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Il prezzo del destino
羽生和迹部换好滑雪服，两个人都挑选了双板滑雪板，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抱着滑雪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火光四射。
迹部：“滑雪本大爷也是专业级别的！”
羽生：“呵呵！是男人就去D区的赛道！”
“男人？”迹部用他卓越的身高俯视羽生，笑得很欠揍：“小孩，你还没有滑板高吧？”
“迹部景吾是吧？”羽生也笑，冷冰冰的语气里压着前所未有的怒气，他转头请示幸村：“阿市，我可以揍他吗？”
幸村帮他把歪掉的护目镜戴好，然后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某个银灰色头发的高大少年，说：“不用揍，你只要赢了他，他就会偷偷哭鼻子。”
迹部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上一年全国大赛第一场就因为遇见立海大而败北，虽然后来靠复活赛重新杀进四强，但冰帝输得很惨的事实还是给十二岁的迹部小部长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赛后，他倚靠在某个自以为隐秘的小角落，偷偷伤感了一会儿——十二岁的少年因为输了比赛而掉眼泪这种事也很正常吧！
他那时一边说了一句“真是不华丽啊迹部景吾”，然后一边抬头，看见了一个头戴发带的鸢尾蓝头发的少年。
十二岁的迹部：“本少爷没哭！”
十二岁的幸村：“……我没看见。”
十二岁的迹部：“我都说了我没哭！”
十二岁的幸村：“……我不说出去。”
迹部从自己的黑历史里猛地回神，看着眼前两个一蓝一黑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生气。
“桦地！”
“Wushi。”
“给本大爷戴护目镜！”
……
羽生和迹部两人坐上了前往陡坡的登山缆车，两人一前一后，非要隔着五六个空缆车。其他人也换好了滑雪服，准备在山脚等着两人滑下来，顺便当裁判。
“你算算谁会赢啊，参谋。”仁王戳了戳柳的肩膀。
柳敷衍：“不是羽生就是迹部。”
仁王：“……新型冷笑话？”
柳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滑雪场的各项数据，根本不想搭理某白毛狐狸。
阿尔卑斯雪山很大，他们现在所在的区域为D区，从A区到D区，滑雪场的难度系数逐渐攀升，A区的滑雪场是新手场，坡度甚至不足8度，而D区高级综合赛道，平均坡度有22度，设置有跳台、S形弯等不规则滑雪道，是哪怕旅游高峰期都鲜少有人来尝试的危险赛道。
但从山脚往上望去，D区滑雪场所有的危险被绵软的白雪覆盖，让整座雪山看起来无害而温顺。
然后……柳看见了某个闲不住的红色脑袋拉着一个打着瞌睡的棕色卷发脑袋三两下爬上一个跳台，然后成功滑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柳：“……”
在幸村身旁的真田也看到了，说了一句“太松懈了”然后就冲过去，想把丸井和他的小伙伴芥川从雪里刨出来，结果仁王见状，一个饿狼扑食把两人再次压进雪里，连带着把真田都绊倒了。
黑面神发怒：“仁王雅治！”
白毛狐狸：“嘻嘻！”
看着眼前的闹剧，幸村沉默了好几分钟，看见柳还在记录数据，只能让看起来还算靠谱的柳生带着其他人去A区新手区玩。
丸井反抗：“部长你不相信我？我可是滑雪天才！”
“摔跤小天才？”仁王在一旁吐槽。
“好了，去A区玩，别受伤。”幸村说着，用眼神示意柳生和桑原把人拉走。
柳生拉住仁王的后衣领，桑原拉住丸井的胳膊，一行四人以奇怪地姿势向远处的A区滑雪场走去。
从雪地里爬起来的真田也气势汹汹地跟了上去，给幸村留下一句“幸村你放心，我去好好管教他们！”
幸村身旁的忍足“噗呲”一声就笑出声了，说话声带着低沉的关西腔，笑道：“你们立海大原来是这样的吗？”
幸村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见笑了，忍足君。”
柳记录完数据，有些忧心地皱了皱眉，对幸村说：“这里是专业级别的综合赛道，尤其是一些障碍路段，十分很危险，羽生滑雪技术怎么样？”
幸村抬头远远地望向山顶，面色如常：“霖给我看过他的滑雪职业三级证书，应该没什么问题。”
柳低头，看着某处问：“你不担心？”
幸村：“还好。”
柳：“那你手套怎么带反了，部长大人？”
幸村敷衍道：“偶尔尝试下不同风格。”
柳：“哦～”
比赛已经开始了。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山顶瞬间极速冲下，无瑕的雪地里几息之间就划出了两道蜿蜒的曲线。
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直到左前方出现一处接近九十度的跳台，一般只有学过空中动作的专业选手才会选择的滑道，而右边是相对安全的S型路段——但，那道只领先了半个身位的黑色的身影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冲上了跳台。
嗖——
黑色滑板冲出尾端向上扬起的大跳台，半空中，少年人张扬凌乱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然后在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失重感里，向着山下喊：
“阿市！我来啦！”
山坡下的幸村捂住心口。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高高悬起，好似要跳出胸腔。
不是感动的，是吓的。
黑色滑雪板凌空的那几秒里，逆着光的眩目感让他一度看不见少年的身影，就好像……他消失了，只有少年穿透时空般的呼喊声，让他确定了少年的存在。
砰。
滑雪板安稳落地了。
他的心也落地了。
一个跳台后，黑色身影已经领先白色身影五个身位！
领先的人似乎已经玩嗨了，他将重心压低，双手用力将滑雪杆向后划，再一次加速！白色身影也不甘落后，加速向前追去！
半山腰又是一处跳台，黑色身影好像回头了一下，然后转头就兴奋地直冲跳台而去，白色身影也紧跟着上了跳台。
然后在众人惊掉下巴的眼神中，某人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成功甩了身后那人一脸雪。
他们离山脚已经很近了，于是山脚的人也成功看清——前面一道黑色身影的羽生脸上得逞的愉悦笑意，和后面那个脸上还沾着雪的冷脸迹部。
“哈哈哈！第一次见小景这幅样子呢！”冰帝网球部的好部员、迹部的好伙伴，忍足侑士拿出相机咔咔就是一顿拍。
这时候就要有人吐槽了：“原来你们冰帝是这样的？”
但是爱吐槽的仁王君不在，幸村面色微冷眼中只有那个嘚瑟过头的黑色身影，而柳，此时此刻忙着记录羽生和迹部的各项滑雪数据。
所以大家都各忙各的互不干扰，呈现岁月静好的模样。
最后五十米了。
领先的羽生摘掉护目镜，张开双手向幸村冲来，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意犹未尽的笑容。
“我赢咯，阿市！”他喊道。
羽生一把熊抱住了幸村。
幸村被惯性撞得向后趔趄了一步，他下意识地紧紧搂住少年的肩膀，察觉到少年温热的呼吸凝结着水汽打在他的脖侧，那些紧张、担忧后怕的情绪才彻底被压了下去。
“玩得开心吗？”他轻轻拨弄着少年有些汗湿的额发，原本到了嘴边的训诫克制住，变成了温柔的询问。
“开心！”羽生眉目飞扬，得意地扫了一眼落后他五秒才到的迹部，说：“我就说吧！我一定会赢！”
迹部接过桦地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沾着雪的脸庞，哼笑一声道：“本大爷承认你还算华丽。”
他取下护目镜，甩了甩微微湿漉的发丝，扫了一眼羽生的脚踝，又道：“你的左脚，没事？”
羽生下意识缩了一下左脚。
迹部有着近乎敏锐的洞察力，他看着羽生身后一浅一深的两条滑雪板痕迹，丝毫不给他留情面：“穿着这种低级的滑雪鞋还敢后空翻，落地的时候脚很疼吧？”
羽生瞪他，狡辩：“一点都不疼！”
幸村的面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他一言不发地蹲下身，解开羽生的滑雪板，拉着他往酒店走。
“阿市！阿市，我真的不疼啦！我以前还从跳台上摔……嗯，后来也不是没事嘛！”
“好吧，应该就是不小心被这个邦邦硬的滑雪鞋磕了一下，小疼，一点点疼。”
羽生晃了晃被拉住的手，得到更为紧握的力度，他看着有着温柔蓝发的少年从未有过的紧绷的侧脸，讷讷道：“怎么了……阿市。”
你怎么了，幸村精市？
幸村也想问自己。
在黑发少年凌空而起消失在璀璨阳光中的那几秒里，他的一颗心脏跳出了胸腔——
Il prezzo del destino。
那句照片背后的意大利语，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浮现。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幸村拉着羽生，来不及回酒店房间，就在大厅中将他安放在沙发上，然后蹲下身，抿着唇沉默地开始脱羽生左脚的滑雪鞋。
“咚。”
黑色的滑雪鞋掉在了地上，无人注意。
幸村低头看去，握在少年脚踝的手就这么僵硬了许久。
少年左脚内侧，有着两道红肿的划痕，一横一竖，组成十字形状的怪异模样。
“小伤啦！”少年笑着说。
看着黑发少年一如往常的笑靥，幸村有些忪怔。
相似的伤口会是某种预示吗？
——Il prezzo del destino。
——意思是：命运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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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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