶,但是,看到柳生比吕士套上衣服后,胸前显着“宅、男、无、敌”四个大字,柳生葵用手抵着下巴,小声道。
“可悲…”
“……”比吕士垂下头,发现是这件衣服,他艰难地压下自己挑起的眉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哦吼吼。”柳生葵嘲讽地展开双臂,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绅士皮肤被收走了,只剩下不花里胡哨的本体内核咯?哈哈哈哈哈,无敌了~~”
穿着‘宅男无敌’的柳生比吕士脸色一暗,“找打吗你。”
“唉…”柳生葵又由上至下看他一遍,“要不然,你还是脱了吧。”
“……”
她到底把自己哥哥当什么了?
看到柳生扶着眼镜推开门,柳生葵忙拉住他。
“脱了穿爸的衣服吧,我求求你了!!”
“啧。”柳生把着门框,“为什么啊?!”
柳生葵一阵着急,她大喊。
“脱掉脱掉!你不脱,直子的春天就要结束了啊!!”
“……”
“……”
这一声吼在柳生家回荡,世界安静了,只剩下‘脱掉’二字以及Jazz的乐声。
‘居然,还要脱么…’
“You know how I feel, Oh freedom is mine. ”
楼下,脸上保持着微笑的直子端坐着…入定了。
“And I'm feeling good, I'm feeling good, I feeling so good.……”
‘阿弥陀佛,葬入了春的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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