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当然不能让越前瞎搞,但自己的赌约也绝无让人代为履约的说法,抢在最后一刻险险恢复意识,拦下越前的手,夺过电动剃刀,利落地剃了个和尚头。
迹部甩头抖落发丝时,下意识侧头,瞥向手冢。迹部发誓,远远望着这边的手冢那微抿的嘴角绝对是在克制笑意。
把电动剃刀抛给越前,迹部以手作梳理了理头发,潇洒地朝门口走去,与手冢擦肩而过时,还是没忍住:“喂,手冢,想笑就笑,憋着算什么?”
“不,寸头很适合你。”手冢掩着嘴角咳了咳,努力移开目光。
“3秒内回答,寸头和本大爷原来的发型哪个更好?”
“原来的。”
迹部哼了声,快步走出赛场。
围在越前身旁的不二,视线不着痕迹地跟着迹部走。
和冰帝比赛这两天,不二特别留意观察了迹部手冢二人。没能和手冢比上赛,迹部没有计划失败的烦躁,面对迹部日常挑衅,手冢也没什么特别表情。
反倒是迹部对越前的态度越来越像是对自家后辈了,明明以前还会回应挑衅,现在顺手就是一个顺毛,自然地毫无违和感。
啊,还会跟着越前一起鬼畜兮兮地在赛场上同调哈哈大笑。
当时不二还颇为好奇地微微侧身看向手冢,难得看到手冢既懵又无奈地闭了闭眼。不二噗嗤一笑,这可比看场上那两人面对面大笑有趣得多,要不是比赛不方便带相机,真想录下来。
除此之外,直到迹部走出赛场前例行停下来和手冢搭话,一切都毫无异常。也许,是误会迹部了?
而且围观了两人互动的不二笑眯眯地表示,看两人表情,好像手冢并不是吃瘪的那一个呢。
暂且,再观望观望吧。
刚走出会场的迹部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想摸摸发尾没摸着,反应过来刚剃了头,掩饰性地偏头就手捋了捋,然后火速掏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
跟上来的冰帝正选们看着迹部大步流星的背影,松了口气。
忍足摊了摊手,说:“我就说嘛,不就是剪了头发吗,迹部肯定觉得短发的自己也一样华丽啦。”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迹部开始定制假发,要求逼真,次日就要。
忍足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轻咳了两声。宍户正了正帽子,将漏出来的头发塞回去,对迹部的举动深表理解。向日和慈郎对视了一眼,偷偷笑作了一团。
漫长的两天过去了,冰帝青学的比赛结束,冰帝再次止步全国大会八强。
迹部回家后意外地接到了手冢的电话。虽然手冢的话题与八强赛、甚至和迹部被剪掉的头发都毫无关系,全程围绕着冰帝部员能力提升建议展开。
但手冢是什么性格?向来三缄其口,甚少评论青学以外的人。换而言之,手冢认真归认真,责任意识重归重,却也只对他认定的范围认真和负责。
今天手冢却反常地和迹部仔仔细细地聊了冰帝的每一个人,中肯地提出了改进方案,换谁都知道手冢肯定另有它意。
况且,迹部是谁?可是一个连手冢多说两句话都能察觉意图的人,更何况这哪是多说两句,简直是五六七**十句。
要不是赛程紧张,迹部估摸着可能自己接到的就不是电话,而是附带详细分析报告的电子邮件了。
迹部从不需要安慰,但手冢总能以特别的方式正中迹部下怀。
迹部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顶着凛冽的寒风、步履维艰地爬上雪山,浑身冰冷地计算着还要花多久时间趟过风雪时,蓦然发现,眼前是漫山遍野的春天。
手冢啊,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其实出乎意料地细致温柔啊。
迹部微微弯了眉眼,心意领了,建议收了,还顺势敲定了后续练习赛安排。
挂了电话,迹部满足地对着镜子薅了薅头发,左右侧了侧头,越看越觉得果然还是原来的发型好看。
不行,要再多订几顶假发,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迹部从床上爬起来时,脑子里还是昨晚还没讨论完的问题,于是兴致勃勃地和手冢来了个morning call。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手冢的早晨过得异常紧凑,勉强压缩安排完成了计划,匆忙间来不及收听天气预报便出了门。
夏日的天气,就是早上晴空万里,下午忽然一场暴风雨。
因下雨提前结束了部活,精力还很充沛的迹部意犹未尽,觉得早上的问题还可以继续和手冢深入讨论讨论,拿上网球包吩咐司机去青学。
啊嗯,这么大雨,就顺便送送手冢回家好了,日行一善嘛。
雨天车速缓慢,眼见着瓢泼大雨渐渐成了绵绵细雨,迹部却还在路上。
雨越下越小,看来不用着急回家了,没准还能打一场球。这样想着,一个转弯,迹部就眼尖地看到了从书店出来的手冢,正站在屋檐下抬头望了望天。
竟然这么大意忘记带伞?手冢,你得亏碰上本大爷啊。
让司机停了车,迹部拉开车载置物箱,手指滑过伞柄,选中一把素色雨伞。拿起伞正要推门下车,就见不二就从书店里走了出来,快步跟上已经走进小雨中的手冢,撑开手中的伞,挡在两人头顶。
迹部顿了顿,收回了手。
车内有些安静,司机礼貌地询问是否继续去青学,迹部摆了摆手,视线没离开过雨中的手冢不二,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个目的地。
手冢不二的身影渐渐远去,即将隐进花花绿绿的伞群中。迹部做了决定,示意司机找个地方停车待命,推开门下了车。
雨水溅湿了迹部昂贵的球鞋,迹部没有察觉,远远着跟着前面两个蓝色身影走了一路,从摩肩接踵的大街,走到静谧规整的住宅区。
迹部停在最后一个路口,他记得,前面就是手冢的家了。
站在拐角,迹部沉默地看着不二将手冢送到家,手冢在门口和不二告别,浑身干净清爽。不二笑眯眯地正要转身离开,被手冢叫住,手冢指了指不二的左臂,转身让不二进了屋。
三分钟后,不二出了门,身上的外套有些大,臂弯挽了一件外套,向手冢告辞离开。
迹部退了两步,转身走进暮色,直到巷子尽头,给司机发了定位。
迹部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下雨天的,车也不坐,莫名其妙地尾随手冢不二一路。
明明只要像遇见其他人一样,上前打个招呼,大方地邀请他们上车,然后送回家就好了。反正车子够大,两个人而已,绰绰有余。
但原本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迹部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明明没有淋到雨,却有点难受。
回到家,迹部难得翘了晚上的自主训练,整个人泡进浴缸里。水汽充满了整个浴室,一片氤氲。
迹部看着镜子里朦胧的身影,忽然在想,手冢和不二一路上都在说什么呢?
唰的站起来,裹上浴巾,迹部拉开浴室的门,快步走进卧室,捡起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拨了电话。
手冢很诧异在这个点接到了迹部的电话,放下笔,接起电话。两人就着早上没聊完的内容展开聊了聊。
本来迹部给手冢打电话会注意通话时长,尽量不影响手冢的安排,但今晚,迹部心绪不宁,聊了一晚也没记住聊了些什么,更别说注意时长了。
手冢倒是注意到了电话超时,但觉察到迹部的不对劲,决定忽略这一点,等迹部心情通畅了再结束通话。
只是这通电话实在有些超出手冢的预估,手冢不得不止住话题,问迹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迹部抿了抿嘴,只说没事。
手冢顿了顿,重新开口:“迹部,我不觉得以现在你的状态适合继续交流。早点休息吧。”
“手冢。”挂电话前一秒,迹部叫住手冢,语气有些迷茫和苦恼。
“嗯?”手冢留意到迹部的语气,停下了动作,直觉迹部要讲很重要的事。
“……”迹部那边默了默,“没什么,今晚就是想问……如果日吉不愿意当网球部部长该怎么办。”
日吉?网球部部长?手冢被问住了,他从来没想过类似的问题,但这好像的确也是一个值得苦恼的事情。手冢想到了海棠,决定等全国大会结束找个机会探一探底。不过迹部也会烦恼这个吗?
手冢确定了前面十分钟都是无效交流,眼下的问题才真正要探讨的。
于是手冢与迹部确认了一遍日吉的出场比赛,迅速理了理思路,尽管并不擅长,还是凭借对比赛的微薄的记忆,通过日吉的打球风格努力地分析了这个人的性格想法,尽自己所能给出了建议。
迹部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手冢当迹部还在苦恼,反省了自己没能给到有效帮助。
迹部觉得好笑,不过是随口找的理由,手冢却回答地这么认真。
手冢啊,该怎么说才好,本大爷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啊。
挂了电话,迹部心情并没有像想象的一样好转。
为什么问不出口?
“傍晚不二送你回家时,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
“你们关系真好啊……”
“……比跟本大爷还要好?”
可是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次日,迹部一脸严肃地找到忍足,“忍足,来一下办公室,本大爷有事问你。”
忍足着实被迹部的正经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全国大会四强出了问题要补个名额?冰帝网球部正选重组?迹部要转学?……心里转了无数想法,忍足不禁紧张了起来。
“……”听完迹部一番对问题的描述,忍足翻了翻三白眼,表示心情有点跌宕,需要冷静一下,“所以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哼。”迹部扬了扬下巴,示意忍足别说些有的没的,赶紧回答。
“哦,不是什么大事,听起来像是恋爱了。”早有察觉的忍足没有任何吃到大瓜的喜悦,甚至在过山车式心情起伏后,觉得迹部是在秀青春的烦恼。
今天不想吃详细的瓜了,改天吧。
“恋、恋爱?!”迹部惊得没端住形象。
“是啊,以你的观察力,不会没察觉吧?”忍足被吓一跳,转念一想,凑过来,“迹部,这该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迹部眨了眨眼,还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这下忍足倒是真有点兴趣了,可惜怎么问迹部都死不开口,还被赶了出来。
哎,忍足委屈,但委屈完还是从自己珍藏的爱情小说中翻出来几本,悄悄塞给迹部。
自己的部长,自己不帮着一点谁来帮呢。
而且迹部看清书的标题时,那副明明嫌弃得要死却还是耳朵通红得一把接过来锁进抽屉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忍足又想八卦了!
忍足:嘿嘿,迹部,老实交待吧,是哪个女生?
迹部:呵,天真。
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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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这周太忙了,不好意思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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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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