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后的几天堪称兵荒马乱。
签约，开会，出道采访，预计好拍摄的画报，开会，开会。
有无数的会议要开。
这也是难免的。前十一没有一个个人练习生，出道团成员们背后也有各自公司的利益。不同成员的合约是不一样的。C位的合约会有单独的第一张出道专辑是C位的合约（确实从一开始说的是第一张唱片），青学也会去争取后续专辑的有利站位（但全是C基本是不可能的，毕竟不二的人气并没有到一骑绝尘的地步，迹部紧追在他后面，时不时也会反超）。排名前五和排名后五的合约也不太相同，相关资源的合约有的会单独签。
电视台隶属于电视台下的子公司作为出道团的经纪约公司，而部分影视约，唱片约，又会拆分到各个公司去。
或者说，这也属于签约交换利益的一部分。
再加上分成也需要额外讨论：和现在经纪约的分成，再上一层，他们原本所属经纪公司的分成，等等。
仁王一向觉得自己还算聪明，文化课成绩也一直很不错，也已经通过了艺术大学的提前考试（所以他才会跑来当练习生），但面对一沓又一沓的各种合约，他还是难免头昏脑涨。
不过他坚持认真看完了每一份合约。
团内的大部分成员也这么做了，哪怕他们其实看不太懂，但至少看懂的那部分，不要有漏洞。
唯一能真正和各个公司代表谈得你来我往的只有迹部。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所谓的大财团公子的身份，不只是一个人设，而是真的。
“所以一直很不理解，迹部你为什么要跑来当艺人。”宍户说。
他和迹部同一个公司，又一起练习许久，从前也认识，自然能说这样的话。
迹部轻哼一声：“本大爷当然也有自己的梦想。”
所有人的合约都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大家坐在一起看合约签合约，但是具体的合约内容，分成数字，相关资源条目，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拿出来说的便只有普适性的那些要求，和一些看不太懂的名词。
迹部口中说着“我可不想给你们当保姆”，一边却也将不少名词做了详细的解释。
仁王便借着这些磕磕绊绊将合约看完了，也弄懂了。
他去和经纪公司提他认为不太合理的部分，至少给他一个足够合理的解释。
虽然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对待小偶像总有些不以为然的态度，可当仁王提出的问题足够尖锐，这些人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签约花了好几天时间，但已经定下来的资源也不会推迟，因此一边签约看合同，一边完成提前订好的拍摄。
录制VCR，拍摄几组画报。
专辑的曲子早就在收录了，出道时基本已经将曲子定了下来，只是Title曲还在不断征稿，看看能不能在时限范围内找到更好的曲子。
最后一组画报拍摄到深夜。
人比较多，分组拍摄的，也有个人拍摄的部分。仁王拍完了自己的那部分，下来接过助理递给他的矿泉水。没有吃的，晚饭也就只有几块寿司。当艺人几乎和饿肚子挂钩。好在仁王本身对食物没有太大追求，也没觉得太痛苦。
他被摄影棚的灯光和人声弄得烦躁，困到极点却因为忙碌而精神兴奋的感觉让人头晕目眩。
他问了路，往外走去透气。
在摄影棚外走廊末端的洗手间外，见到了在打电话的迹部。
他无心偷听，干脆进洗手间，处理个人问题后洗了手，走出来时迹部电话已经挂了，往前走了一点距离。
大概是不想离洗手间太近。
仁王走过去：“你那边拍摄结束了？”
“啊嗯。”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还穿着拍摄用的服装，不合身，也不算干净。
仁王便侧过头看了一眼迹部。
大少爷倒没表现出嫌弃。也是，录节目的时候条件也一样很烂，演出服也一样不干不净，那时候迹部没提出异议，自然现在也不会提。而且说实话，也是最近大家才发现，迹部的家世并不是假的，甚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煊赫。
他不太确定如果拿这个开玩笑迹部会不会生气，想了想换了更安全的话题：“明天会定下Title曲，开始分PART和练舞了。”
“哼，本大爷可不会输给不二。”迹部听出了仁王的意思，“就算是C位，也不一定会是最亮眼的那个。”
“这种话说出去会被人骂的。”仁王笑道。
“本大爷难道是会怕被骂的人吗？”迹部侧过头，“你难道会是吗？”
“说你自己，别说我。”仁王puri了一声，“我是Rap担当啊。”
“只是Rap吗？不打算好好练Vocal吗？”迹部问。
“一条道走到黑也挺好的，我不擅长唱歌。”仁王说。
“那以后要出个人单曲，类型就受限了。”
仁王奇异地看了一眼迹部，笑道：“现在就想个人单曲？迹部，我们才刚组团。”
迹部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本大爷就不信你没有野心”。
野心的话，仁王是有的，但他其实对个人出道没有太大的执念。但他知道，迹部肯定不会永远在团队里。这人就一副在哪儿都鹤立鸡群的样子。
“你有打算竞选队长吗？”仁王问。
定Leader的部分会在之后过后两天，开始拍摄出道真人秀时由团员一起决定。
“你会投给谁？”迹部反问。
仁王当然是不会去竞选队长的，会去竞选队长的，大概就是原本作为公司练习生头头的那几个人。
迹部大概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
他这么问，等于给了仁王一个确切的答案。
仁王借着走廊有些昏暗的灯光去看迹部，一会儿后笑道：“我当然是支持我们队长啊。”
“幸村啊。”迹部轻嗤道，“本大爷不会输给他的。”
“可别太自信。”仁王说。
如果每个公司的人都投给他们自己的“队长”，那迹部没有胜算，因为出道团的十一人里，立海就占了四个位置。
不过最后投票肯定不会这样投，因为抱团得太明显了。
就看公司和真人秀团队会给他们设置怎样的条件了。
或许会有“不能投给同公司的人”这种隐形规则也说不定。
他们又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
在助理来找他们之前，仁王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去看迹部收敛起张扬的神态后，有些严肃的脸。
看上去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一样，但仁王莫名觉得迹部只是在发呆。
他又想起了前几天在舞台上的场面。
站在舞台上时，他有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写好的剧本的荒谬感，于是就算拿到了出道位，演出，看同伴们泣不成声，看粉丝们欢呼，他也仿佛隔了一层一样，兴奋却没想象中兴奋。
但现在再回想，他又觉得，自己不会再经历那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场面了。
也不会再那么情真意切地被触动。
“全民C位。”他说，“赢了那么多次也没有用呢，最后输了就是输了。”
迹部看了他一眼：“这是自然的。”
“我还以为你会很在意。”
“输了就是输了，本大爷不至于输不起。”迹部又笑起来，没有沮丧，也没认为仁王说这样的话是在挑衅，“但本大爷会再赢回来的。”
仁王信他。
迹部真的很适合舞台，站在舞台上时他就会很容易成为舞台的焦点。
“本大爷倒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迹部说。
他伸手点了点仁王的额头：“一副想要安慰本大爷的表情。没有那个必要。”
“本大爷接受到了，在你心目中我才是第一，对吗？”
仁王：“……”
当然要这样理解也可以，但是这种话由迹部说出来就额外让人火大呢。
“我可没说这种话。”他回应后又觉得自己无端落了下风，忍不住讽刺道，“大少爷，自视甚高是病。”
迹部：“啊恩，本大爷就是最华丽的。”
凝滞在两个人之间有些古怪的气氛就这样散去，助理在走廊前端喊他们的名字，两个人便离开了站了一会儿的走廊，重新回到忙碌的摄影棚。
他们今后要一起相处两年的队友也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有些在聊天有些在休息，也有些正围着经纪人和助理，试图弄点吃的填补空荡荡的胃部。
拍摄到凌晨也没吃的太让人痛苦了。
经纪人：“但是丸井君，你之前称体重的结果有点超标了，其他人，比如仁王君来要吃的我倒是可以给……”
刚好回到摄影棚的仁王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侧过头看了一眼就对上了丸井有些恼羞成怒的目光。
“我哪里胖！”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这里都是瘪的，还有腹肌！”
幸村从旁边走过来，劝了丸井两句。
然后他走过来，问仁王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以前练习时偶尔会低血糖头晕。”他说。
“不用了，我不饿。”仁王说。
他看着看过来的丸井，故意道：“要身材管理。”
丸井：“……”
可恶，这家伙做什么身材管理！都被经纪人用来作对比了！要是仁王说想吃，他说不定还能蹭点！
绝望的丸井躺在了摄影棚角落的沙发上，感觉人生失去了希望。
而幸村则笑着看了仁王一眼，又看了一眼进摄影棚之后就往另一个方向，去和日吉说话的迹部。
“去和他说过了？”
“什么？”仁王愣了一下。
“你前两天就一副想和他说点什么的样子。”幸村笑道，“不过你去安慰他的话，迹部那家伙不会恼羞成怒吧？”
“……我没有想要安慰他。”仁王说着皱起眉，一会儿后又问，“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应该不会吧？
他一直觉得自己情绪掩饰工作做得很好。
幸村则笑着道：“不明显。不过仁王，比起我，你看上去更欣赏迹部的样子，作为立海练习生的队长，我有点伤心呢。”
“……别开玩笑了，幸村。”仁王压低了声音道。
他大概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过线。但是……但是……
“这不一样。”他对幸村说。
目前村对仁王来说还是“领导”，他就还有点怕怕的。
但迹部因为相处多了还有着私下教他声乐啊晚上在练习室睡觉给他盖毯子啊，让仁王认识到迹部的温柔强大，还有赢了一路又在最后输了这件事也算是一件，让仁王多了点怜爱（不是）的心思。
这篇文不会有修罗场的，恋爱都是单线。
迹仁的场合里幸村就是家长的角色。
后续和幸村也不一定会HE，说不定我写着写着觉得最后还是单身成为天王巨星最好，就……嗯。
感情线也不会虐。
信我！我的迹仁和幸仁都没有虐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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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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