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到了，工厂放假了，利普也终于能喘口气。
他开车等在安保公司的楼下，看到走路都费劲的伊恩和米奇，按响了喇叭，“现在还想她吗？”
伊恩似乎连打开车门的力气都没了，米奇把他撞到一边，“快点，今天她放出来，对吧？我得好好找她聊聊。”
是的，今天是艾德琳·陈“出狱”的日子。
坚持做戏要做全套，艾德琳回来以后又在禁闭室里待了整整两天。
班纳博士帮她处理完所有的材料，看着换好衣服的她问，“你看起来很糟糕，比在华国的时候还要糟糕，你需要聊一聊吗？”
艾德琳知道，可能只有班纳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
“谢谢你布鲁斯，不过你确定要陪着我住在南区吗？那里很有挑战性，我怕你为了维持心率最后把我的血给抽干了。”艾德琳指着自己的脖子，她恶趣味地同班纳开玩笑，将他比喻成一只有特定食谱的“吸血鬼”。
“是的，我不仅在南区买下了一座房子，我还应聘了芝加哥的教职，你觉得我隐瞒一下学历，或者你帮我做一个假身份，我去当个高中老师怎么样？”班纳笑着，“快走吧，接你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
利普和伊恩都没想过，第一次接人出狱，接的居然会是艾德琳。
或许是的确有一段时间没见，又或许是改了发型和发色他们一开始，居然没认出来艾德琳。
艾德琳有些生气，一把薅过米奇，“我看看，你最近训练得怎么样？怎么没什么长进的？”
米奇疼得眼泪快出来了，“你这个——红头发——不——疯婆子。”
班纳看在对方还是青少年的份上，拉开了艾德琳的手，“别激动。”
“你又是谁？”利普靠着车门，打量着这个和艾德琳一起出来的中年男人，“律师？”
“布鲁斯·班纳，我叔叔。”这是艾德琳和班纳商量好的剧本，“布鲁斯，这是菲利普·加拉格，伊恩·加拉格。”
班纳同利普和伊恩握手，尤其是伊恩，“总算见到你了，男朋友？”
艾德琳又踢了踢米奇，“米奇，有礼貌点，和我叔叔打招呼。”
米奇就突然委屈上了，凭什么到他就是这待遇。
还好，班纳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了，“你是米尔科维奇先生吧？艾德琳和我提过你。”
“你要离开了吗？”伊恩突然问艾德琳，如果说艾德琳在一开始举目无亲的状态下住在家里，那么现在，她的家人找到她了？
艾德琳挽着伊恩的胳膊，“训练累不累？布鲁斯想离我近一些，所以，他买了隔壁的房子？听说托尼搬走了？”
利普招呼他们赶紧都上车，“快点回去吧，家里还等着你吃晚饭，尤其是卡尔和黛比，现在利亚姆都能叫你的名字了。”
路上，伊恩和艾德琳解释，“托尼被调到别的区域了，有人买下了他的房子，原来是你叔叔。不过，你确定班纳先生能适应吗？他看起来，可能适合住在你北边的房子。”
“别小瞧他，和我说说家里的事情。”艾德琳自然是知道为什么托尼会搬走的，她只希望，南区邻居们不要像小瞧了自己一样，小瞧了班纳。
利普把车停好，“准备好了吗？你的surprise party?”
“我们华国女人，从来都不知道怕的。”
很快，艾德琳发现狠话说得太早了。
很快，布鲁斯·班纳也发现，这里的确不太适合稳定心率。
可惜，来都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吃着栗子蛋糕，哄着利亚姆。
***
回来的第二天，艾德琳把自己在加拉格家的房间送给了黛比，“每个女孩都应该有自己的房间。”
黛比说这是她最好的圣诞礼物，艾德琳神秘地笑着，“这哪里算得上礼物，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至于礼物，还没到时候。”
卡尔很好奇他是否能有单独的房间，“我能和你搬到隔壁住吗？”
菲奥娜把餐盘递给他，“卡尔，我们讨论过这件事情的。”
卡尔也没有多在意，反正就在隔壁，而且他大部分时间也都在隔壁，除了实在不想写作业的时候。
而有些意外，又有些合理的是，曼迪在隔壁居然有了一间客房，艾德琳帮她整理房间的时候抱怨着，“这才是一个女孩应该有的居住环境，你们家我实在是不想再踏入半步。而且，他们也不应该平白无故地享受你的照顾。”
话虽如此，曼迪依旧很习惯于照顾人，班纳每天都带着歉意劝她，“曼迪，你不用做这些的，享受你的假期。”
曼迪给博士端上咖啡，“她今天还是那样吗？”
班纳叹了口气，“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曼迪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我这两天得回自己家，你知道的，毕竟是圣诞节，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联系我。对了，别来敲门，打电话给米奇就行。”
送走曼迪后，班纳又开车去了一趟艾德琳的新公司，那个叫科林的小伙子很是热情，“班纳博士，久仰久仰！”
班纳看着比自己想象中要年轻很多的科林，“不用客气，我来拿那些东西，对了你圣诞节有安排吗？要不要——”
科林拒绝得非常干脆，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减少往返南区频率的机会，他始终不太喜欢那样的治安，“其实我可以送过去的，我帮您搬上车，对了，我晚上的飞机去纽约，你们需要我带点什么吗？”
“享受假期！”班纳挥手告别笑容灿烂的科林，似乎所有人都因为圣诞节的来临沉浸在快乐之中。
除了——
***
这是艾德琳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班纳装饰圣诞树的时候，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她，“你确定，一点忙都不帮吗？”
艾德琳捏着啤酒罐，“你就当我喝多了，睡着了。”
班纳看着她脚边的好几个啤酒罐，终归没多说什么。
看在是圣诞节的份上，利普就当没看见坐在餐桌上和班纳博士聊得热火朝天的弗兰克，他也带着疑惑看着艾德琳，“你怎么了？你不太对。”
伊恩也是递来关切的目光，尤其是看到艾德琳笑呵呵地打趣带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心里的担忧更多了。
但节日终归是温馨的，客厅里放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似乎要塞满了加拉格家的整个客厅。艾德琳在地上提前铺好了一块毯子，利亚姆和乔纳宝宝戴着绣着他们名字的圣诞帽，坐在一堆礼物中间。
利亚姆扒拉出一个，菲奥娜就念着包装盒上的名字，“艾瑟尔，这是你的礼物。”
艾瑟尔有些羞怯，她提着裙摆致谢。
在凯文的催促下，她拆开了礼物，“天呐，艾德琳，你还记得，这就是你说的那版快要失传的那本传教书吗？”
艾德琳举着酒杯，“我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看着又喝完一杯啤酒的她，伊恩和利普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纳宝宝扒拉出一个盒子，却拿在手上不愿意松开，艾瑟尔去哄他，“哦，原来你知道，这是你的礼物。”
艾瑟尔替乔纳宝宝拆开礼物，她愣了一会儿，红着眼睛抱着维罗妮卡，“谢谢。”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相框，里面放着维罗妮卡、凯文、艾瑟尔和乔纳宝宝四个人的合照，而凯文用笨拙的字迹在上面写着——“我们是一家人。”
温馨的场景里，艾德琳的手里又出现了新的一瓶酒。
利普刚想去拿走，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菲奥娜送给他的，一个枕头和一盒计生用品。
菲奥娜解释，“我知道你新学期要去那家私立学校，所以，你都用得着。”
“为什么是枕头？”艾德琳有些好奇。
“说实话，我也忘了。”菲奥娜看向吉米。
吉米补充，“超市在搞促销活动。”
黛比知道了艾德琳说的，真正的圣诞节礼物是什么。那是艾米丽寄来的一封信和一条围巾，“太好了，这是最好的圣诞节。”
伊恩亲了亲黛比的脸颊，“还会有更好的。”
卡尔则是收到了全套的冰球训练设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上冰球了的？”
艾德琳揉着卡尔的脑袋，“你得谢谢布鲁斯，这是他的礼物。”
班纳乐呵呵地，“我很聪明，所以我猜得很准。”
伊恩很好奇自己的礼物是什么，只是利亚姆或者乔纳已经放弃了替大家翻礼物这样的“繁重”工作，他问艾德琳，“你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艾德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随身听，里面是伊恩替她挑选的音乐，“难为你花了这么多时间挑选华国音乐，你猜猜我给你的礼物是什么？”
利普从礼物队里挑了一个小盒子，扔给伊恩，“你的。”
很轻的小盒子，伊恩拆开，盒子里装着一个叠起来的信封，“补习班？”
“虽然我没办法支持你参军，但是如果你想考试西点军校的话，你需要补课了。”艾德琳笑着，“喜欢吗？”
伊恩有些懵，利普则是接过那张纸，“很好，很科学，一份更加科学完善的补习计划，伊恩·加拉格，上完这些课，西点要是不要你，芝加哥大学也能收你了。”
看着伊恩略有些复杂的表情，艾德琳又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偷偷地塞给他，她凑到伊恩的耳边，很小声地说，“这是我在律所边上的一处小公寓，没人知道，别搞出什么麻烦事的情况下，你可以过去。”
伊恩搂过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别总是这样为我们考虑，你值得更多的开心。”
最后一件礼物，是利普送给艾德琳的，艾德琳拆开，是一件绿色的毛衣，毛衣上写着，“当一个快乐的傻瓜。”
艾德琳换上了毛衣，所有人又都挤在一块儿，在这棵巨大的圣诞树下，拍了一张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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