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是春天

时间依然稳步向前推进,十月来了又走,高尾山的枫叶开的轰轰烈烈,各处的波斯菊节也如往年般举办,红薯、南瓜、栗子等逐步成熟,整个城市都散发出秋日美食的温熙气味。再往前便是冬天,东京冬天的温度很少低于零下,天空干净少云,各处都是穿大衣、戴围巾的人,冷空气让恋人更加亲密。马上是圣诞节,各处街道又将亮起霓彩的灯光,映照出前来赏灯的一张张期待的脸。等到了1月1日,大家便纷纷道贺参拜,开启新的一年。

无形的指针转过一圈,再度停留在郁金香、杜鹃和樱花竞相开放的时节。

铃木在路口焦急地转着圈,看到她之后冲过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昨天接机不是抱过了吗?”优姬开玩笑道,但还是回抱了回去,随即被旁边的深见瞪了一眼:“你还知道回来。”

对外宣称在贵族学校进修的少女懒懒散散:“老师把我踹回来了,说他看到我的人生转折点在日本,让我把毕业证考出来再回去。”要不是他俩还在,其实转学去冰帝也不错啊!

深见面无表情:“那你落下的两学期课,要好好补起来。”

“小意思。”她道。除了世界史这种纯背的,其他的不都是信手拈来。

铃木和深见对视一眼,小心问道:“你回来的事,还有告诉其他人吗?”

优姬摇了摇头,又抬头看了眼表:“还有几分钟上课,不赶过去吗?我上午要先去校长室和年级部报道。”

三年级教室办公室,没课的老师正坐在房间里闲聊,只听得门被推开,一个高挑匀称的学生出现在门口,礼貌微笑道:“各位老师,我是今天报道的落藤优姬。”

龙崎堇吃惊地抬起头,定睛一看果然是她,有些惊讶地招手:“落藤!”

优姬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熟人:“龙崎老师?你不是社团教练吗?”

“我的主业是三年级数学老师,社团教练是兼任!”龙崎堇白了她一眼,连珠炮一般发问,不掩好奇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待多久?见过其他人了吗?”

她总觉得落藤似乎变了,以前那种又顽劣又狡猾的神色被收敛起来,啧啧,她居然欣慰地叹了口气,成熟了,像个乖乖女了。

一番看似友好实则颇令优姬头疼的寒暄和询问结束后,龙崎堇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落藤,你要顺利拿到毕业证的话,不仅落下的课程和考试要跟随二年级一起进行,你去年第一学期的社团活动分是零分,也需要重新修,这学期学分至少要拿到这个数。”她伸出手比划给优姬。

“……”开学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任务排着队等自己解决,怕麻烦的优姬立刻头大,“龙崎老师,有没有什么轻松点的社团推荐啊!”

“加分多的都是体育社团和管理职位,现在名额也不太多了,我帮你留意着吧。”龙崎老师爽快道。

大石秀一郎头疼地看着面前空白的文件,又到了一学期一度的,让各社团副社长最痛恨的写报告时间!精确到每半月的活动计划表、预算表、部员招募总结报告……他不可能让部长来写吧?!

“如果能参考去年的改改就好了。”他嘟囔着,想到去年的报告就是当时的副部长、现任的正职部长写的,这交给他怕不是直接被“冻杀”!他想去练球……

“我认为青学网球部应当向东京其他学校看齐,引入新的管理模式,做到选手专心提升业务能力,管理与后勤体系由专人负责,通过各版块人员的拆分更好地搭建社团活动的新架构。”当天下午,他就站在龙崎堇前,将乾润色的话说给他们的社团顾问听,把她听的一愣一愣的。

不愧是最具全局战略眼光的副部长,大石显然有备而来,翻开资料一一指给她看,每日他做后勤保障的时间放到一学期里看是多么可怕的浪费啊!能打多少场练习赛啊!青学冲击全国大赛的胜率又下降了几分啊!

龙崎堇听完竟有几分福至心灵:“不就是招个经理嘛,我这正好有现成的人选,做这些保证不成问题!”

于是开学第一天,自家椅子还没坐热乎,就被莫名其妙喊到网球场的优姬,听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表示做不来。

“挤破头的好职位啊!”龙崎拉着她低声说,鬼鬼祟祟,“比普通社员加分多!并且社团在地区赛事中获胜学分也相应增加,我可是好不容易帮你抢下来的,平常工作也就是带着一年级收拾收拾而已,体力活都不用你干!”

“听说你回来,不二他们都争相表示欢迎、欢呼雀跃呢!”她补充道。

“……”优姬表示很难想到不二周助开心到欢呼雀跃的模样。

龙崎堇见她没说话,赶紧光速拍板,生怕从她口中说出拒绝的话:“总之先来试试看嘛,不满意包退的!”

“真有趣,听说今年我们学校转来了个打网球打的很好的小鬼!”“是那个矮个子吧?哇,看起来超拽的!”新学期的社团活动在一片闹哄哄中开始,龙崎教练带着优姬走过去,拍拍手大声说:“集合一下!”

哇好熟悉的场地。优姬打量着网球场,把它和记忆中的场地进行对比。她也认出了熟悉的人,菊丸英二的眼睛biu地一下就亮了,兴高采烈朝她大幅度挥手。

好家伙,一个个是竹笋吗两学期不见窜这么快?

MOMO(惊):“雾草,真是落藤学姐啊!”

不二(笑容弧度加大,看样子是真心开心):“很高兴再见到你,落藤同学。”

大石(顿悟):“该不会是!”

“这是我们的新经理,落藤优姬同学,三年级,大家欢迎。这几天大石带一下,把后勤事务交接给她。”

优姬点点头,展颜露出友好的笑容,一时间四处传来抽气声。咦,有个不认识的一年级,戴着大大的棒球帽,碎发下露出一双又大又亮的猫瞳一般的眼睛,嘴角含着酷酷的笑。

可爱捏,她不由对他一笑。越前龙马压低了帽檐,有些不好意思:“madamadadane。”

“这些是全体部员的报名表和个人资料,你这两天先看完,剩下的我慢慢教给你。”大石生怕她一个转身就走,不敢一次性给她太多,虔诚的脸上浮现着“憨厚”“讨好”的微笑。

“既然答应龙崎教练了,我就不会轻易反悔。”优姬莞尔一笑,吐字清晰,“你们给的社团分实在太多了……”

几场练习结束后,以往的熟人纷纷凑到她的身边。“优酱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猫一样的菊丸拥有猫一样的速度,闪电般蹦到她的面前,急的口癖都忘了。

“唔,大概14个小时之前,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呗~”

“嘶……应该是怕被部里的笨蛋们骚扰吧……”没想到海堂也是个吐槽役。

正当大家“其乐融融”,她听到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响起,同时一片斜斜的影子投下来。

“都很闲吗?”和记忆里的声音不同,现在他的声音更低沉,更冷漠,出场自带威严buff,几名部员刚刚还叽叽喳喳,现在竟然鸦雀无声。

优姬顿了顿,在不二充满探究的目光里,若无其事地抬头、起身,笑着朝来人道:“手冢部长,我是三年级的落藤优姬,新学期担任网球部经理,请多指教。”

“…………”足足沉默了两秒,手冢的瞳孔紧缩,原本就十分冰冷的表情更是僵硬,显然是个极其出乎他意料的场景。优姬看清来人也吃了一惊:怎么了这是,怎么有人用短短半年时间长大了五岁?

“咦,手冢的眼睛竟然比平常大了20%……”她听到乾在低声嘀咕。

“社团时间不要聚在这里聊天!”手冢的眉毛皱起来。

“是!部长!”一时间众人作鸟兽散。

优姬微笑了一下:“真有威严呢,部长。”她低下头去继续看材料,投映在身边的影子却迟迟未动。

“你——”统御着几十名部员,向来雷厉风行的手冢国光,此刻大脑竟然空白了一秒。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说些什么,语言仿佛失去了意义。面前的落藤优姬和记忆里的落藤优姬重合又分开,她的轮廓清瘦了一些,似乎在国外吃了不少苦,狐狸一样的眼睛流光溢彩,却满是疏离的笑。

她在他沉默的注视中诧异地抬头:“怎么了?……啊我是龙崎老师推过来的,我以为她会和你提前说明此事呢。”

龙崎堇确实和他说过,毕竟网球部的人事变动必然还是需要告知他这个正部长的。只是他上午带着正选校外比赛,一向又懒得管球场以外的杂事,根本不知道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优姬看着他,语气真诚地补充道:“别误会,部长,我真的只是来好好赚社团分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还没有个青涩时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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