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苏力坦篇,属于大家的回忆录}
我的父亲巴太平生只会讲两件事。
除了我的母亲李文秀,最多的时候就是聊爷爷苏力坦。
因为在我爸看来,爷爷苏力坦既当爹又当妈。
爸爸说,他刚出生奶奶就因为感染去世了。
那种感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据说是护理不当。
生我爸爸的时候爷爷并不在,因为大家都去放羊了,所以草原里也没有人来帮我奶奶。等我爷爷回家的时候,奶奶硬是撑到了最后一口气等我爷爷回来,最后看了一眼我爸就走了。
奶奶去世后,爷爷就开始照顾我爸和我的伯父。
当时村主任爷爷得知我爸爸成了鳏夫,为了能更好照顾我爸爸,他也想过介绍几个女人给我爷爷,我爷爷一一拒绝。
“你还是给我小儿子取个名字好了,这比什么都强。”
最后,村主任爷爷给我爸爸取了个名字。
【巴合提别克】
幸福的意思。
寓意我爸爸一家能够幸福安康。
1.
我对我的爷爷记忆很模糊。
因为我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只记得在照片里,我的爷爷特别英俊,还会训鹰。
对于爷爷,我更多在爸爸和两位堂哥堂姐的记忆里知道的。
我的堂姐娜迪拉,对于爷爷最深的印象就是她五岁那年的烧伤。
她现在都对茶壶有几丈远,每次烧茶她都不去。
娜迪拉说:“那次真的很吓人,我根本拎不起来。爷爷帮着我整草药,也不知道我妈妈跟爷爷说了什么,爷爷就把草药弄洒了。那天我用了婶婶的妈妈给的药膏,这才没有了痕迹,要不然我妈妈就觉得我嫁不出去了。”
我说:“我们身为女孩子就一定要嫁出去吗?”
娜迪拉摇摇头:“不是的。你听什么呢!我本来对爷爷的印象也不深,但是这件事让我加深了对爷爷的印象。我告诉你,爷爷对我很好,他总爱抱着我。我知道那一次是我爷爷和我哥哥的过失,我记忆对爷爷总是模糊的,但惟独这件事我一直记得他。记得叔叔说,爷爷曾经是思想守旧的人,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反而觉得他只是执着他所执着的东西而已。每一个人执着的东西都不一样,好比婶婶是写作,叔叔是驯马,我妈妈是饭馆和我们,爷爷就是草原。我哥说,爷爷爱嘴硬,但嘴硬的人一般很心软,所以爷爷就是那样的人。”
我的堂姐没有我堂哥话多,但对我的话是非常多的。托肯伯母嫁给朝戈伯父后还给哥哥姐姐生了个弟弟,家里没有再多的女孩子了,所以我堂姐的话就更少了。她从小话就很少,但她很乖,她每次都会跟我说一些爷爷的故事。
但比起堂姐,堂哥的话比较多。
那次我去堂哥家做客,堂嫂拜托我去工厂给我堂哥送午饭。
借着这个机会,我觉得可以采访一下我堂哥有关我爷爷的情况。
我堂哥叶尔达那在服装工厂做会计,平日里老跟算数打交道。
他是个专科生,但我总觉得他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我看到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却让我想起了爷爷。
在我们家,男人们好像都有这么几个特点。
都是宽肩腰窄,整个人身材都很好,模样也好。
我想起我爸爸曾说我爷爷总跟他现实碰撞,如今看到我堂哥这模样,我就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实碰撞能让我爸每次都跟我爷爷产生迷一样的奇怪。
好不容易逮到我堂兄休息,我就坐在他对面吃着他的盒饭。
“哥,我问你个事儿,行么?”
“你说呀。”
“就是,我想问问你对爷爷的记忆是怎么样的?”
“其实挺多的。我爸爸不像其他人的爸爸,反而爷爷更像我爸爸。”
“为什么?”
“因为我爸爸不管事儿啊。”
“怎么会呢?”
(注:那会儿我以为他说的爸爸是朝戈)
“在我心里,爷爷其实就算我半个爸爸,没有谁比他对我和娜迪拉更好。”
看堂哥如此说辞,我从包里拿出文稿纸和钢笔,开始听他说故事。
2.
堂哥说,他的一生有三个父亲。
抛开亲生父亲木拉提不算,小叔叔巴太算半个父亲,爷爷苏力坦算两个,继父朝戈也算半个。
在堂哥的印象里,爷爷是个魁梧的男人。
别人的父亲教骑马和射箭,唯独我堂哥这些技能都是我爸和爷爷教的。
爷爷很会骑马。
用我堂哥的话来说,爷爷苏力坦才算草原上的雄鹰。
他一辈子都把腰杆挺得很直,加上绒帽的加持让整个人更加高大威猛。
堂哥说:“我爸爸这辈子就跟酒扯关系了。什么带孩子,什么照顾孩子,骑马射箭那些没有一个成功的。”
有了爸爸的对比,爷爷的形象就更加高大起来。
平日里我爸不在,爷爷就在堂哥的心里扎根。
我堂哥之所以会骑马,是因为爷爷教他的。
少数民族的孩子学骑马都比较早,但我堂哥学的时间对比一下比较晚,是爷爷发现他还没骑过马,特别教他的。
“你懂那种考驾照刚学旁边有个人在你旁边的感觉吗?那种感觉就是你刚学会,旁边的人在旁边叨啊叨,叨啊叨,你害怕,但又不敢说。”
还真别说,堂哥这么形容,还真的被我想象到了。
“爷爷教骑马就是这样,他在你刚学会的时候就怕你不记得动作,然后叨叨叨你。他看着不念叨,实际上很关心人的,只是那个时候碰撞的厉害,他根本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直到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其实爷爷只是在固执坚持自己所想的东西而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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