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灵魂震颤的巨大感动和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他紧紧攥着那条黑色的皮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眼眸在星光月华下灼灼燃烧,里面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绪,震惊动容、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归属感。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星尘堵住,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呼唤:
“隐……”
我心头猛地一跳,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叫我……“隐”?
这称呼太过亲昵,逾越了我们之间惯有的距离。
下意识地,一丝抗拒涌上心头。
然而,对上他那双在星光月华下灼灼燃烧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情愫像一张无形的网,缚住了我的言语。
更何况……今天是他的生日。
算了,寿星最大。
就容许他……今天这么叫一次吧。
我抿了抿唇,没有应声,但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许了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
迹部似乎从我的沉默中读懂了默许,他眼中的星河仿佛瞬间被点亮,流淌着异样的光彩。
他朝我走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在微凉的夜风中清晰可闻。
他向我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优雅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邀请。月光落在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诱哄的磁性:“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小隐……陪我跳一支舞?”
“就我们两个人。”
他的目光专注而期待,仿佛这静谧的花园就是专属于他的舞池,而我是唯一的舞伴。那眼神太过炽热,几乎要将人融化。
我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想再次搬出“不会跳舞”的理由婉拒。
然而,话未出口——
“阿嚏!”
一阵带着凉意的夜风适时地拂过,卷起我裸露的肩颈皮肤上的寒意。我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身体也跟着瑟缩了一下。
迹部伸出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他脸上的期待和诱哄瞬间被错愕和一丝懊恼取代。他显然也感觉到了夜风的凉意,下意识地想脱外套,却发现自己只穿着衬衫,昂贵的燕尾服外套被他留在了喧嚣的宴会厅里。
“该死。” 他低咒一声,眉头紧锁,眼眸里满是担忧,哪里还有半分跳舞的心思。
“这里风太凉了。” 他当机立断,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走另一条路,我带你回里面休息。放心,那条路不会碰到人。”
“不用麻烦……” 我刚想婉拒,表示自己可以回去。
“别逞强。” 迹部打断我,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不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伸手,精准而克制地仅仅握住了我的手腕,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熨帖在微凉的皮肤上。
“走这边。” 他拉着我,想快步穿过花园旁一条隐蔽的、通往庄园主体建筑后侧的小径。
然而,脚上那双为了搭配礼服而穿的高跟鞋,此刻成了最大的阻碍。细高的鞋跟踩在花园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一个不稳,我趔趄了一下。
“啊!” 我低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
迹部反应极快,立刻收紧手臂稳住我。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我脚上碍事的高跟鞋,又看了看我略显狼狈的样子,眉头蹙得更紧。随即,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眸里闪过一丝属于“寿星”的、近乎任性的光芒。
“我是寿星,” 他看着我,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寿星最大。所以……”
话音未落,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他忽然俯身,一手揽过我的肩背,一手穿过我的膝弯。
下一秒,天旋地转!
我整个人被他稳稳地、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姿势,打横抱了起来。
“喂!迹部!你放我下来!” 我惊呼出声,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这姿势太过亲密,也太过突然。
“抱紧了。” 迹部却置若罔闻,手臂收紧,将我更稳固地抱在怀里。
他步履沉稳而迅速地踏上了那条隐蔽的小径,避开了所有可能有人经过的主路。他的胸膛坚实而温暖,隔着薄薄的礼服布料传来有力的心跳。
晚风拂过他的发梢,带来清冽的气息。
我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只能感觉到他臂弯的力量和透过衬衫传来的体温,脸颊的热度一路蔓延到耳根。
他抱着我,如同抱着最珍贵的易碎品,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后花园,通过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进入了庄园主体建筑的后部,属于主人居住的、更为私密的区域。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灯光温暖而柔和,与宴会厅的喧嚣奢华截然不同。
他将我轻轻放在铺着柔软坐垫的走廊长椅上,这才松开手。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个霸道抱起我的人不是他。
“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快步走向旁边的一个房间。很快,他拿了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出来,不由分说地披在我肩上。
温暖的触感瞬间包裹住微凉的身体。我裹紧毯子,脸颊依旧发烫,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完全回神。
盛大的生日宴会终于落下了帷幕。窗外,一辆辆豪车如同退潮般驶离灯火辉煌的庄园,引擎的低鸣声渐行渐远。喧嚣散去,留下满室的华美与寂静。
我站起身,将羊绒薄毯叠好放在长椅上:“宴会结束了,我也该告辞了,迹部君。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礼物已送,舞未跳成,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转移,是时候离开了。
“等等。” 迹部立刻出声,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在走廊柔和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外面送客的车队排得太长,现在出去只会堵在路上。”
他理由充分,带着明显的挽留,“而且,你穿成这样,也不方便去挤。”
他话音刚落,像是掐准了时机一般,那位一直如同影子般高效而低调的管家先生,不知从哪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他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雾山小姐,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就在二楼东侧,非常安静,一应物品俱全,包括干净的换洗衣物。请您安心休息,明早我会为您安排车辆。”
管家的话滴水不漏,语气自然得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安排。
我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迹部,又看看笑容可掬、态度无可挑剔的管家,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早有预谋的“陷阱”。
一个用“寿星特权”和“管家周到”编织成的、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陷阱。
“这……” 我一时语塞。
“就这么定了。” 迹部趁热打铁,一锤定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微光,“管家,带路。”
“是,少爷。雾山小姐,请跟我来。” 管家侧身,做出引导的手势。
我看着眼前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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