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送人回去的时候只有太宰治在开车。
他余光瞄向副驾驶上出来后笑容还是没变过的侦探，微妙地体会到了之前来时荒说过的“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支着侧脸看窗外掠过的街景，没头没尾地说：“我讨厌定论。”
太宰治回答：“侦探不就是负责下定论的职业吗。”
侦探说：“我讨厌胆小鬼。”
太宰治没再搭话，他看出来侦探的思绪不在这里。
“遮住眼睛，为了安稳而故意不去看清真相。”江户川乱步说，“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是没办法的事情。”
“明明能做到更多的。”
并不是没有关联的事，并不是没有关联的人。
但是没见过，为什么没见过？见一次一定会感兴趣，一定会去接近，一定能改变什么。
“乱步大人才不要成为那么逊的自己。我要和帽子君当朋友。”最后，他这样嘀咕。
太宰治这次说：“那挺难的。”
他没有笑，柔和五官在自然状态下的神情是偏向于冷漠的。
“我知道。”
若非眼下特殊的情况，哪怕是性格更简单点的帽子先生都是难以接近的类型。那不是拒绝接近的刺，而是天然与他人相隔绝的透明墙壁。
太宰治道：“乱步先生既然知道中也本质上很麻烦，为什么要接近他？”
审慎、质询，强烈的保护欲。根本不在乎撕开和谐的表象，这边才是能够刺伤人心的荆棘。
“为了不看见第二个帽子先生。”江户川乱步认真地说。
“……不会变成那样。”
车子停在红灯前，太宰治垂眸，鸢色间再找不出与光明相关的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比神色更加冷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阻止，但同样不会提供协助，视情况，请乱步先生做好与我敌对的心理准备。”
江户川乱步真心感到困惑：“是因为占有欲？那样的话你分明知道没有警惕我的必要。”
“不是那样。”太宰治否认，却没有解释理由。
后半程路途上他再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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