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青春学院
放学铃打响，不二背着网球包走出教室。菊丸追上好友的步伐，一把从后面搂住了不二的脖子，笑嘻嘻道，“不二，今天有你的校内排名赛诶，好像是和手冢打呢！真是令人期待！”
不二没有说话，任菊丸像只小猫趴在他背上。期待吗？不二说不上来，从前他对网球的定位很清晰，不过是一场追逐刺激的游戏而已。
和手冢的比赛他曾设想过，一年级时手冢隐瞒手伤和他打了一场，虽然赢了，可是他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这一次，他能全力以赴去赢这场比赛吗？
网球场上，校内排名赛最后一场，手冢国光VS不二周助
这是青学两大王牌的比赛，也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的作为对手。
“比赛开始，不二发球。”
两人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先拿下一分。
眼前的人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色，他该提起斗志的，但总是不合时宜地想起医院天台上那道单薄的身影。
“——网球就是我自己。它与我的生命划等号。”
那他的网球呢，仅仅只是一场游戏吗？
电光火石间手冢拿下一分。
“不二，你在想什么？”手冢冷声皱眉看向不二，刚才那一下不二很明显的走神了。
场外的大石细心的看出了两人的不对，“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菊丸凑在他旁边疑惑道，“哪里奇怪啦大石？”
“手冢好像生气了……”
“诶？”
不二自知理亏，道完歉默默走回发球区，挥拍，发球，动作行云流水。
两人互不相让，一局比赛持续了近半小时。
“Game 手冢 3-2”
“裁判，我申请弃权。”
一语激起千石浪。一局结束，手冢举手看向裁判，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就连不二也呆愣在原地。
这一场，获胜者是不二周助。
……
网球部休息室。
“手冢，为什么要弃权。”不二围着毛巾，走到手冢面前，脸上写满了不解。
手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不二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不二，真正的你究竟在哪里。”
平淡的语气，却问得不二说不出话。
“……”
“我也不知道。将对手的力量激发到极致，享受惊险的乐趣，我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手冢没有回应。
不二顿了顿，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如果构成障碍了，就把我从正选名单上去掉吧。”
.
手冢走后，不二一个人在休息室坐了很久。
寒风袭来，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没过多久枯黄的草坪上就积了一层雪白。待不二离开休息室，雪已经变小了。不二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不过顷刻间就消融在他指尖。他想起幸村跟他说，今年的东京可能会下雪。
是啊，东京下雪了呢，精市。
今年东京的降雪概率，是100％。
走出学校，不二习惯性的向左拐，手冢的质问犹如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身体的本能引导着他向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医院旁的岔路口。
这场雪还未停，不二的发丝和肩膀都覆上了一层白，路上没什么行人，露天的街边网球场也落满了雪。
不二想起切原说，幸村在这里带着病教训了两个网球混混。想起幸村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网球。
那么不二周助，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
不二靠着墙缓缓蹲下，把脸埋在膝盖之间，怎么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这场来势汹汹的雪，让他彻底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雪花轻柔，落在身上几乎没有感觉，沉浸在沮丧中无法自拔的不二甚至没有感觉到面前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周助，不要偷偷哭鼻子哦。”
清澈的少年嗓音在耳边响起，不二猛的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对上了一双承载万千星辰的温柔眼眸。
“精市……”
幸村举着伞，穿着柔软的棉衣，戴着浅紫色的针织围巾，就这样静静站在雪地里。
雪好像停了。
不二的眼睛里还带着茫然无措。不，雪没有停，是幸村撑着伞，为他遮住了一片风雪。
“周助，东京真的下雪了。”
幸村好像没有看出不二的异样，笑盈盈的说，“下雪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等到太阳出来再继续练习。”
说着，幸村把伞放在一边，蹲下身双手在地上捧起一杯雪递到不二面前，“周助，来堆雪人吧！”
面前的人眉眼弯弯，尖尖的下颌埋在柔软的围巾里，隐去了神之子的锋利，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难得显露出几分孩子气。
名为心动的种子悄然发芽。
不二眼里的茫然逐渐散去，不再颓废。学幸村的样子也捧起一杯雪，笑着应他，“好啊。”
天色渐暗，在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后，墙边只留下了一排的雪人娃娃，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表情，栩栩如生。
.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不二进入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暖气，幸村今天在雪地里待了好久，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周助，有什么心事吗？”
幸村捧着不二递给他的温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二并没有瞒着幸村的想法，甚至幸村不问他也会主动说的。
“今天有一个人问我，真正的我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欢打球时刺激的追逐而已。或许这样的我，根本不适合打网球。”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思考这个问题，打网球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他的天赋足以让他省下许多力气，同时也没有让他尝到过绝望的滋味。
直到遇见幸村。幸村提起网球时的坚定，眼底那一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偏执，狠狠刺激到了他。
“我似乎…怎样都无法认真对待胜负。”
“无论是关东大赛还是全国，我都只是享受着对手的追赶，总喜欢先让对方赢几局再反超。”不二的声音很低，“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总是提不起斗志。”
幸村静静听着，伸手握住不二白净的手腕，温和道，“周助，想试试精神力网球吗？它或许能给你答案。”
世界被熟悉的浪潮覆盖，不二再睁眼，面前的环境全然陌生，完全被黑暗所包围。自己和面前的球场成了唯一的发光体。和灭五感不同，这并不是令人恐惧的地方，甚至根本不像现实的世界。
“周助，这是我的梦境。”幸村不知何时出现在不二身边，黑暗中幸村的脸格外温柔。在梦境里，幸村没有穿着病号服，身上还是那件象征着王者立海的校服。
不二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试探的问，“梦境同调？”
幸村温和的点点头。
不二觉得他该震惊一把，毕竟同调是双打的奇迹，需要两人默契配合到一定程度从而心灵相通。而梦境同调则十分考验精神力，要在自己梦境里创造一个网球场还能强制队友一起进入。但如果是幸村的话，好像也很合理。
只是没想到，幸村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来试试吧，周助。”幸村站在球场另一端，手里握着球拍，气势与去年不二在全国大会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下一刻，网球直冲不二飞来。
不二挥拍回击，心下一惊，这就是简单到极致的网球吗？看似平平无奇，却充满了压迫性。
“周助，打起精神！我可不是你能随随便便对付的人！”此刻的幸村全无平时的温柔无害，蹙着眉打出一记强力扣杀。
不二，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幸村的扣杀球速极快，不二微微睁眼，在球即将落地前，转身挥拍打出棕熊落网，球落地至幸村后场。
球落地后慢慢滚远，幸村并没有去接球，依旧静静的站在前场。
“利用身体离心力控制挥拍力度，将扣球的力度抵消，在趁着对手留在前场的时候，把球回击到后场。”
幸村缓缓开口，清澈的嗓音在这静谧的球场回荡。
“周助，你很强。”
背对着幸村的不二勾了勾唇，以前不是没有用过棕熊落网，可这样明显的感受到回球得分的喜悦还是第一次。
好像，有点找到斗志了呢！
“精市，谢谢你。”
不二转过身，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幸村，对面的人同样在笑着看他。
“周助，试着激发自己的精神力吧！”
幸村说完，再次发出一个时速突破240km/小时的球，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球的影子，只有网球落地的碰撞声。
不二额头沁出细汗，并不是被这颗时速远超所有国中生的球吓到，而是…
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幸村的精神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将他完全淹没。
又被灭五感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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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境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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