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那天的事情我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只是安静的回到神奈川,继续埋头学业,这段时间里,我飞去了美国,参加了心仪已久的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系的招生考试,还参加了东大的考试,只是我和幸村之间的联系在不知不觉中没有了,而我自己却还未发觉。
不知不觉,就到了我和幸村定情的日子了。
这天,我早早的装扮起来,带上了我特意准备的纪念日礼物,前往东大。
在以前的纪念日,幸村都会在这一天早早地打电话给我,互送礼物,约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手机一直很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我带着礼物赶到东大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急匆匆的赶往体育馆,面上充斥着浓郁的八卦之色。
我拦住一个女生:“同学,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都去体育馆呢?”
“你居然不知道?”女生虽然惊讶,但还是耐心的给我解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幸村君在体育馆为了一位女生和别人打架!”
“幸村?打架?怎么可能呢。像幸村那样的人怎么会和别人打架呢?还是为了一个女生。”
“我也不清楚啊。”女生对具体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我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体育馆看着。
也许是谣传?也许是同名?也许是误会?我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当我进去体育馆看到里面的具体情况后,在心里筑建许久的围墙轰然倒塌。
场馆里,幸村正拿着网球拍与对面的男生对打,神色不负以往的温柔,动作之间甚至透着几分狠厉,打出的球居然还是暴力网球。
而站在他对面的人我也认识,也是一个网球选手,只不过他的战绩没有幸村优秀,是他的对家。
我进入场馆的时候比赛已经进入尾声,幸村以绝对的的优势取得了的胜利,计分板上是三个大大的六比零。
幸村冷着脸站到已经气喘吁吁浑身擦伤的男生面前:“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时,一个女生小跑的幸村面前,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幸村君?”
“我没事。”幸村这才面色缓和了两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向下握住了女生的手,“我说过,我会护着你,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的。”
场馆里的人看到两人的动作,不由得起哄起来。
两人也在起哄声中离开。
其实我所在的位置就在出口的旁边,幸村离开的时候刚好和我面对面,只是两人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幸村看向我的眼里再不是从前的温情,反而充斥着冷漠与陌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那个女生,她看向我的眼里,满满的挑衅。是雨宫。
我静静地坐在原地,坐到整个场馆的人都走空了,坐到哥哥急色匆匆的赶来找我。
真田看到我的时候,我整个人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滞,面色惨白。看见我现状的瞬间,真田变了脸色。
“千绪!千绪!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发觉我的指尖冰凉,真田连忙将我的手攥入手里取暖,握着我的肩膀不停的呼喊我的名字。
“哥哥……”我这才意识到来人。
“对,是哥哥。千绪,哥哥在,哥哥在。”
“哥哥,哥哥……”我扑进真田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真田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只能抱着我安慰我。
我哭了很久,最后抱着哥哥睡着了。
9.
我睡了很久,睁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了。应该是哥哥抱我回来的吧。
屋外的阳光渐渐被乌云遮蔽,下起了小雨。我抱着膝盖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雨打落叶的景象,唇色苍白,面容在黑发的映衬下更显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糟糕得很。真田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千绪,吃点东西吧,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没有胃口。”
真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了。“哥哥,你看窗外,你看到了什么。”
真田站起身,看了下时间这才道:“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太阳应该下山了。”
“是呀,不论刮风下雨,只要时间一到,太阳都注定要下山的。”
真田不懂我的意思,只是静默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开口:“千绪,幸村在屋外,他……想见你。”
“我现在不想见他。”
真田没有说话,只是将窗户又打开了一点,我朝着他视线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
是幸村。
他还穿着今天白天那套衣服站在院子里,并没有打伞,他的神色在大雨的遮掩下很是模糊。我移开目光,试图克制住自己那可怜的心软。
“轰隆隆……”一阵雷声响过,屋外的雨愈发大了。
“外面的雨下的好大。”
“不知道在雨里淋久了会不会出事。”
“幸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现在又淋了这么久的雨,明天应该会很难受吧?”
我转过头瞪了真田一眼,我这个古板老实的哥哥什么时候情商提高了,还学会用苦肉计了?!
“让他进来吧。”
真田离开房间,走到幸村身边说了几句话并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幸村走到了卧室门口,却踌躇着没有向前。我看出了他的顾虑,找出一条新的浴巾递给他。
幸村接过,简单擦拭了身上的水,就坐到了我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递了一杯热茶给他,看着幸村发丝上不断滴落的水珠,还是用毛巾替他擦拭发丝。手指接触幸村皮肤的那一刻,我明显的感觉到幸村身体在一瞬间的微僵。
难道说……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只是默默的替幸村擦着头发,幸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无言。
就当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打算坐回原来的位置的时候,幸村突然直起身抱住了我。
想到今天白天的事,我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他抱的更紧。
“你放开我……”我挣扎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脖颈间有些湿润。
幸村这是……哭了吗?
我停下挣扎,并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
良久,幸村闷闷的声音才传来:“千绪,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好像……正在忘记你,忘记我们的过去。”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的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
我克制住心里的不安和恐慌,询问起幸村这样说的原因:“怎么突然会这么说啊。”
幸村放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千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两个月,我经常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做出各种荒唐的行为,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别人操控。而且,你在我脑海里的身影越来越淡,甚至……甚至,我甚至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
“千绪,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并不是出于我的本心,非我本意,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做的。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你相信我,不用丢下你,好不好?”
“我相信你。”
问题说开了之后,幸村就像是紧绷了许久的弓弦突然放松下来,静静地躺在我的膝盖上,听我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在我恬静的叙述声中,幸村进入了梦乡。
我将幸村扶到榻榻米上,又拿了床被子侧身躺在他身边,凝望着他的睡颜,思考着今天的事情,却半分睡意都没有。
自从觉醒之后,行事便肆意了几分,再也没有被这些事情所困扰,虽然在见到雨宫的时候有几分担忧,但我自诩已经摆脱了剧情,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当听到幸村所说的话,我彻底慌了,他怎么能忘了我!怎么可以!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又该怎么办……
我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
当我醒来时,幸村已经离开了,桌上有他留下的便签纸,他说今天有课,就和哥哥坐最早的一班车回了学校。
昨天的事情之后,真田为我请了一天假,让我在家休息一天。
我正打算再睡一会儿,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陌生号码。
我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接起来。
“你好……”
“我是雨宫千夜。”温柔恬静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店,我们见一面吧,我可以解答你现在所有想知道的问题,是所有。”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我来不及细想她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只想从她那里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我简单整理之后就去了咖啡厅。
雨宫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周边都是绿植和书架,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我刚坐下,雨宫就将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是我最喜欢的卡布奇诺。
我还没来得及将心里的问题说出口,雨宫就在我面前扔出一个炸弹: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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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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