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赛的风波刚刚平息,画展的筹备工作便接踵而至。
我的画作最近在拍卖会上一鸣惊人——十五岁的我的作品在拍卖会上拍出了八百万的惊人价格,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宫野集团的运作。
一时间,媒体如潮水般涌来,家里的门槛几乎被画廊、经纪人踏平。
起初,我还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但随着采访请求越来越多,我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于是,我索性让阿碧闭门谢客。
因为这次拍卖会的成功,我在冰帝一夜之间成为了焦点,风头险些盖过了那位一贯以帝王著称的迹部。
我一接近校门口,远远便望见一群媒体早已守候在那里,他们扛着摄像机,一见我便要蜂拥而上。
面对这阵仗,我拿出平日冲向食堂的速度,拔腿就跑。
跑到拐角处,一辆超长林肯停在了我的身旁。
车门打开,迹部伸出手来,将我拽进了他的车里。
“这群记者真是疯了!”
望着外面像丧尸一样疯狂的记者,我瘫坐在皮座上,松了一口气。
迹部翘着腿,坐在我旁边,用小勺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幸灾乐祸地说道:“暴发户,你不是经常嚷嚷着想要一夜成名吗?这种滋味如何?啊嗯?”
我白了他一眼,反唇相讥:“看来你平日里当山大王的日子也不好过呀!说来也奇怪,那场拍卖会应该是会员邀请制的,只是为了帮我在藏家圈里造势,怎么会有这么多媒体……”
“哼,暴发户真是暴发户,什么叫造势?当然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对吧,桦地?”
直到桦地发出“wush”的声音,我才惊觉他坐在对面。
迹部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优哉游哉地浏览起来,那是拍卖会上邀请的媒体清单。
“原来是你!迹部!就连文春你都?”
我从迹部手里一把夺过文件,上面列着各路媒体的名字,甚至连一些专门拍八卦的狗仔也被邀请其中。
他打了一个响指,眼角的泪痣显得格外耀眼。
“真正的王者,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吧?还是说,你承认你只是个暴发户,啊嗯?”
“你……!”
"松小姐,我们已抵达目的地,请您下车。"
还未想到反驳的话,我就被管家恭敬地请下了车。
“这副不华丽的表情可别让长太郎那家伙看见了。”迹部把车窗降下一半,对我调侃地挥挥手。
我又羞又恼,我对着车内得意的迹部,咆哮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迹部!!"
多亏了迹部,我才得以避开那群如狼似虎的媒体的围追堵截。也幸好冰帝向来都是贵族名流子弟云集的学校,安保工作做得极为严密。
我习惯性地绕路到那棵樱花树下,五月过半,樱花雨已落尽,留下大片翠绿在枝头随风摇曳,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漏泄下来,在草地上投射下摇摆的影子,它们也在与春天挥手告别。
音乐室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却并未听到那熟悉的钢琴旋律。
我与凤之间的关系,自那场音乐会后,变得愈发微妙了。
我们彼此默契地不再打探对方的事情,连在社交软件上的互动,也仅限于点赞之交。
这种微妙的变化让我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
“画展的邀请函……该如何交给他呢?”
我紧握着那张特意为他精心设计的邀请函,有些纠结。
“果然还是亲自给他吧?但是气氛会不会变得很尴尬……哎呀,去就去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迈向那间音乐室。
音乐室内的男生倚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那棵樱花树。
他的侧脸被晨曦勾勒出金色的轮廓,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长椅的方向。
“今天也没来呢……”
凤轻轻叹了一口气,失落的声音消失在微风里。
“或许,我给学姐造成困扰了吗?”他低声自语,不舍地望了一眼窗外的樱花树,转身离开了音乐室。
我灰心地回到了教室,趴在桌子上。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到音乐室,却空无一人。
我看着手中那张被装饰的花里胡哨的邀请函,此刻它仿佛长了一张嘲讽的脸在对我说:“真是逊毙了!”
“可恶!少看不起我松莎白!”我把邀请函摔在地上。
“喂,松同学,你别乱扔垃圾。”班长呵斥道。
“额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弄掉了。”我赔着笑脸,又灰溜溜地把它捡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更加主动一点呢?或者,直接去班里找他?
正当我陷入纠结时,岳人从门口探出头来,嬉皮笑脸地对我喊道:“哇塞!大明星,你这么早就来了呀?”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不早点出门,那群记者非得堵得我死死的。我今天还是从后花园翻围栏出去的,超狼狈!”
岳人走到我身旁,顺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嘿嘿,万人瞩目的感觉超赞的吧?”
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不要再提了!我原本只是想拜托沁雪帮我小小的炒作一下,没想到迹部那家伙……”
岳人哈哈大笑,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邀请函上。
他一把夺了过去:“喂喂,这是什么?哦!是给我的超级VIP画展邀请函吧?真是太好了,thank you啦!”
我见状慌忙想夺回来,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这可不是给你的,不要打开啊!”我着急地喊道。
“莎白你也太小气了吧,好歹我也是这幅画的模特呢!我作为vip嘉宾接受邀请也是理所当然的!”
岳人游刃有余地躲过我的抢夺,然后拆开邀请函,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笑容瞬间凝固了。
“还给我!”我伸手想往回夺,岳人却冷冷地说:“才不要。”
岳人拿着邀请函跑出了教室,我呵斥着紧随其后,一路追逐下,跑到了天台。
“哼哼,看你往哪儿跑。”
他被我堵在护栏边,我一副得逞的表情慢慢靠近。
岳人的脸涨得通红,此时就像应激的小猫一样贴在铁丝网上。待我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气急败坏地将邀请函撕成几片,随风扬起。
我慌忙想把洒在空中的纸片抓住,可阳台的风太大,一下子就吹散了。
我生气了,准确来说是有些恼羞成怒,狠狠地把岳人推倒在地上。
“你看你都做了什么!”我发疯似的大吼大叫。
岳人随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只墨蓝色的眼睛气呼呼地瞪着我大吼:“那个家伙有什么好?为什么你总是围着他转?还在邀请函里写这么蠢的话,明明一直在你身边的是我!”
我也被激怒了,大声反击:“他就是比你好!我就喜欢他!你少管我的事情!我不要你管!”
我们两人争吵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岳人抓住我的肩膀,带着颤抖的哭腔:“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他不出现在你的身边,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你说啊,你说是啊!”
我甩开岳人的手,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这样任性又吵闹的你我最讨厌了!”
岳人的眼睛瞬间黯淡了几分。
他后退了几步,身体微微颤抖,痛苦、失落和不解交织在了岳人小小的身体里。
“我也最讨厌你了……” 岳人低下头,泪水像一颗颗珍珠落在地上,摔成了晶莹的碎片。
看着这样脆弱的他,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愧疚,甚至还有心痛的感觉。我呆楞在原地半晌,欲言又止,伸出的手又放下来,最后索性走上前去,抱住了他。
虽然岳人平日里总是很孩子气,但实际上他是个很少掉眼泪的人,或许我这次是真的刺痛了他的心。
“对不起……岳人,我只是……”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着与他的点滴滴,我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一颗泪珠从我的眼角滑落。
岳人没有回应,他只是紧紧地与我拥抱,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那种强烈的、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
我们就像两只互相伤害又互相舔伤的猫,此刻正彼此安慰着对方。
过了许久,岳人松开了我,他掏出手帕,轻轻擦着我的泪,强颜欢笑道:“莎白,你为什么要哭啊,真是的,你哭起来好难看,像树懒一样。”
我被岳人逗出笑声,用手帕捂住他的鼻子。“那岳人你呢,鼻涕泡泡都要冒出来了,真是的……我的手帕要报废了。”
“可是,我被甩了诶……”岳人吸吸鼻子,苦笑一声。
我们看着对方哭成花脸猫的样子,又噗嗤一下笑出来。
“今天放学你要训练吗?”
“不用。”
“那我们放学后去上次说的那家很好吃的松饼店吧?”
“好啊好啊。”
“谢谢老板!”
“怎么又是我请,我可是刚刚失恋了诶……”
“那叫上忍足让他请怎么样?”
“他最近好像总是和宫野一起走……”
“那就叫上她就好了!”
“你是天才吗?就这样决定了!”
……
我和岳人就是这样,会为一些小事共享欢喜,也会因为一些琐事感到受伤。
岳人已经悄悄地成长为一个坚韧勇敢的大人了。我想,无论在以后的生命中和谁恋爱也好,我们都会是彼此生命中无可替代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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