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它最近好像又胖了一圈。体重秤不会骗人。
【我】:……我就知道!让你别太宠它!
【迹部景吾】:冤枉。它自己运动量不够,光知道吃和睡。
【我】:那还不是你喂的!
【迹部景吾】:……
聊着聊着,文字似乎已经无法承载某种想要更贴近的冲动。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来电显示。
我接通,迹部带着点无奈笑意的声音立刻传来,背景里似乎还有小空哼哼唧唧撒娇的声音。
“刚说到它,它就凑过来舔我手机。” 迹部的声音带着纵容,“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黏人了,走哪儿跟哪儿。晚上非要趴在我书桌下面睡觉。”
“那你可要小心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提醒道,“别让它把你的书房当游乐场。上次它可是把佐藤社长给我的摄影稿叼得到处都是。”
电话那头传来迹部一声更深的、带着点认命的叹息:“已经闹腾过了。”
“昨天趁我不注意,把我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很重要的收购案草案叼到狗窝里啃了两个角。”
“噗——” 我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然后呢?”
“然后?” 迹部冷哼一声,语气却没什么真正的怒意,“被本大爷抓了个现行,提溜起来狠狠‘教育’了一顿。还勒令女仆长给它洗了个澡,作为‘惩罚’。”
“洗澡算什么惩罚?” 我失笑,“它最喜欢玩水了。”
“重点是教育的过程!” 迹部强调,随即又无奈地补充,“不过……洗完澡它倒是香喷喷地在我床上睡了一下午。”
听着他这看似抱怨实则充满宠溺的“控诉”,我心底那点空落感不知不觉被一种暖暖的、酸酸软软的情绪取代。但嘴上却忍不住埋怨:
“迹部景吾,你这人……太狡猾了!”
“嗯?” 他尾音上扬,带着疑问。
“你只管宠它,给它吃好的,陪它玩,连它闯祸都只是‘教育’一下,洗个澡就完事了。”
我控诉道,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坏人全让我做!等它被你宠得无法无天,回头还得我板着脸给它立规矩!到时候它只喜欢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迹部低沉而愉悦的笑声清晰地传了过来,那笑声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不会的。” 他的声音透过电波,带着一种温柔的笃定,清晰地落在寂静的卧室里,也落在我的心上,“它最喜欢的人永远是你。”
电视里,春晚主持人正用激昂的语调祝福着新年。
而我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听着电话那头他沉稳的呼吸和小空模糊的哼唧声,脸颊贴着柔软的枕头,心头那片空落的地方,似乎被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情绪,悄悄地、满满地填满了。
卧室里暖黄的灯光将拔步床垂落的素白纱帐染上一层柔光,帐上刺绣的朵朵梨花在光线下投下精致而朦胧的镂空影子,如同落雪栖息在床畔。
“很晚了,你那边都快凌晨了吧?” 我对着屏幕里同样靠在床头、穿着睡袍的迹部说道,声音带着熬夜后的微哑,却有种别样的柔和,“快去休息。”
迹部却微微摇头,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调整了一下靠枕的位置,眼眸透过屏幕望过来,清晰而专注,没有半分睡意。
“守岁,不是要熬过十二点吗?” 他反问,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坚持,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岁岁平安,岁岁相守。”
“既然要守,自然要守到最后一刻。本大爷才不会半途而废。”
“岁岁相守”四个字被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近乎承诺的份量,清晰地敲在我的耳膜上,也轻轻叩在心上。
屏幕里,他俊朗的眉眼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那目光里的深意,让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年年岁岁,岁岁相守……
这哪里只是守岁的习俗?
心口像是被温热的泉水漫过,带着一丝酥麻的悸动,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
我没有戳破,也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将微微发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屏幕那端同样守候的人。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歌舞升平,流光溢彩。
我偶尔会被某个精彩的小品或歌舞吸引,看得入了神,暂时忘了说话。迹部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里我专注的侧脸,或者低头翻阅着他手中那本厚重的德文诗集,修长的手指偶尔划过泛黄的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我则低头,旋开一罐带着清雅栀子花香的护手霜,指尖沾取莹白的膏体,细细地涂抹在另一只手的手背、指缝,动作轻柔而专注。
柔和的灯光勾勒着我低垂的眉眼和专注涂抹的指尖,素净的面容在光影下有种惊心动魄的温柔。
没有刻意的交谈,没有寻找话题的尴尬。只有屏幕两端均匀的呼吸声,书页翻动的微响,护手霜被揉开的细微声音,还有电视里遥远的背景音。
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静谧与和谐,如同无声的溪流,在我们之间缓缓流淌、浸润。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打破了时差的壁垒,此刻的宁静与默契,是如此的自然。
电视里的倒计时终于进入最后十秒。
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伴随着全场观众整齐划一的呼喊:“十!九!八!……”
屏幕这端,迹部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诗集。他微微坐直身体,目光专注地锁定在屏幕上我的脸上,那双眼眸在倒数的光线下,亮得惊人,清晰地映出一个小小的我。
“……三!二!一!新年快乐!!!”
零点钟声敲响的瞬间,电视内外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和喜庆的音乐。绚烂的虚拟烟花在屏幕上炸开。
几乎是同时,迹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沉稳力量:
“雾山,新年快乐。”
他是新年的第一秒,第一个对我说出祝福的人。
屏幕里,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意从眼底漾开,如同初绽的梨花,纯净而明亮。
“嗯,新年快乐,迹部。” 我的声音带着由衷的喜悦。
“快去睡。” 他再次催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熬夜伤身。”
“知道了,会长大人。” 我笑着应下,带着点亲昵的抱怨。
互道了晚安,视频通话终于挂断。屏幕暗了下去,卧室里瞬间只剩下电视里还在持续的欢庆音乐和我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热闹骤然远去,心却仿佛被一种温暖而饱满的情绪填满,不再有空落。
倦意终于汹涌袭来。
我关掉电视,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适合安眠的静谧黑暗。刚躺平,准备沉入梦乡,枕边的手机屏幕却又无声地亮了一下。
一条银行通知信息静静地躺在锁屏界面。
【转账通知:迹部景吾向您尾号XXXX账户完成转账日元 999999.00元。】
备注栏里,只有三个简洁有力的中文汉字:
【压岁钱】
那一瞬间,仿佛有细小的电流从指尖窜过,直抵心尖。
不是惊讶于那串数字所代表的、足以让普通人咂舌的金额,而是那三个字背后蕴含的心意。
压岁钱。
驱邪避祟,岁岁平安。
他记得。他听进去了,并且用一种最“迹部景吾”的方式,将它变成了现实——沉甸甸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守护意味。
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幽幽亮着,映着我微微上扬的唇角。我伸出手指,指尖在那条通知上轻轻划过,仿佛能触摸到那份跨越山海传递而来的、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心意。
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轻轻放在枕边。
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闭上眼睛。那份沉甸甸的“压岁钱”,带着他独有的霸道和温柔,如同最甜美的安眠香,悄悄地、稳稳地,沉入了我的梦里。
梦里,似乎有金灿灿的桂花香气弥漫开来,还有小空兴奋的叫声,以及一个在雪地里固执地要把外套裹在我头上的、模糊却温暖的身影。
岁岁平安,岁岁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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