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太阳仍然如夏日一般勤奋,尽管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之后,仍在奋力地发着光。
当负责裁判的花音喊出那句“Game, Set!”的时候,栗川崎的汗水刚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于是她长出一口气,用护腕擦了擦汗,走向网前。
城田一贯是不太容易流汗的人,像在日本的一盘胜负制比赛,一场打完和没打没什么区别都是常发生的事情。但今天,就连她也在比赛结束后拉了拉领口扇风——这一场,实在是没少跑动。
比分落在了6-3,城田保住了自己所有的发球局,但全程竟然只破掉了栗川一个发球局。城田今天的状态不算好并不是主要原因,这场比赛里栗川表现出的水平确实值得期待。
握过手后,栗川主动和城田聊了起来,用三句话不离“弥生学姐”的方式为城田介绍了一番日本国内青少年网球现在的局势。当她第……不知道几次提起“弥生学姐”,并说她是同世代的第一人的时候,五十岚凑了过来。
“但是要说同世代的话,还是亚希……清水亚希的成绩更好一点吧,去年U15冠军就是她。”
“但是要是算上团体赛战绩的话弥生学姐的冠军还要多一个呀。”
城田夹在俩个人中间,听了挺久,但真的是插不上话。左看看右看看,正选队员一对对正在训练,非正选那边正在互相喂球,但是这球喂得……不太对啊。
“半场喂底线的话,其实没必要给喂过去的球加上旋的,尤其是对于初学者来说,没有旋转的球会更好接一些。”从五十岚和栗川那边溜过去的城田正在对负责送球的同级生做着示范,“像这样,用截击的握拍,直接推过去就可以。”
“嗯,对,是这样……”
刚开学确实清闲一些,课业整体来说算得上轻松,甚至还有时间去教务老师那边咨询了一下自己早晚要面对的转学籍的问题——德国那边的学校俱乐部会有人帮她协调,日本这边只有她自己解决了。
当然,让监护人负责解决也是可以的,但城田并没有这个意思——没有意外的话除了最后的三方面谈也没有必须要他们出现的地方,就不折腾他们一趟趟跑自己的学校了。
虽然还早,但提前问着总没什么不好。
在9月12日,女队训练的周二,城田轻松的学期初结束了——练习的时候花音指着城田的背后“啊啊”地叫着,城田一回头,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安妮卡?你怎么来了,不是明天吗?”
拦网外的安妮卡对着城田挥了挥手臂:“小爱!”
城田对队友们说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若不是亲眼所见,大概也没人想得到城田也是会如此……像十三岁的。她几乎是飞扑出去,抱住了刚刚到来的人。那个人捏着城田的脸颊,城田还是拉着那个人的胳膊,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看着被戳了一下脑袋还是傻兮兮地笑着,然后被那个人揉了一把头发的城田,五十岚“啧啧”了两声,语气有点复杂:
“那个家伙是这么会撒娇的属性吗?”
“小爱吗?”一旁的花音听到五十岚的话,接茬,“话说,那位是谁啊?五十岚学姐知道吗?”
“不知道啊。”五十岚说着,“小城田也没和我说过。”
花音突然好奇,“第一次看到小爱这么高兴呢……在聊什么呢?”
五十岚转头看看,确认了花音确实是看着她问的,“别看我啦,这是德语吧?我也听不懂啊……”
说着,五十岚突然想起学期初的时候城田和她说自己的九十月份有多么忙的时候似乎提到过,有个谁要日本打比赛,她要去陪练。虽然记不清城田说的时间了,但可能就是这个人?不过怎么跑到学校来了……
时间不长,五十岚还在想着的时候,城田已经和外面那个人说了什么,回了球场。回来之后还又向外面的人挥了挥球拍说了句什么。
五十岚还在想要不要去问问,小花音已经凑到了城田跟前:“小爱小爱,那是谁啊,你朋友吗?”
“是的,在德国的时候和我一起打球的朋友。”城田点点头。
“诶——和小爱一起打球的?”花音这句声音可不小,除了一直在关注这边的五十岚,甚至再远一点的栗川都听到了。
“怎么了,很奇怪吗?”城田对花音过于激动的反应有些莫名。
“是和你一起打球的不奇怪,但是你真的是……”五十岚清清嗓子,“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城田笑,然后和五十岚说正经事,“我请个假,今天就提前走了。安妮卡记错了我家的地址,绕了好几圈没找到地方,才找到学校来了,她的行李还在外面的出租车上呢。”
这边五十岚说着“那快去吧”,城田已经抓了放在场里的球包,把球拍水壶毛巾都塞了进去,招呼了在外面等她的安妮卡,提前回家了。
整理好安妮卡的行李,城田左问问她累不累右问问她要吃啥,在得到安妮卡“在飞机上睡了觉,中午在飞机上吃了饭,现在还不饿”的答复之后,城田想了想,问安妮卡要不要去见见城田给她找的另一位陪练。
这段时间白天要上课,陪安妮卡练球这事儿当然在放学后才行。然而城田校队那边二四五六一周训练四天,当然周五是自由活动不强制要求在场,周六下午也不是必须在校,这两天不算忙,但是周二周四是必须想办法帮安妮卡解决这个问题的……于是她联系了手冢,手冢在考虑了一下之后答应了这件事。
“哦,是你的那位国光吗?”安妮卡听到城田问她要不要去见见自己未来几周会出现的陪练小朋友,反问。
“什么是‘我的那位’?”城田瞪了安妮卡一眼。
安妮卡笑了笑,“你来日本之后每次回去都会提起嘛,我很好奇呀。”其中,“每次”是重音。
“我没有每次都提起吧?”城田反驳,“每次”也是重音。
这样说着,却还是非常老实地去给手冢打电话了——最近各个委员会换届,城田自己把国一挂了个名的委员会直接退了个干净,但手冢可是因为去年一年在学生会的表现升任了学生会主席,刚刚上任,正是最忙的时候。虽然今天男队并不训练,但城田确实不知道手冢是已经到家了还是还在学校处理学生会的事情。
电话接通,不出城田所料,手冢确实还在学校,不过他也说学生会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正在整理材料,马上就可以回家。在得知安妮卡提前到了日本之后,手冢还是决定在回家路上路过城田家的时候进来打个招呼。
在手冢到这边之前,城田拉着安妮卡反复念叨着:“国光的德语虽然不错,但是你稍微说慢一点,也不要带方言……”“国光有的时候是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聊天,你别抓着他聊个不停,他会很困扰的……”“不许说我小时候的事!”“没在开玩笑,不许说我小时候的事,我真的会生气哦!”
安妮卡揉揉耳朵:“好啦好啦都听你的……才多久没见你的小国光就比我重要了,真是伤心。”
“怎么又是‘我的’了,安妮卡你也适可而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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