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取舍

“笑面虎,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觉得,自从我车祸醒来后,你变了很多呢~”原本熟睡的人儿翻转了个身子,睁眼看向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爱人。

苍蓝色的瞳仁清浅,勾着打趣的笑意,一如初见的轻松自在,潇洒肆意。

只是这样的假象不过是药物作用下的副作用,她的记忆残缺了一部分,就像人的本能,会下意识地遗忘掉自己最痛苦的事情。

她轻轻地擦拭掉他眼角的泪,温暖地笑了,“这个样子,可都不像你了啊~”

幸村精市和她相视一笑,捧着她的手贴向自己的侧脸,想要把温度渡给她一些,“好点了吗?你昨晚高烧不退,吓到我了。”

“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发个烧而已,人都会发烧的好不好?”说是这么说,锦织兮大病初愈,嗓音还是沙哑的很,无奈。

幸村精市伸手探向她额头的温度,柔声道,“你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大小姐了。”

锦织兮笑了,脸色却还是很苍白,她伸出手,任性地想要对方将自己抱起来。

幸村精市见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摁下她的胳膊,“虽然退烧了,还是需要静养,这两天不要出去了,三餐我会让人送进来的。”

“你在这里陪我吗?”

“陪。”

“不打网球了吗?”

“等你身体好了的。”

“听弦一郎说,u17给你们发来了邀请函,你不去吗?”

“有弦一郎在。”幸村精市微微蹙眉,婉言拒绝。

锦织兮目光难过,仰着巴掌大的小脸,“我能问问你不想去的原因吗?是因为我吗?”

“想的太多。”幸村精市体贴入微地替她掩好被角,将人儿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现在乱作一团,祖父忙不开身,我自然是要尽一份力的了。”

“撒谎。”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谎话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实话了?”锦织兮像个任性的小女孩儿,生气地背对着他,不想看到这张强颜欢笑又逞强的脸。

幸村精市的碎发丝被固定在脖颈后,鸢尾紫衬托地脸庞白皙,温润如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变得浅淡疏离,再没了以往的包容和温柔,清冷不可高攀。

没人说话后,空气一瞬间凝滞,沉闷。

僵硬。

两人相对无言。

锦织兮的神色暗淡,喉咙里卡着异物般的疼,她的胸口堵塞,“笑面虎…”

“怎么了?”

锦织兮强忍着心酸的泪水,阖上了眼眶,“等我好了,我陪你去u17,我们一起打网球,像小时候那样。”

幸村精市神色一顿,随即唇角上扬,眼底露出真切的笑意,“好啊。”

“去给我拿药,难受死了~”锦织兮不喜欢这种肉麻又煽情的环节,连忙摆了摆手,哽噎着让人赶紧出去。

幸村精市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起身,“那你老老实实地不要乱动。”

千般宠溺,万般纵容,想要将她缺失的那部分弥补给她,也认真地想要从头开始,就像小时候那样。

锦织兮吸了吸鼻头,蜷缩成一团,“知道啦!”

——————

切原赤也是在门口等到自己想要见的人的,他狼狈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喊住了对方,“部长~”

嗓音激动,颤抖。

那两个字就足够他红了眼眶。

幸村精市微微惊讶,“赤也,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简直太胡闹了。”

他的两颗子弹都在腿关节处,如果不好好调养的话,将来的运动生涯就毁了!

“你等了多久?管家没让你进去,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切原赤也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慌乱地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幸村精市眼底的笑意淡了几许,似乎已经猜中了他来的目的,“进去说吧。”

这里是幸村玄朗为孙子在学校附近置办的私宅,平日里会有人来定期打扫,但是住的人不多,只有幸村精市和锦织兮两个。现在两个人接连出了这么多事,两家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先回神奈川。

门扉被轻轻阖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砸在心口都是格外沉重。

空气安静,沉寂。

切原赤也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部长明显大病初愈的模样,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幸村精市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温和道,“听弦一郎说,你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是因为她的事情吗?”

切原赤也自惭形秽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对不起,部长。如果那个时候我…我没有擅作主张就好了。”

“事情经过我已经听弦一郎说过了。”幸村精市坐到了他的对面,“抬起头来,赤也。”

切原赤也呆呆地照做。

幸村精市浅浅一笑,真心诚意地感谢,“无论如何,你是我和小兮儿的大恩人,你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说不定真的会死在那里。”

“不…不是我…其实…”切原赤也手足无措地辩解。

“我知道这其中掺杂了很多旁的因素,但结果是你救了我,救了小兮儿。”幸村精市直视着对方躲闪的眼神,温柔地浅笑道。

切原赤也眼尾一红,心酸,“部长…”

“我和小兮儿欠你一个人情,不管你的请求是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你,就算是不合理,也会努力帮你做到。但是唯独——她,不行。”

清冷的嗓音飘散在空中,没有丝毫温度。

切原赤也瞳孔放大,语无伦次道,“为…为什么?!部长你知道的,没有她,不是我…不是我啊!如果不是她…是她朝自己开木仓,是她救的你们,根本不是我!”

无论网球部的前辈们怎么询问,无论自己多么不想承认,隐瞒了半年的事实,全都脱口而出。

“部长!她过的不好,她的祖父没了,她的未婚夫也死了,她在哭啊…”切原赤也抱着头,神情痛苦,“我每天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她苍白着脸朝我笑,我看到过她的伤口,深的都能见到骨头,她朝自己开了木仓,如果不是她,我们根本没办法出来!”

幸村精市静静地听着他的发泄,虽然动容,却不再心软。

每个人都有底线。

如果她是赤司征十郎的底线,那同样,小兮儿也是自己的底线。

他已经不想再看见她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样子了。

所以,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谴责和骂名,做一个冷眼旁观的坏人,恩将仇报。

“抱歉,赤也。”幸村精市轻轻道。

他一直不是个厉害的人,保护不了很多人,甚至是小兮儿。

“部长,我求求你!你帮帮她…”切原赤也揪扯着头发,内疚地跪在他的面前,碎裂的膝盖关节发出坏死的声音,向来骄傲自满的人第一次为自己的软弱痛苦,无能为力蔓延到四肢百骸,被自己曾经的冲动和恶语相向压的抬不起头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她过的不好。”

幸村精市眼底泛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同样愧疚地低下头,“别这样,赤也。”

他想要搀扶他站起来。

切原赤也固执地不肯动作,“部长!我从来没有求您过什么,她不是那样的人,算我求您了还不行吗?哪怕只是让我见她一面!”

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过的怎么样。

幸村精市目光沉重,“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做不到。”

切原赤也瞳孔一颤,薄唇哆嗦着很久没能发出声音。

空气骤然安静,压抑。

幸村精市苦笑,“别说是你,现在就连我想见她都不行。我不是不想帮她,而是她牵扯太多,早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

切原赤也呆怔怔地抬着头,简单的头脑怎么也理解不了对方的话。

“可是…”

“抱歉,赤也。”幸村精市声线温和,漂亮的眉宇间再也不见当初的年少轻狂,“如果可以,忘记她吧,就当这个人不存在过。”

切原赤也神情动摇,眼眶通红。

忘记?

怎么忘记?!

“部长,你以前是不会这样的…”沙哑。

幸村精市低下了头颅,“我也很讨厌自己这幅样子。但是赤也,这世上有很多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以前不信,但我现在相信了。”

就像他注定不会走上职网的道路…

就像他只能放弃救命恩人,来权衡利弊,当个冷眼旁观的走狗…

“也算是我这个部长求你,别再干涉她的事了,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身边的谁出事了。”

切原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部长家的大门的,他浑浑噩噩地,耳边只能听到嗡嗡地响声,全身血液逆流,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曾经认识的人陌生地像是变了个人,他所坚信的世界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崩塌了。

措手不及,毫无征兆…

回到医院之后,他不再关注报纸上的消息,用被子蒙住头,捂住耳朵,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可是那个人站在日本政坛的中心,又怎么会瞒的住呢?

藤田冲死后三个月,已经更名为赤司浅的女孩儿突然在众人面前亮相,宣布自己和迹部家的婚约,并且承认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又六个月后,她疯疯癫癫地出现在东京综合病院的楼顶,趁着无人之际,从18楼的顶楼一跃而下,一尸两命,粉身碎骨。

同年,赤司家继承人大病一场。

曾经不可一世的小泉终于还是跌下了神坛,随后的8年,日本世家格局动荡,上面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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