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夜幕将近，回到港口黑手党本部，中原中也难得用内部的联络电话直接将芥川龙之介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向来沉默寡言但作风利落的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迅速把自己挪到了更上的楼层。
“中也先生。”他微微垂下视线以示尊敬。
组织的高层大多清楚，五大干部内中原干部的地位最为特殊。
“芥川，有机密任务。”没有寒暄，中原中也直接道，“明早七点整独自去指定地点集合，具体信息稍后邮件发你。注意，这次需要的是一把趁手的兵器，你唯一要做的是听令行事。”
芥川龙之介没有异议：“是，在下明白了。”
期望他明天也能保持相同的镇定。
中原中也想起太宰治那张翻脸不认人的刻薄嘴脸就头疼，不知道该怎么给这倒霉小孩提个醒。
港口黑手党的规矩向来是自己的部下自己管，他不想插手太宰治的教育方式。
到底没说什么，让人离开后他径直去了位于大楼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看见来人，放下手头的工作仔细端详起近来莫名同医院结缘的得力下属。起码外表上看着没什么事。
摘下帽子扣在胸前，中原中也标准地行礼：“首领，让您费心了。”并非惶恐或感激一类通常会有的情绪，平常中反而显出亲近。
森鸥外这段时间来对他的情绪比较复杂，见到过堪称糟心的结果后，对比眼前也较往昔有所清减的青年人很难不多出私情。
“中也君，这个月要扣工资了。”他故意用抱怨的口吻说道。
这完全是意料外的回应，中原中也哑然，总算是有些尴尬地撇开了视线。
“我就不问那么多了，明天交份报告上来。”森鸥外目中含笑，“比起这个，这几天太宰君神经过敏拦下了所有医疗人员，稍后记得让他带你去做个体检，放心，身体数据只在我这留档。”
“——中也君，爱丽丝酱很担心你。”
这句话到底透出几分真情实感。
金发的小女孩抱着画板斜睨只会拿她做筏子的虚伪成年人，跑到赭发青年身边仰头看：“身体没事了？”
“嗯。”中原中也半跪下来对她微笑，很正式地回答道，“谢谢，爱丽丝小姐，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两双色调相近的蓝眸对上视线，爱丽丝想了想，伸手摸摸他的头：“这段时间辛苦了，中也。别管林太郎那个只会扣人工资还让病人写报告的大笨蛋，要记得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爱丽丝酱……”森鸥外哭丧着脸，“不用说得这么狠心吧。”
宝石色调的钴蓝间染上笑意，终于显出了几分惯常的生动感。
“我会记得的。”他的气场十分安稳。
“首领，这次过来还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中原中也站起身，略微组织语言，将明日将有的行动简述了一遍。
森鸥外古怪地问：“等等，你是说太宰君主动要走了芥川君？”
中原中也扯了下嘴角：“他大概有什么计划吧。”
“太宰君的计划啊……虽然这次只是小问题。”森鸥外轻微地叹气，“行为太出格的话受牵连的可是他自己。”
中原中也没再接话，这对师徒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近来关系似乎缓和了点，也不是外人该掺合进去的。何况那家伙另有打算。
森鸥外自己琢磨了会儿，也不知最后得出什么结论来，干脆将话题抛到了一边去，神色沉静下来：“不论如何，中也君，下一份工作拜托了。”
“是，尽可交给我，首领。”
“期待你的成果。”
风暴过后，仿佛一切回到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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