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叫太宰治。
我不太在意,但我喜欢他的鸢色眸子。
事实上,太宰治很像某一篇经典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唇红齿白,肤如白雪,头发像如乌木一般漆黑。是某个地区的民间故事。哦是的,相似的也只有外表,将这副美丽皮囊剥下,内里便是黑泥一般粘腻发稠、坏点子像是气泡一样争先恐后、咕噜咕噜的冒出来。
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一些漂亮又脆弱的东西,就像我喜欢收集来自东方的瓷器,脆弱但精美到震撼。
“我们住哪?”日语难学,我纠结半晌愉快决定抛弃那些该死的语法,用最简单的单词拼凑,反正以小少年的脑子简简单单。
日暮时分,残阳似血。
我瞧见他神色流转,凉薄的唇瓣张张合合,拼凑出一个黑夜中的属地。
港·口·mafia。
还真是一个如雷灌耳的名字。
横滨无疑是混乱的,是mafia的天堂。
在其中port mafia的名声更是糟糕,从头到尾都是群疯子。
首领会因为某个发色的孩子得罪了他而下令杀掉这座城市里所有同发色的孩子,杀伐果决地又无礼得可怕。
不分青红皂白,不论事小事大,全凭心情下令。
“你害怕了?”太宰治问我,眼神寡淡,左手插在兜里,右手却是随意搭在外边。我伸出手握住了他。
“为什么要怕?”我反问他。
太宰治知道我有异能,但是不知道效果。
这得归功于那日在我落地时跳跃的火光,不,这样说不太礼貌,应该是有很强异能的、火焰一般炽烈发色的人。
总之因为这位不知名好心人的战力,太宰治无法判断那艘变成木屑已经沉底的船,我所造成的损伤占比。
答案是一个老旧生锈的锁,那是我唯一亲手破坏掉的东西。
我很喜欢太宰治,我能感知到,他与我是同类。
或许人就应该多出门走走,很容易就捡到猫的。
我想看他炸毛唬人的模样,我想看他亲昵粘人的模样,我想看他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与生俱来的恶趣味啊。
****
太宰治带我去见了他现在的暂时饲养者,port mafia的首领,一个病重缠身的老头。
老头看着很喜欢太宰治,连带着对我都乐呵呵的,和蔼地不经令人怀疑那个传闻中的暴虐首领的真实性。
“就是这样。”太宰治说了一堆,语速太快我没听懂,神游回来就只勉强听到完结语。
所以说你们日语真的很烦啦!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敬语干嘛!
“好,那么这个小姑娘,就和你一起住吧,你有个同龄人也好。”老头好说话到不可思议,然后他那双鹰眼对上了我的眸子,“那么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
我一时答不上来,我确确实实的忘了这茬。
早些时日购买奢侈品的时候留下的只有姓氏,随便查了下根据就定下的‘藤原‘。基于横滨现在的特殊形式,我不报全名也不算什么很怪异的事情。
哎呦,当初姓氏都想了,怎么就不顺带着把名字一起想了呢?果然做事不能只做一半。
眼前的老头虽然一脸活不了几年的颓废哀败面相,但是还远远没到随口就被忽悠的程度。
“我叫……”我刚开口,便被太宰治打断了。
“夜,”他说,面色暗沉,鸢眸里半点光亮都不见,“她叫,藤原夜。”
夜,一个永远无法脱离黑暗的名字。
“……好名字。”老头合上眼,收起那些打量与算计,像个平凡慈祥的老爷爷缓缓道。“你们去休息吧。”
……虚伪地作呕。
他那干涸的唇瓣一张一合,灵光乍现,不知道多少人就会因此丧命。
又何必因为身体抱恙而贪念小少年的活力与青葱,此刻又有何等颜面摆出一副慈蔼的姿态,他若是能真的得以寿终正寝,毫无残念的离去,那才是此方天地的不公。
当然,像这种野心勃勃地黑暗中的怪物,是不可能平淡的接受自己死亡的。
太宰治带我去到了他的房间,之前也说过,这位老首领很喜欢他,以至于在这栋横滨地标一般的大楼里给他单独开了一个生活休息一体的房间,很大,非常大。
哦,当然,猫猫理所应当地得到这些,尤其是一只瘦小的、毛发美丽富有光泽的黑色幼猫。
这是没用的大人们最后能够奉献上的、微不足道的诚意了。
这是在我遇见福泽社长前对所有成年人类的傲慢与偏见。
#我忏悔#
他倒腾着,给我在巨大落地窗前铺上了毛茸茸的地毯。
太宰治似乎很喜欢黑色,这个房间近乎所有的家具都是乌漆嘛黑的。但我喜欢粉色,那种水粉红色,在薄皮下破碎的毛细血管所呈现出来的颜色。
但我的小少年这会儿似乎还不能接受这种俏丽的少女色,所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米白色的地毯。
他似乎一早就准备了很多,我打开衣柜的时候都被里面的裙子种类震惊到了。
母上大人,不对劲,好像被盯上的是我?
“你这里只有一张床?我睡哪?”我问他,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的床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这话乍一听不假,我面前的这床比一般的双人床还要大,就我们两个偏瘦的十岁小屁孩,躺上去随便盖块布估计就发现不了了。
但这句的重点在于,他的床。
身外之物这种东西,最好的比喻就是金钱。
得到的会被抛弃,然后又赚到相同甚至更多的数字,但是没人能够肯定被交易出去的纸币还能原原本本的回来。
换言之,他如今的床是这张很大的,但是不能肯定之后都是这张,但是一起睡就是一个长久到没有限制的词。
母上大人,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但我是谁,他又打不到我伤不到我,他还能怎么我?思即此,我颇为开心的从衣柜里找出睡裙,乐呵呵的去洗了个热水澡。
但事实证明,不能小看猫的预感。
我和他同睡一张床直到十八岁。
这甚至是我都不曾预想到的时长,整整八年,真的不曾分离。
我直盯盯的看着对面的小少年,他毫不避讳地回望我,我在他鸢色的眸子里看见了黄绿色的倒影——那是我的眸子。
我很喜欢太宰治,喜欢他的皮囊,喜欢他的内里,但是这不能称之为爱。
只是存粹的喜欢。
那么太宰治是否喜欢我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在意。
夜很长,但总归是要迎来黎明的,在此之前,这对我来说是一场不眠之夜。
单人视角能展现的有局限性好难写。
宰这个时期是比较随遇而安的,比起妹跟屁虫行为更在意尝试新的自杀方式,所以对妹的态度比较和蔼(主要是真搞不定她)
对,宰其实超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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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只猫猫窝里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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