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看着前面的空座位陷入了沉思,第二天就迟到了啊……月见里桑。
不,现在这个时间点算是旷课了。嘛,说不定已经请假了呢,毕竟老师什么都没提。白石又想,随即视线撇往别处——
诡异的是,绘理和谦也都没来。
“怎么回事呀,这几个人。”白石觉得很是头疼,一个两个的都是问题儿童。平时要管束小金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精力,没想到现在就连谦也居然也跟着出状况。
讲台上的国文老师是位上了年纪的优雅男士,说话板书都慢条斯理的,抑扬顿挫的腔调伴随着粉笔“哒哒哒哒”的声响有一种极强的催眠效果,半节课不到,教室里已经卧倒了一小片。
“到底去哪儿了?”
白石藏之介望着窗外翱翔在天际的飞鸟,破天荒的,他上课开小差了。
直到中午,这几个人才姗姗来迟。偌大的教室只剩白石还在擦黑板,其他的同学也都去各自的秘密基地吃饭休息了。
“这结果不科学。”绘理看着病历,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经过好几位心理医生鉴定,胡桃的性格就是如此,只是偶尔感到压力会过分焦虑,并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不要质疑,没出什么问题,那不是很好吗?”谦也摊开双臂,都是绘理小题大做,害他昨天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眼下他倒觉得这个结果绝对算是好事。
“确实。”折腾了大半天的胡桃话都不是很想说了。
“生气了吗?”绘理轻轻扯了扯胡桃的衣角,带着讨好的语气。
“没有哦。”胡桃额头蹦出一个小十字,这种情况换做是旁人可能早就炸了,硬被拉过去看病什么的。但无比清楚朋友们的出发点是好的,论心不论迹,因此她无法生气。
“月见里桑怎么了吗?”白石疑惑不解地问道。
“没事,是我多此一举,怀疑她有一些正处青春期无法解决的困惑,所以请假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我要做深刻的检讨。”
他就知道,不会是多正经的事的,白石无奈地扶额,“所以你们三个就光明正大地缺席了国文老师的课呀?”
“才没有这回事啦。”
“我们跟老师请过假了。”谦也紧跟着辩白。
绘理把一个信封交到白石手上,“喏,小藏,这是给你的,昨天放学后人家女孩子给我的,结果我不小心忘了就顺道带回家去了,但是我保证绝对没有偷看!”
“啊啊啊!白石,看这里!白石大人好帅哦!”单细胞生物谦也坏笑着凑过来,模仿着球场边上女孩子们的欢呼,疯狂起哄。
“谦也你闭嘴。”绘理白了人一眼,转而有点惆怅,“这大概是那个孩子给你写的第二十多封信了吧?”
“二十多!”胡桃吃惊不已,“好执着。”
“小藏,要不你还是认真处理一下吧。”
“是啊,否则会很麻烦呀。”白石拿着信封微皱起眉,写信的人叫今井夏音,看上去是个性格挺开朗乐观的女生,经常会在球场外面看他们训练,更准确地说,只是看他,通常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他曾经无意瞥见过几眼,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只可惜,他对她毫无感觉。
“少年人的心意一文不值,却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绘理趴在谦也桌上感慨万千,“这种时候互相喜欢是最理想的情况,可是两情相悦是何等不易的事呀,默哀三秒钟。”
“单恋真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之一了。”谦也幽幽地感叹道。
“我同意。”胡桃表示赞成。看白石的反应就知道绝对不是大家期盼的美好结局,她很同情那个女孩,同时她也明白如果大家逼迫白石就是另一桩悲剧。果然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随意置喙且交给当事人去处理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在这里烦你了,小藏自己好好考虑吧。”
绘理拉走胡桃和谦也,空荡荡的教室再次只剩下白石一个人。
“要一起去赏樱吗?”
身后传来声音,白石敏捷地转过身,帅气的面庞,得当的仪态,微风拂过他的发梢,一派光风霁月。
面前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瓜子脸,英气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是很漂亮也有气质的女生。
是今井。
少男少女站在窗边,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一股暖风吹起窗帘轻轻飘动,卷着三三两片樱花飞入室内,宣告来人明媚的心事。
“抱歉,我中午——”
“中午有事吗?仔细算起来这已经是我第十次被拒绝了呢。”
“你——”白石又开始头疼了。
“为什么白石你不能试着喜欢我看看呢?”
白石向来不知道如何拒绝向他示爱的人为好,过于善良导致他无法说出冷漠绝情的话语,就像无法应对那些前来搭讪的女孩,一方面他觉得无比烦人,另一方面又不想太过粗暴伤害到别人,因而从表面来看,他总是手足无措的。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无法给予相同的回应,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业和网球上,无法分心。”
“没关系呀,这些我都可以忍受的,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就好了。说起来,再过些天就是白石你的生日了,我会给你准备惊喜的。”
每次都靠伙伴们解围,若是不能完全断绝对方的念想,只会给自己增添无尽的烦恼,白石决定狠下心来彻底拒绝。
“生日什么的,就不劳今井同学费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远远达不到可以互送礼物的程度。”
“怎么呢?”
“我很抱歉,今井,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不是为了彻底了结,我想我们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对话。”
纤长的睫毛垂下,今井清澈的眼睛泛起淡淡的伤感,“那白石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头发有好闻香味的?我觉得自己完全符合要求呀。”
“今井同学,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很不中听,事实上,我不是享受当下及时行乐的类型,恋爱还不在我的短期规划中,我们的人生还长,你还会遇到更多更美好的人的。”
“唉……知道了知道了,道理我都明白。”这些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女孩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带着有些哀求的口吻,“可以陪我说说话吗?就一会儿。”
得到默许,今井在他的位置坐下,“朋友们都劝我放弃,可我却还在莫名地坚持。说起来也蛮可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
“嘛,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真是理智得可怕啊,白石。从小我就是那种性格,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论用什么方式。”
白石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别是什么不择手段的极道少女吧?
“放心,当然不涉及违法犯罪的领域,撒泼耍赖也好,软磨硬泡也罢,我就是相当偏执,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罢了。”
“可是我们没有可能。”
自动屏蔽不想听的话,今井自顾自地叙述起自己的心路历程,“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看白石和别人打网球的时候就心动了,就像看着最喜爱的电影,一个眼神就令我方寸大乱,自那之后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你。我想,这一定就是恋爱吧。”
这算哪门子的恋爱啊!白石在心里吐着槽,万分想逃离这个场合,拜托,谁都行,快来救救他吧!
“呀!部长,原来你在这里。”
财前突然推开门闪现,在门外露出了脑袋。
“财前!”白石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教练问你怎么还不来,所以催我来看看你——”财前盯着今井,他有印象,是个对部长相当痴情的女生,总是风雨无阻地过来看他训练,东西送了一大堆,却一件都没能成功送出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财前刚想关上门,就被白石眼疾手快地拦住。
再不抓住机会就没有时间了,白石回头一脸认真地对着今井下着最后通牒,“如你所见,我的确有事,今井同学请便吧。另外,我不喜欢你,过去、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你还是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了。”
说完,没有管对方如何回应他和财前便头也未回地离开了。
“部长真是残忍啊。”财前什么时候都是一脸无所动的表情。
“是吗?”白石垂眸,眼中闪过坚定的光,随后大步迈向前方。
“喂!我说笑的,之前都是部长太过心软了,这样也挺好。”财前追上去,“对了,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我和月见里学姐打了个赌,看部长是否需要援助。”
“我可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居然以此为赌注呀?”白石佯装生气。
“别生气嘛,部长,是谦也告诉我们的。”
“你们赌的什么?”
“看部长这次需不需要旁人的协助才能从这场困境中完美脱身。”
“月见里选的是什么?”
“不需要。”
“那财前认为结果如何?”
“部长自己觉得呢?”财前反问道。
白石苦笑着摇头,果然还是相处时间更久的财前更了解自己。虽然按照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终归还是在财前的到来以后,总之不可避免地伤害了那个女孩,那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又显得过于优柔寡断了呢?
财前移开了目光,“其实是我抢先做了选择,因为我必须要赢学姐一次。”
“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赢月见里不可。”
“我有必须要依靠学姐才能完成的事。说起来这也要感谢部长的配合。”
知道再细问下去就不礼貌了,于是白石默默跟着财前离开,他当然清楚小修并没有找自己,这不过是大家想的一个托辞来帮他解决当前的麻烦而已。
这样可真逊啊……白石。
大家照旧都聚在天台。
“藏琳,你没事吧?”第一个冲上去关心白石的永远都是小春。
“啊、没事,多亏了财前过来帮我。”
“太好了,那就万事大吉了。”
“是呀。”
“残念,月见里学姐,你输了。”财前罕见地微笑着走到胡桃面前,发表了胜利的宣言。
“好啊,愿赌服输。”胡桃大义凛然地站起身,除却财前突然向她告白什么的这种离谱剧情展开,其他什么惩罚她都无所畏惧的。
“说吧,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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