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他这样问，实则只看着太宰治。
归属常理外的漠然双眼扫过在场连同另一个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犹如扫过道路上一片无足轻重的扬尘。
那是陌生，是不相识，是不在乎与不关注。
森鸥外若有所思。
江户川乱步睁开双眼，冷澈的冰绿间撞出一团热烈色彩，却只见得蛛网纠缠的暗淡。
生与死，又一个。
他想，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太宰治答，“中也，你跑错世界了。”
“果然是这样。”他把顶戴正回来，回到了一身僵硬姿态。
阳光还很足，贴着树身站仍能感受到传递的热度，品质上等的血气新鲜强烈，给看不给吃。
过分。
“送我回去。”
他抱膝坐下去，用袖子将身体遮住，獠牙相互磨蹭，发出磨刀似的细响，叫人不敢深思。脚踝的伤口愈发灼热刺痛，肆意蔓延，灼得好似早失去功能的胃部都要随之融化。
简而言之，他饿得头晕眼花快要饿活了。
“太宰，给我血，送我回去。”
他说话强硬又抱怨，满腔的坏脾气演都不想演。
没有阴谋，没有底牌。
他为什么而来？
太宰治不再顾虑，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流畅割开掌心。
一次眨眼的时间。
被扑倒在地的太宰治及时扯住那缕被玲珑金饰所束缚的赭发，施力间迫使对方回归理智，调子轻柔缓慢似曾相识，透着带笑的凉：“好狗不咬人，嗯？”
这个角度，他能清楚看到那四颗锋利獠牙尖端渗出的漆黑毒液、生物学意义上的毒液。
“好吧，不咬你。”出乎意料，已经将食欲刻进眼里的中原中也面对这个待遇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应时又诡又乖。
他按着太宰治的胸口埋首在那掌心中，藏好獠牙，用冰冷的舌尖描摹伤痕。
正常的中原中也叹了口气，麻木里夹着认命：“首领，我先送您回去？”
森鸥外抱着胳膊，兴致盎然：“其实我对这位中也君的物种生态还挺有兴趣的……”
福泽谕吉一手捂紧江户川乱步的眼睛，一手推了把研究瘾犯了的老搭档。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严厉地说，“光天化日、不知检点。”
“哎？”
森鸥外震惊地看着这个老古板在一叠声的“社长！社长！”声里强行把二十多岁的小孩子拖走了。
转头，年轻的干部已经快要看破红尘，微笑着重复道：“首领，我先送您回去？”
没办法，这么一闹哪怕有鱼也不会上钩，又不能把人刺激过头，那就再找机会。他沮丧拉住爱丽丝的手：“麻烦你了，中也君。”
顿了顿，由衷感叹：“原来真的有僵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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